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3章 今夕何夕

  半君出世全滅，沈辰一人誅殺三名半帝。


  距離晨曦，餘下不足最後一個時辰。


  最後的決戰，等著沈辰。


  然而，沈辰眸中只剩下白狐的話語。


  「今夕何夕？」


  清冽聲線，沈辰一雙眼眸微微心痛。


  三十八年前的母親，誤入千狐白荒那一刻那麼無助。


  那是母親逃離明月劍天，駐足停留的第二站。


  第一站，顯而易見在十二凶刄。


  「風花雪月，雨霧霜露，當年母親言她無心。」


  「母親從始至終都有心，天上無月，明月無心，何來明月心。」


  「這句話只是當年母親，絕望的血語。」


  突兀間，沈辰看著八劍女語重心長開口道。


  八劍女已經開始清場，令得這座山峰所有痕迹徹底抹去。


  「明月有心，誰也無法抹去。」


  「明月心，母親的病根在這裡。」


  沈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慘然一笑。


  「墨白，低頭看清楚青鋒明月劍簪。」


  「那是白帝劍仙四個字的由來，明月心劍白帝劍穗別在便宜老爹的龍骨黑刀和酒葫蘆上。」


  「明月別枝驚鵲，驚起千朵簪花。」


  「所有我要你們再見母親之時，遁悟獨屬於青鋒八劍的奧義。」


  「心似明月，身若琉璃！」


  沈辰招了招手，第一次主動召集八劍女。


  決戰最後時刻，沈辰能夠依仗的只有母親麾下八劍女。


  「天一亮，決戰下諸天。」


  「我要這一戰，十三座下諸天帝城不復存在。」


  嘩啦啦。


  沈辰聲落，八劍女瞬間單膝跪地。


  這一刻，就算沒有遁悟明月有心四個字。


  八劍女心中少主形象，無形中再度拔高。


  尤其是雨霧霜露，這是第一次跟在沈辰身邊。


  「三十八年前的母親，跟你們八個一樣。」


  「一樣迷茫，一樣對未來充滿恐懼，一樣對自己手中青鋒劍沒有自信。」


  「她從帝界奔赴一場未知的旅行，這段旅程才是母親遁悟終極劍道九段的過程。」


  沈辰娓娓道來，道出自己對劍道二字的理解。


  誠如沈辰所言，三十八年前的明月心只是一個少女。


  一柄青鋒，孤身奔赴蒼武大陸。


  生死難料，前程無法預估。


  那時的明月心，宛如紅塵俗世中寂靜開出的一朵月花。


  母親渾身浸潤淡雅，這才是應龍和戰神當年選擇明月心的真相。


  或許，世上再沒有第二個女子如同明月心這樣。


  母親明月心，對萬物心懷感恩。


  大善徵兆從一開始就覺醒，這才是她成為萬年棋爭的關鍵。


  沈辰後知後覺，心口血翻湧。


  這個真相太過殘酷，殘酷的令人窒息。


  然而，正是萬年應龍和九世戰神為了保護整個太古神界。


  不得已情況下，只能暫且令得明月心和沈辰母子骨肉分離長達二十六年。


  沈辰發現自己恨，卻怎麼也恨不起來。


  因為自己是雙神體戰神，生來就是為了結束這場萬年棋爭的屠龍棋子。


  「青鋒無劍，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沈辰最後開口，忽而間轉身問向八劍女，「小爺都說出母親秘密，你們八個是不是也該給小爺，透露透露母親過往二十六年究竟都在做什麼？」


  三十八年前，劍仙明月心逃婚遠離大千帝界。


  這一逃離，就是整整十二年。


  直到沈辰出生那一刻，為了保護沈辰和沈縱橫這一對無辜父子。


  明月心含恨回到明月劍天，然而十二年後的明月心早已是劍仙。


  悠悠歲月，走過三十八載。


  蒼武大陸，鬼桐花早已開了整整九季。


  明月心花了十二年，等一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此簡單，如此純粹。


  沈辰一字一句，句句帶血的傾訴。


  令得幽幽公主，為之動容。


  公孫婉彤在意淚流滿面，叱吒鴛芳心抽動。


  究竟是怎樣的母愛，才會令得眼前白髮狂帝如此溫柔？


  「公孫大小姐本小姐收回之前話語，這樣的沈辰的確只有那位大人才能生的出來。」


  「不驕不躁，不悲不喜，如同劍仙的模子印刻而出。」


  「正如你所言，見過沈辰的天之驕女似乎難逃宿命。」


  叱吒鴛深吸一口氣，身後叱叱吒離聞言長舒一口氣。


  邋遢老頭並沒有絕對把握，叱吒寂最強天之驕女站在沈辰身後。


  沈辰為了抹去母親，倔強強加在八劍女身上的封印。


  強行點破明月有心四個字，只為了還給八女自己的選擇權。


  是去是留，沈辰將絕對選擇權給了八女。


  沈辰想要還原明月心的立場，就不可避免遁開太古神念。


  神念生，萬念俱生。


  神念內那座明月仙闕，冷清足足二十六年的仙闕微顫。


  埋頭縫製沈辰二十六歲新衣裳的明月心，猛然抬眸。


  只是一眼，宛如沈辰站在眼前。


  「辰兒，你長大了。」


  「母親事先布下的武神封印，似乎無法阻止你打破了。」


  明月心眸中沁出名為母愛的溫柔，世間最善良的母愛。


  這個世界，原本只有沈縱橫，沈辰和沈菱三人名字。


  可以瞬間牽動明月心的情緒，從今往後多了八人。


  分別是明月心花了足足二十六年，暗中培養的青鋒八劍女。


  「影鬼，清妹妹，姬姐姐，上官姐姐，辰兒能走到今天多虧了你們所有人。」


  「風花雪月雨霧霜露齊聚帝界，縱橫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辰兒他終於是走上打破天道這條路了，爺爺您究竟去了一大三千哪裡？」


  明月心輕語，旋即若無其事埋頭手中女工。


  局不可逆，沈辰按照明月心期望的樣子一步一個腳印來到帝界。


  只是時間，足足提前了十年。


  明月心本以為沈辰，至少需要三十六歲才能走到今天。


  殊不知，沈辰從出生那一刻就承襲雙親性格。


  既有沈縱橫我名縱橫，自當縱橫天下的狂傲因子。


  又有明月心謎之微笑的大善徵兆，一人承雙親最強力量。


  加上應龍斬魄，戰神武魄，問天劍魄三魄全部覺醒。


  叮噹叮噹……


  驀然間，沈辰突然笑了。


  神念內母親腳踝鈴鐺響起，令得沈辰距離那座仙闕近了一步。


  「少主，劍主十年前曾言可以做到遇一人白首，擇一城終老。」


  「劍主同樣可以為了少主，白髮若雪，身化青鋒。」


  足足百息，糾結的墨白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