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3章 酸楚一海
沈辰手中無花,也並非花魄神通。
但是趙凝嫣眼皮直跳,總感覺這個白髮青年危險至極!
「不必東張西望,小爺手中的確無花。」
「花,在小爺心中。」
咻咻咻。
下一刻,沈辰喃喃自語似是自言自語。
但是趙凝嫣很清楚,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紫薇花道和劍道,雙道並重。
三年前紫娣那寥寥數筆,再度浮現沈辰太古神念內。
三朵紫薇花,驀然間若隱若現。
栩栩如生,變幻萬千。
沈辰以紫薇花入問天劍道,輔以紫薇形象神通。
如花如象,如雲似電,穿梭星辰虛空。
趙凝嫣嬌軀猛然顫抖不已,眼前有花團錦簇。
有花開不敗的三朵,紫薇花。
此刻這名杜鵑血女眸中,只剩下唯一的景象。
只有沈辰緩緩揮出的三劍,如同三位伊人在獨舞紫薇花劍。
紫薇。花團。雲天。花劍。
咻咻咻。
那三道緩慢至極的劍氣逼來,劍光灑落紫薇花蕊。
猶如蜻蜓點水,驚落了一地紫薇花粉。
「以吾手中問天,祭奠這沉眠的劍道神通。」
「雲天花開,三劍歸一。」
踏踏踏。
沈辰緩步畢竟,三道花劍乍現。
戰台本無紫薇花,然此刻虛空啼血杜鵑卻慢慢變成了紫薇花。
空刃舞花。
三年後,沈辰終於可以隨心所欲隨時隨地舞出紫薇花劍。
「劍生紫薇,一劍三花開。」
「花開,不敗。」
嗤嗤嗤……
伴隨著無數人驚呼聲落下,剎那間趙凝嫣身後花魄有血絲淌現。
血絲緩緩綻放,猶如悲涼的杜鵑。
「啼血杜鵑,死!」
轟隆隆。
趙凝嫣黛眉緊蹙,輕咬嘴唇再度嬌喝出聲。
自己從九山八海酸海奔赴而來,可不能兩手空空而歸!
趙凝嫣一想到酸海的懲戒,嬌軀就顫抖不已。
剎那間,但見她身後最後幾朵杜鵑花再度朝著沈辰襲殺而去。
「冥頑不靈,這杜鵑花三年內給小爺永遠凋零吧!」
「咻。咻。咻。」
沈辰見狀終於臉色變黑,一聲厲嘯出聲。
但見,沈辰三千白髮不斷狂舞。
他朝著趙凝嫣踐踏而去,僅有的一絲憐憫瞬間消失不見。
又是三劍揮出,問天劍魄隔空斬下。
驟然間趙凝嫣悶哼一聲,竟是直介面中噴血。
下一刻,她嬌軀宛如斷線的風箏飛掠虛空。
所有人清晰地看到,此刻趙凝嫣的杜鵑花魄盡數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整片虛空只有唯一的三朵花。
紫薇花開,便是不敗。
似痴如醉,紫薇花。
「紫薇坐命,花無百日紅。」
「小爺暫且剝奪你杜鵑花魄三年開花的時間,哪天你悟了杜鵑二字便可自行解開!」
茨愣。
沈辰收回問天,頭也不回再度走到原先的角落。
問天回到沈辰手中,然三朵紫薇花卻沒有那麼快消失。
站台下,此刻所有人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個白髮青年,空刃舞出三朵紫薇花。
三花挫敗萬千血紅杜鵑,他竟然還深諳花魄?!!!
這是何等的驚人真相!
沈辰並沒有覺醒花魄,但他是中千紫薇劍舍唯一的傳人。
三年前紫娣以為紫薇劍道傳人,必須是女子。
然而一旦是男子空刃舞出紫薇劍花,那麼此子定然是紫微星下凡無疑!
顯然,沈辰就是那唯一的一顆紫微星!
「對了杜鵑血女,小爺忘了告訴你千屈紫薇花開,武道世界相似的武魄不分強弱,真正決定一名武者強弱的東西,永遠是武心,顯然你從覺醒啼血杜鵑那一刻,就搞錯了。」
「哎。」
一聲輕嘆過後,沈辰再沒有任何遲疑回到原位。
沈辰聲落,戰台一隅幾近跌落戰台的趙凝嫣突然嬌軀猛然顫抖起來。
似是眼前乍現師尊的模樣,九山八海第一酸海長老。
趙凝嫣盯著眼前虛影,似是看到老嫗微微的搖頭。
下一刻,趙凝嫣面色蒼白,心情更是慘白。
她,怎麼可以倒在這裡?
驟然間,趙凝嫣心底浮現無盡的酸楚。
如同酸海被礁石打碎,似琉璃被酸海一層層腐蝕殆盡。
此刻的趙凝嫣很想哭,因為酸海迷離她的雙眼。
過往三年的無盡酸楚,這一刻化作一滴酸淚!
「杜鵑酸楚,血紅無罪。」
「回去吧,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強求又何必?」
陡然間,背對著趙凝嫣的沈辰適時開口。
「卿本無辜,奈何執念深重。」
咕嚕咕嚕。
瀟洒無比的話語,一層一層擊碎趙凝嫣的驕傲。
此刻的她,就如同酸海中漂浮的一枚琥珀。
並非被酸海腐蝕,而是被一名白髮青年言語誅心。
十息后,趙凝嫣『聽話』般走下了戰台。
毫無留戀,就這樣悄無聲息離去。
來時迷情慾語還休,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當然也沒有帶走琉焰古匕,趙凝嫣原本還要孤注一擲。
想要用酸海杜鵑殊死一搏,沈辰最後幾句話壓死了最後一根稻草。
即使祭出這第二重神通,趙凝嫣深知自己依然毫無勝算。
這是趙凝嫣苦修三年,第一次心底泛出真正的酸楚。
這股酸楚,絕對非酸海的『酸楚』可以比擬。
「我酸楚的不是杜鵑而是你,今日你給了我致命的曾經!」
最後一朵杜鵑驀然花開,傳出趙凝嫣苦楚的話語。
酸楚被苦楚代替,沈辰很清楚三年內再見不到今日被自己打臉的女子。
「最疼的一巴掌,女神就這樣敗了。」
「最酸的酸是心酸,最黑的黑只能是絕望。」
「女神一路走好,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站台下便,無數青年心都碎成好幾瓣。
嗖!
剎那間,一抹身影義無反顧追隨趙凝嫣而去。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預料,就連沈辰啐飲烈酒右手都輕微一顫。
「這青年實在是無趣,此刻那妞需要的是靜一靜,而不是有人在她耳邊聒噪啊。」
「你懷念的是小爺今日,給你致命酸楚的曾經么?」
「小爺倒是有些好奇,九山八海第一酸海究竟有什麼魔力!」
下一刻,沈辰將女帝羅蘿的酒葫蘆別在腰間。
直到今天戰台啐飲烈酒這一刻,沈辰才發現這就葫蘆不是自己原先那個。
沈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酒葫蘆究竟去了哪裡?
若非這個酒葫蘆入酒口,鐫刻一朵淡淡的清塵月桂。
沈辰根本發現不了這個秘密,只不過這個秘密令得沈辰綻放一抹笑意。
隨著裴青離去,整座站台僅剩最後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