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0章 太古不古【五更】

  身為太古父獸，建馬很清楚必須客觀公正還原當年隱秘。


  「建馬你老實告訴我，當年是不是應龍和女魃本是一對戀人。」


  「卻因為太古神界，兩人不得不分開？」


  姬素兒即使不遁開太古慧眼，這時候也能推算一二。


  「素主母，神界流傳的版本是祖獸自行編撰，當年鐘山青衣女神的確是祖獸道侶，只是當年那場悲劇令得兩人『天人永隔』，祖母身化青紅神鳥日夜相伴，祖獸人形化作萬年水龍鎮守太古龍淵！」


  「青鳥啼血，數萬年不變，幽幽吟唱，這傳聞的真諦只有蝶主母一人知曉。」


  「主母啊，太古神獸天生都是半人半獸，人龍，人凰，人鳳互變是可能的。」


  建馬知道，瞞不過姬素兒只能再度說出口。


  「只是因為太古神界的緣故，那片血色荒丘只能以獸體存世，久而久之太古諸多異獸仙禽便常年以獸軀示人對嗎？一旦太古神界恢復如初，不是不可以化作人形對嗎？」


  「蝶兒口中的終生守望四個字，是不是全部都在小辰身上封印著！」


  沈菱頓時渾身瀰漫一股雪寒氣息，太古雪凰神訣力量悄無聲息盪射四周。


  「菱主母，太古神界萬年大劫降臨之前便是祖獸口中荒古時代。」


  「神界有神山五十六，有神海十七八，有神丘十數，有荒古神獸百數，有弱水三千無數，有荒古血脈無數，有萬族萬獸無疆無垠，有凌駕太古神界之上一絲殘留的神秘力量……」


  「吾主已經知道太古神界萬族林立，那是一個『開放野蠻』的蠻荒世界。」


  「自從孽龍一族肆無忌憚，大肆破壞神界武道秩序，依太古鐘山為屏障，靠太古孽海為天塹，神界早已非神，太古早已不古，已然淪為血腥的蠻荒世界！」


  太古父獸建馬聲音有些低沉，那是它的故鄉。


  太古神獸的故鄉，淪為血色荒丘。


  這是太古九龍，太古五鳳七凰永遠不可能接受的結果。


  「獃子若是知道這個秘密，定然會大笑三聲巴不得去冒險吧。」


  姬素兒苦笑一聲，嘴角捲起一抹無奈。


  如果說自己『未婚夫』沈辰，天生狂傲天下。


  那麼真正的原因，便是沈辰骨子裡就喜歡冒險。


  冒險因子，才是令得沈辰時刻將仗劍問天四個字掛在嘴邊的原因。


  「可能待得吾主親臨太古神界，唯有不周神山和太古龍淵能夠藏身。」


  「神界神山五十六，但神山之上唯有太古不周仙山，山巔藏著一柄絕世仙劍，名曰問天！」


  父獸突然停頓，等待兩女的發問。


  問天二字，足以令得沈菱和姬素兒兩女嬌軀再顫。


  「原來如此，獃子背負應龍和女魃數萬年的犧牲。」


  「背負太古龍淵，太古不周神山所有人的期望，可是獃子當年還只是一個少年啊！」


  姬素兒越說越激動，要比沈菱還要激動。


  十一年，親眼看著那個當年十六歲狂君孤身一人掙扎活到今天。


  沈辰從一頭黑髮，兩度變成白髮狂君。


  這樣的重負，沈辰他早已『不堪』！

  「菱主母，素主母稍安勿躁，吾主三千白髮不過是太古八龍之力，過往十一年一點一滴釋放的徵兆，既然吾主已經收服太古七龍，那麼距離最後的八龍和九龍還會遠嗎？」


  「神界有神山名青羽，山中飛瀑疑是銀河落九天，山巔草木稀疏，有青色尾羽為象徵。」


  「神界有山名曰人皇，世代居住為數不多人族人中皇者，盛產稀世珍寶。」


  「有山名曰啄光，山中有誰，水中著魚，仙禽異獸遍布。」


  「有仙山明月不周，山無棱，水不竭，冬雷震，夏雨雪，四象不周！」


  「傳言誰人能登頂不周山巔，便能凌駕神界之上！」


  「……」


  半個時辰后，太古父獸將神界幾座神山和盤托出。


  世上，唯一通曉太古神界地理的女子是韓蝶。


  只不過，韓蝶依舊昏厥在沈辰太古戰戒內閉目養精蓄銳！


  「建馬，這是蝶姐姐三年前說過的幾座山吧？」


  「每一座都藏著凄美的愛情，更是每個女子最嚮往的太古神山！」


  姬素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


  事已至此，只能為自己獃子破局。


  破開數萬年前的棋局，否則沈辰難逃宿命。


  「我終於明白，為何十年小蝶一直重複這句話了。」


  「不周山畔，山無棱，海無角，水不竭，倘若不周神山哪一天，水消雪融音逝山接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沈菱重複韓蝶的話語，這一句韓蝶將人生唯有的兩次勇氣。


  單方面表白沈辰的摯情話語，瞬間令得姬素兒動容。


  「碟姐姐這詩意的表白，不比嬋姐姐當年嬋之血語來的份量低啊！」


  太古七凰，每個女子都有自己最顯著的特徵。


  宮雪蓮妖嬈多情，有自己的幽蓮凈語。


  雪嬋的緋雪修羅情語，姬素兒當年化身小鎮姑娘最樸素的話語等等不一而足。


  「不周山畔不周人，日月星辰日月心。」


  「獃子，你又調皮了騙的素兒好苦，整整十一年！」


  姬素兒深吸一口氣，臉上綻放絕美的佛慧雙凰的微笑。


  「建馬，獃子若不能集齊太古九龍，五鳳七凰強行登上不周神山。」


  「他是不是會瞬間隕落？縱使獃子承襲應龍和戰神雙神體？」


  十息后，鬼荒天邊漸漸明亮。


  天，馬上就要亮了。


  「素主母，菱主母，不周本是至善仙山。」


  「世上沒有完美的萬物，不周就是缺失不完整的意思。」


  「任何懷抱完美，慾望，私心的萬物，強行靠近不周仙山頃刻間將灰飛煙滅。」


  「不周山傾斜，日月星辰才得以規律頻現，吾主名沈辰，日月星辰。」


  太古父獸話語戛然而止，該說的都說完了。


  再往上的事情，就算是父獸建碼也不得而知。


  「天，亮了。」


  「天，亮了！」


  驟然間，中千聖界和大千帝界傳出三道異口同聲的三個字。


  天亮了，夜行暗殺一夜該落幕了。


  龍剎武山一座孤獨山巔，渾身染血的沈辰仰望最後一抹月白。


  忽而間，沈辰對著最後一抹月白笑了。


  徹夜暴戾血腥的殺戮，這一刻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