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4章 覆滅

  雙劍現首山，安能辨它是雌雄？

  明月懿越掙扎，沈辰臉色就越黑。


  「啊啊啊……不……本神不想死……」


  「給本神回來……全部都回來……本神一千年苦心經營的一切……回來……回來啊！！！」


  自殺序幕，無情綻放。


  所有人，清晰可見萬千刀絲化作一抹哀怨女子的俏容。


  無悲無喜，沒有一絲感情。


  這，就是殉情修羅。


  明月懿掙扎，換來的只是生機完全流逝。


  他的掙扎那麼刺耳，叫喊那麼不堪。


  「嗚嗚……啊啊啊……嗚哇哇……」


  到了最後，這些嘶吼竟變成絕望無助的痛哭。


  沒有眼淚，只有血淚。


  明月懿整個人扭曲成可怖的形狀，屍首不斷分離。


  最後的邪氣，支撐著那顆血色頭顱不下墜。


  整整一天一夜，沈辰捏著黑心的雙手終於鬆開。


  此刻，沈辰負手而立。


  利用十二丹田內，存儲的太古源氣緩緩恢復。


  這一刻，沈辰終於清晰知道。


  須彌三千世界，非但無法幫助自己更上一層樓。


  這裡稀薄的須彌元氣，甚至會阻礙沈辰真正意義上鑄就自己的神台。


  這個發現，一瞬間令得沈辰大驚失色。


  「本尊的力量……本神乃是大千帝界天下雙主之一……不本神是唯一的帝界共主……」


  「為什麼……為什麼……」


  沈辰面無表情，看著明月懿搬家的腦袋還在嘶吼。


  虛空，那斷頭血軀還在掙扎。


  這一刻，沈辰看向明月懿彷彿看到太古神界孽龍一族。


  心中快慰之餘，甚至生出些許無奈。


  明月懿這一生，這一千年都拚命追求力量。


  過度依賴大叔給的擎天神劍，為此算計一千年。


  一生一世都在不擇手段，機關算盡卻唯獨沒想到最後。


  自己竟然死在修羅情殺刀絲下，死在九百年前自己深愛女子凄怨纏繞下。


  決戰最後，明月懿終於得償所願。


  發動人禍，而後釋放慘絕人寰的器災。


  刀劍雙族無數人，竟最後不是死在辰盟之人手中。


  恰恰，死在明月懿殘忍兵解分屍偽神台之下。


  明月懿成就神武天台，無限接近他心底武神戰窟的最後。


  卻死了。


  他親手送自己下地獄，對於明月懿而言。


  擎天烽火雙神器，被青嫿和沈辰兩人抹去力量的瞬間。


  他，就已經敗了。


  失去引以為傲，千年的力量。


  無疑，是要比沈辰親自血罰問天五劍來的殘酷。


  沈辰的酷刑，不過是令得明月懿生不如死。


  對於劍狼明月懿而言，失去力量遠比生不如死來的絕望。


  縱然身首異處，縱使整個人扭曲。


  看不出半點人形模樣，明月懿依舊不甘徹底死去。


  啊啊啊！

  絕望嘶吼還在繼續，令得無數人萬分厭惡。


  「為什麼？」沈辰鐺的一聲，手中修羅血刀入鞘，而後直接甩給舍脂，冷冷再道，「因為老狗你為了一己私慾不擇手段，惡貫滿盈，作惡多端，一千年殘殺萬千須彌天才，毀了多少人……」


  「毀人不倦，就算老子今天殺了你又復活你再殺你一千次，你依然會被六道裁決！」


  「就算死後，你輪迴路路上還要承受那個女子萬千血絲纏繞，永遠在自己業障中沉淪吧！」


  沈辰怒吼完，太古神曦轟然爆徹明月懿斷首血軀之上。


  轟隆！嘭！


  四分五裂，明月懿殘忍兵解分屍無數武神。


  沈辰這一刻，如法炮製。


  將明月懿斷首血軀，直接在萬丈高空崩碎。


  啊！

  這股力量並不熾烈，但包含沈辰無盡怒火。


  就連一根髮絲，都沒有留下。


  唯剩，明月懿頭顱發出一聲極度不甘的嘶吼。


  明月懿這一生，或有那麼百息時間足以稱得上帝界無敵。


  擎天烽火化作天棄地厭那一刻，明月懿本可以問鼎須彌三千至尊。


  但，明月懿還沒來得及享受這結果。


  便身首異處，血軀被沈辰崩碎四分五裂。


  很快，下墜過程中化作虛無。


  徒留，明月懿那顆血淋淋頭顱惡狠狠看著沈辰。


  明月懿口中的帝界共主，只實現了百息。


  然而，現在呢？

  首山無數人仰望的存在，並不是明月懿。


  高不可攀的對象，也不是他。


  竟，是那三年前刀劍雙族不屑斬殺的『螻蟻』庶出天子沈辰。


  更可怕的是，無論是沈辰孤身一人。


  抑或，五鳳七凰齊心協力。


  都已經有了覆滅明月懿的實力，他的女人早已強大到令人仰望的地步。


  所有人一陣失神，看著緩緩下墜的兩抹影子。


  其中一道，赫然是沈辰。


  另一個影子有些詭異，那是明月懿血色頭顱。


  「我，沈辰，帝界明月一族庶出天子，這一戰打完了。」沈辰俯瞰眾生，心思早已飄向太古神界，須彌三千再無法幫助沈辰突破武道桎梏，「母親，我做到了天下歸辰，容辰兒休息片刻，我們回家。」


  回家。


  沈辰口中兩個字吐出，明月心瞬間淚流滿面。


  回家，多麼美妙的字眼。


  整整三十八年，為了摯愛沈縱橫和獨子沈辰。


  明月心，甘願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生離痛苦。


  『自囚』明月仙闕，等著沈辰到來。


  但，世間武事就是如此奇妙。


  身為大千帝界天下霸主，刀劍雙族橫行須彌數千年。


  三年前，雙族又怎會在乎一個區區帝礫二重境渺小的螻蟻？


  一念之差，大廈傾塌！


  從今往後，須彌三千再度帝界雙天。


  「三叔，辰兒給你送上遲來的歉意。」沈辰笑吟吟降落，彷彿這一刻他不是親手結束這場萬年輪迴血戰的盟主，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子，劍仙明月心的孩子，「上官前輩，大千帝榜擇日再戰，否則小若會怪罪我這個哥哥，將武神戰台崩碎吧？」


  唯有最親近沈辰之人，才敢靠近。


  剩餘之人，盡皆惶恐。


  就算入盟須彌，依舊只敢偷偷仰望此刻的沈辰。


  親眼見證，一代至尊武神明月懿被沈辰一天一夜血戮。


  感受那股死寂氣息，有身影甚至跪地膜拜。


  若非沈辰徹底斬殺明月懿，天知道還有多少無辜之人。


  殘忍，死在這場器災兵解分屍中。


  而，首山滿地殘骸以及乾涸血祭映入眼帘。


  每個人只感覺，呼吸凝滯。


  彷彿心中，被一柄重鎚狠狠敲打。


  那種震感，無法用言語形容。


  有一種靈魂出竅，不敢相信血戰已經落幕的事實。


  嘭。


  「刀劍雙族除名，雙天徹底覆滅了。」


  幾乎剎那，一顆摔得稀巴爛頭顱墜地瞬間。


  司馬包容，上官塵，大千玄女齊聲出口。


  「刀劍雙城，真的成為歷史了嗎？」


  無數人看著首山地面，明月懿其人完全消失。


  存世的，只剩下兩顆不甘心黑色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