第3398章 太古紀元茶，一飲誤眾生。
沈辰遠去，徒留眾人呆立原地。
此刻沈辰神念，一再響徹一個人的殘念傳音。
那人，名為天神花媧。
雀靈未和盤托出真相前，沈辰不知道那位前輩真名。
這一刻，沈辰全部都知道了。
世上，唯有母愛最是僚人最無聲。
天神花媧，為了最小女兒洛倩倩不惜提前跟沈辰相見。
沈辰再度啞然一笑，猶如失魂般緩緩飛離地面。
「怎麼，轉世九次要去太古送死也不告別一聲嗎？」
「別東張西望了，若非本座犧牲自己數十萬年法相，你以為就憑你區區太極四神魄，就能召喚太古女魃？太古鳳凰？太初簡玥三法相前來相見？告知你一切秘密？未免太天真了一些，十世道胚轉世！」
「臭小子，別多想！世間有陰陽天定，就算日後你尋得仙武之路，也不可能改變雌雄，不周山不死的那人是本座小女，也就是你口中一再吐槽的四個字『無恥之徒』！」
「……」
沈辰低頭看著龍倩倩，終於知曉神窟那道神秘身影真實身份。
洪荒時代真神，花媧！
那道殘念，終究為了龍倩倩與自己提前相見。
天神花媧算準，龍倩倩定然會第一時間從不周山傳送而來。
不惜，犧牲跟龍倩倩最後見面的時機。
也要第一時間，出現在武神戰窟靜待十世道胚開啟這座武神戰窟。
當初沈辰一臉懵逼，如今一切瞭然於胸。
因為，自己也有一位世上最偉大的母親劍仙明月心。
沈辰感同身受，知曉天神花媧殘念為何而來。
那一刻的沈辰，縱然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問起。
這時，沈辰也無需再多問什麼。
懷中龍倩倩身份，正是洪荒時代花神之後。
太古最後一個紀元前，還有太初，混沌，洪荒，乃至最後的仙武鴻蒙紀元等待著自己。
踏踏踏。
沈辰凌空而行，一步一生根。
太古木遁，萬界降誕。
整座神窟陷入幻境之人，先後開始恢復如初。
這，需要一個過程。
明月心四女，是第一批蘇醒之人。
「若不是，本座又何必多此一舉？」
「若不是，本座何不跟小女多交代一番？何苦用盡最後一絲神力只為你引路？只為日後你跟小女不再刀刃相向？你可知小女的姐姐為了你，為了我，為了天下蒼生甘願放逐洪荒壁壘？」
「你又知道，本座三女困厄一切都是為了你，獨自承受世上足足九次轉世的酷刑？」
「……」
神窟當初花媧無盡怨念，還歷歷在耳。
沈辰，情不自禁緊了緊手中一柄荒古妖戟。
怪不得，此妖戟名為困厄。
它的主人，真名困厄。
只是為了自己不忘卻困厄二字，別無他求！
「獃子……」忽而間，姬素兒不忍直視，或許自己的丈夫看穿萬古，「太古是最後一個紀元，一旦終結！世上萬物生靈將不復存在，太古之上還有太初、混沌、洪荒，甚至傳說中的仙武鴻蒙！」
「九天十地，八荒混沌，宇宙洪荒，鴻蒙金身……」
太古紀元茶，指向唯一的宿命之人。
正是太古花神，龍倩倩身上背負太多人的命運。
她的身世緩緩而顯，可沈辰自己的身世才露出冰山一角。
「素兒，太古紀元茶，一飲誤眾生！」沈辰九色戰心有些發寒，緊了緊懷中臉色慘白的龍倩倩，沉聲再道，「不論龍倩倩出現不出現，無論順勢而為還是逆天行事，我說過我沈辰此生一定會去那個地方！」
「花開若註定一瞬，我也要讓你們綻放剎那芳華！」
「太古，再見！」
沈辰回眸一笑，這是他鏗鏘有力的答案。
也是，最後離別前的堅定。
五鳳七凰，早已梨花帶雨，就連雀靈也是。
後者，只是擔心龍倩倩生機全無。
絲毫沒有聽懂，沈辰話語背後的真諦。
不一會，五鳳七凰紛紛對視一笑。
這一笑，傾城傾國也傾盡天下。
一笑，傾太古！
她們知道，自己的夫君不問過去，不問將來，只問當下。
就如同，夫君腰間五尺仙劍。
其名，問天！
更遑論，自己的夫君早已見過太古鳳凰本尊法相。
時隔九萬年，姐妹們身上流淌的鳳凰雙族血脈早已蘇醒。
若這次，註定只能一個人奔赴太古。
鳳凰十二具分身，也會不遺餘力早點去神界相助。
「夫君，你若隕哪管滔天洪水，鳳凰自會喋血天下！」
「夫君，無論誰千萬年前布下此無解殘局，我等都會站在你身後。」
「夫君，人生在世不過重活一世，哪怕這一世是你的最後一世，哪怕你最終戰死太古，也是妾身們最驕傲的夫君，就算輪迴路被阻斷，就算所有人喋血太古，就算這因果無法承受，我們都不會回頭！」
「夫君，武道若有因果，你就是妾身們的因果，世上若有代價，大愛就是代價！」
「……」
五鳳七凰，笑著別離沈辰。
沒人阻止沈辰，有的只是臨行前鳳凰摯情的眼淚。
如果這一世，註定自己是沈辰妻子。
那麼，就算殉情五鳳七凰也決然不會有半點後悔。
五鳳七凰千里之外，太古飛羽，太古孔雀，太古鬼姬身畔明月心早已淚流滿面。
終究，走到這一步。
「琳兒，幽幽，綺兒，扶母親去曜日身畔。」明月心深吸一口氣，不忍心再讓身邊三位兒媳婦承受世上離別痛苦，「我知道你們三個的選擇，跟素兒她們一樣，這就夠了！」
驟然間，四女離去。
神窟，一陣地動山搖傳來。
有飛羽妖息，有孔雀展翅，有鬼泣低聲哀鳴……
彷彿這一刻，三女跟五鳳七凰一樣。
「菱兒，素兒，照顧好小丫頭。」沈辰洒然一笑，他本不願離別變得這麼沉重，然自己妻子個個都冰雪聰明，「鳳凰搖曳九重天，太初簡玥姿如仙，困厄花神驚世人……」
沈辰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是獨屬於沈辰十萬年前的宿命，無法逃離。
一句話，包含足足九世宿命糾纏。
沈辰就這樣安靜注視著五鳳七凰，看著懷中龍倩倩一言不發。
「你不記得我了么，難怪！」
「但邪君大人，你可曾記得這三千枚神石？三千神石代表太初三千大道，諸神黃昏歲月長河中，僅存的三千枚神石，這本是邪君你一個人的東西，我不恨你了，真的……」
太初簡玥顧影自憐話語，隨著天神花媧殘念一同湧現。
「任何一個紀元，天神不可並世而立！」沈辰喃喃自語，低頭看向龍倩倩浮現一抹誰也看不到的溫柔，「但我沈辰偏生不信邪，我要最後一世天神並世而立，我要諸神臣服！」
沈辰一路上自言自語，朝著武神戰窟無人角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