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5章 困厄妖戟

  洪荒壁壘深處，困厄坦然而笑。


  至少，死去前見到混沌人龍一面。


  哪怕只是轉世，只是十世道胚轉世人族之身。


  便，足矣。


  困厄笑著笑著，就哭了。


  她，多想輕捧沈辰的臉看清楚。


  看看，這個人族少年臉上還殘留人龍多少印記。


  為了摯愛混沌人龍，犧牲自己。


  總比好過，一生一世自我放逐洪荒壁壘來得好。


  「罷了，小妹就讓三姐最後任性一次吧！」困厄擦拭眼淚，彷彿下定很大的決心，「這一世，本是人龍的最後一世，小妹你和人龍轉世天生註定糾纏不清，就代替姐姐好好……對他吧……」


  話落，神窟小世界內魔影落淚。


  淚是花淚，太古花神無意識留下的眼淚。


  龍倩倩被宿主，根本無法抵抗困厄做的決定。


  「你就是他，他也是你，喚醒這柄魔刀，本座讓你成為太古主宰，你身上背負的宿命都將迎刃而解！」沈辰再一次聽到傳音，無盡的誘惑吸引著他，「別猶豫了！」


  只需要沈辰神念打開，就能握起這柄魔刀。


  人刀將融為一體，沈辰將成為一尊可怕的魔神。


  世間，唯一的魔神。


  這種誘惑，的確無法令人拒絕。


  「我真的是魔神嗎？」沈辰心中自問，陷入無盡掙扎，如果可以沈辰多想一個人最短時間內結束這一切，最後回到太古不周山將問天劍插入天池，而後回家隱退。


  如若自己成為魔神，他將是無上魔神。


  但，為何需要藉助他人之手？

  何不自我修行，一步步走到這個神座？

  剎那，沈辰睜開一雙澄清的雙眼。


  「我沈辰此生，最擅長揮劍！」沈辰口中猛然吐出一絲冰冷決定，「這刀，我暫時不能握起！」


  話音剛落，沈辰左手迅疾抽離。


  他不相信，十四年堅信修行歷經千辛萬苦。


  最後，卻以這種奪他人生命為代價的果實結束。


  何況，沈辰依稀感應這魔影很親近。


  哪怕這魔刀，真的潛藏無比強橫的無上魔神力量。


  這力量，此刻觸手可及。


  沈辰也寧願自我修行，義無反顧踏上奔赴太古絕路的決定。


  他沈辰，絕對不需要外來力量。


  況且，沈辰根本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簡單的饋贈。


  一定有代價，或許這代價他此生無法承受。


  他，不信。


  那上古魔神就是他，就是他沈辰本身。


  魔刀恐怖力量，依舊想要倒灌沈辰十二丹田。


  卻被沈辰瞬間掙脫，畢竟洪荒困厄已經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


  踏踏。


  驟然，沈辰抽手離開。


  隨即後退幾步，盯著神座旁魔影。


  對方，也怔怔看著他。


  目光中沒有任何波瀾，實則困厄整個人錯愕不堪。


  「你竟然放棄了？」魔影終於當面出聲，彷彿她沉睡的地方傳來意志，「難道，你不願成為太古主宰，親手宰殺孽龍一脈萬千孽龍嗎？難道你忘了自己的終極宿命？忘了你身後還有別人需要保護嗎？」


  「你難道不願意看看，這股力量究竟有多強大嗎？」


  「這刀是你，問天是你，戰骨是你，戰心是你，戰血也是你！」


  龍倩倩脫口而出，將困厄的疑慮一股腦問出口。


  「我，不願意！」沈辰站在那，浩然正氣道，「即使這刀能斬盡天下孽龍，即使這刀真的能讓天下無敵，即使這刀真的能主宰一切，我也不願意，因為那不是我！」


  沈辰身上氣息，漸漸恢復平靜。


  他的心境，悄然間不再心生波瀾。


  他是沈辰，太古禁忌三神體，十世道胚轉世。


  「有朝一日若凌雲太古，我自會逆亂九天，斬盡天下孽龍，不為主宰天下，只為問心無愧！」


  「所以，我又何須犧牲你來喚醒我不知是第幾世的力量？」


  沈辰平靜說道，再沒有被誘惑吸引。


  「人龍……你不後悔？」


  「要知道，十萬年前我分明看到你流下悔恨的淚水！」


  「這刀是你的命，你卻捨棄刀，舍下我，一個人孤獨遁入輪迴，你可曾想過我啊！」


  困厄嬌軀狂顫，龍倩倩跟著顫抖不止。


  「我這一生行事，從不後悔。」沈辰淡漠開口，輕嘆再道，「若我九世曾負了你，那最後一世我不會再負你，這一世不負如來不負卿，不負前程不負卿，不負將來，不畏過去，不將就現在！」


  「咯咯咯……」突然，眼前魔影仰天嬌笑，「觸手可及的神座，你竟放棄了！要知道機會只有一次，既然你口口聲聲說這一世誰也不負，我便等著看你究竟如何做到兩全！」


  悄然中，洪荒困厄宿主時限所剩無幾。


  旋即，天下血月魔氣瀰漫。


  片刻后，陣陣怒嘯滾滾傳出。


  天下第一口魔刀，驀然間消失不見。


  轟隆一聲，魔刀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妖戟從天而降。


  此刻，妖戟直插沈辰身旁地面。


  地底，瀰漫而出妖氣可怕如斯。


  「卧槽，當初我的九世竟然手握魔刀和妖戟，這是鬧哪樣？」沈辰心神震顫，看著地面妖戟仰天大嘯，「我的世界無黑無白，無人無妖無魔無魄，魔刀也好，妖戟也罷，即便是我手中仙劍，都是一樣的。」


  腳邊妖戟，似乎流露一絲不甘。


  妖器有靈，一瞬間被困厄抹去妖氣。


  歸於平靜，一念妖魔退卻。


  這道聲音真正的主人，究竟是何等可怕？

  「人龍……十萬年前你手持魔刀，我手持妖戟珠聯璧合，既然你不願意手握魔刀，就如當年你贈我魔刀一樣，這困厄妖戟是我兵器，你既不願意喚醒人龍混沌之力，便將它帶在身邊吧。」


  「或許有一天，你可以親手還給我……」


  聲音傳出，沈辰目光微凝。


  此刻，他心中有千絲萬縷的謎。


  十萬年前，究竟是自己的第幾世惹下這魔刀妖戟？


  自己，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放心吧，它會絕對臣服你，就算這世上所有人背叛你！」


  「困厄，也不會背叛你……」


  聲落，沈辰下意識握住妖戟。


  頓時一股滔天妖氣，腐蝕沈辰的肉身。


  「六道輪迴，十死大道，給我起！」


  沈辰緊握妖姬，將長戟從地底拔了起來。


  妖氣震蕩，這一刻沈辰渾身上下妖意怒嘯。


  如同一尊妖神降世，他本掌握六道輪迴十死大道。


  困厄妖戟在手，他便是妖王！


  「人龍……你竟然掌握六道輪迴十死禁忌奧義……」


  「難怪你敢說出那些話，你一定要記住它名困厄，不要忘記才好……」


  「世人只知道困厄所過，妖魔狂舞，卻忘記困厄本身非妖魔……」


  龍倩倩喃喃自語，花念掙扎想要醒來。


  她知道，自己被宿主。


  但龍倩倩並不排斥，這股力量本源跟太古花神同根生。


  沈辰手握困厄妖戟，渾身顫抖不安。


  不知太古神界，今夕是何年？


  魔影，又是誰？


  為何這困厄妖戟，跟自己掌握的六道輪迴十死大道如此契合？


  世上哪來那麼多巧合，不過是十萬年姻緣一線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