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5章 鹿死誰手

  薛琳挽著沈辰，就這樣凌空漫步。


  這一幕，薛琳過去四年從來都不曾想過會真的出現。


  天空早已大亮，只有依稀最後幾顆星辰還在閃爍不定


  「辰，我猜想心姨當年該是看到了夜空中最閃亮的那顆星辰。」


  「日月星辰，你不名日月，卻名星辰，日月晝夜更替永不相見，星辰卻永世相伴，或許當年心姨是希望有個妻子像她那般一生一世陪著你，可是——」


  不等薛琳說完，沈辰就捂住了對方的櫻桃小嘴。


  「琳兒，日月並非不可以同時出現。」


  沈辰微微一笑，換了一套嶄新白衫的青年再度露出了微笑。


  過去半個時辰里，沈辰被薛琳『無情』的丟下虛空。


  她就這樣隨意的用咒印傀儡，令得沈辰洗去了一身血污。


  沈辰沒有任何反抗，一切都是薛琳的傑作。


  「日東升，月西沉，星斗南，北參辰；日升月恆，母親對我承載了太多太多的企盼。」


  「明月心和沈縱橫的兒子，就算我沈辰再差也是母親眼中最閃耀的星辰！」


  沈辰終於一掃徹夜殺戮的沉重，只要身邊有女人沈辰就不願意對方陪著自己背負這一切。


  「辰，你又這樣了。」


  「琳兒這輩子只願用所有溫存，化作日月星辰，永伴你左右。」


  「心姨當年便是這樣想的吧，只是就算最終只是以你影子的身份，琳兒也不後悔。」


  薛琳挽著沈辰，朝著鬼荒走去。


  儘管很想很想陪著沈辰，就這樣一直漫步虛空。


  但是一天後，便是千年決戰的日子。


  薛琳沒有任性，也沒有忘卻沈辰肩上的擔子。


  沈辰心中已經不再去想決戰的事情，因為還有姬素兒。


  這已經成為沈辰的習慣了，經年如此。


  薛琳很清楚，這一刻的沈辰什麼都沒有想。


  甚至整個中千世界，只要長了雙耳的人必然不會沒有聽過白髮邪君之名。


  這武道世界有慧眼的女子，也絕無一人不想看看自己身邊這個預言之子的風采。


  三年而已，任何人都很清楚白髮邪君戰無不勝。


  三年過去了，薛琳更清楚無數嬌嫵的娥娘，也必然無人可以擋下沈辰那一抹迷之微笑。


  沈辰手中的劍，可以如昨夜一般斬盡數百天盟之敵，更可以一劍破蒼穹。


  然而沈辰最迷人的時候，卻是他血戰過後那乾淨的一笑。


  都言公子世無雙，沈辰的笑可以令得少女心碎。


  「辰，為何你封印了心姨的青鋒，卻選擇了問天？」


  「問天是我的劍，青鋒是母親的劍，問天也是劍。」


  「既是劍，為何名為問天？」


  「琳兒，因為這柄劍無論何時揮出，就意味著質問天道，如果問天出鞘必然是我沈辰心有迷茫，那麼對方身體就必然是一劍兩斷，如果問天出鞘不是為了殺敵，這兩個字將毫無意義。」


  「那如果有一天問天劍刃，放在琳兒的脖頸，琳兒是不是也要被你問道這蒼天了？」


  「琳兒你知道的，若真有那一天那麼它不再是問天，而是天問。」


  「辰，為何你要用這非生即死的天劍？」


  「因為我沈辰需要此生仗劍問天，但為紅顏！」


  「我知道了，因為辰不願意被任何人脅迫，哪怕對方是頭頂的蒼穹，腳踏的九幽，你只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你害怕別離，害怕孤獨，害怕這一切離去——」


  「琳兒，你這樣說還能聊下去么？」


  「辰，你用問天劍，只不過是為了保護，為了相聚！」


  「……」


  沈辰說不過薛琳，只好攔腰將她抱起飛離這虛空。


  白髮邪君用問天，只是為了保護。


  無論沈辰手中有沒有劍，都是為了保護身邊每個人。


  嗖嗖嗖嗖。


  剎那間，薛琳和沈辰走過的虛空乍現四抹白色仙影。


  四人正是青鋒劍奴，風花雪月。


  虛空下，便是一處裸岩，一泓清泉，一顆蒼樹。


  有一抹身影，就那樣自然而然依偎在身邊男人的肩頭

  「劍風，天下最可怕的劍不是劍主的白帝青鋒嗎？」陡然間，劍花忍不住問道，「難道少主手中他所謂的問天，乃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劍嗎？」


  「以前是青鋒，或許以後便是少主口中的問天了。」不等劍風回答，劍雪輕輕呢喃道，「白帝青鋒是情劍，是劍主遁悟劍道九段的情劍，但少主的問天卻是他的靈魂。」


  「為什麼？」劍月年紀最小，心思最單純，「少主，可沒有遁悟劍道第九段無劍的境界呢。」


  「劍主離開當初劍冢，洗去青鋒的戾氣，白帝就已成絕響。」劍風黯然嘆息道，「劍主生下少主那一刻，或許這世上再無青鋒劍了，也不會再有劍化清風的那一幕了。」


  劍風聲落，劍花，劍雪和劍月三女俯瞰身下兩抹身影，若有所思。


  三女心中從此多了一個名字，問天。


  儘管沈辰的問天劍，七賢還沒有全部歸位。


  但是問天四賢，就已經令得四位劍奴顛覆了對劍的認知。


  那是太古仙劍其名問天，不論是一劍斬天，或是一劍戮天，抑或一劍破天，終究不過是一劍，問天！


  問天，天問。


  薛琳沒有聽懂沈辰這句話的真意，為了女人他願意一劍問天，為了相聚，他更寧願一劍天問。


  這完全是沈辰打的啞謎，若是姬素兒就能聽懂了。


  …………


  凌空瀟瀟，白雲悠悠。


  一界三千的中千，已然令得整個中千聖界風聲鶴唳。


  顯然，沈辰一夜之間抹殺了斬神天盟數百名天罡武聖，八位原本接任七殺天命的一戰。


  直接就改變了十三天家的計劃，千年血戰卻並不會因為這個變化就停下。


  斬神天令六天前已出，那時候沈辰還在羽山閉關。


  已經不需要昭告天下，所有人皆知道天盟對預言之子沈辰下達了必殺令。


  整個中千聖界，天下何人不識君？

  沈辰二字被下達了誅殺令，就如同十年前第九十九位預言之子。


  面臨的境遇，一模一樣。


  究竟是天盟延續千年不敗誅殺的記錄，還是沈辰打破這個千年宿命。


  這便是整個中千聖界，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天盟明暗子齊飛，終究還是對預言之子沈辰下了必殺令了么？」


  「究竟鹿死誰手？這千年夙願誰主沉浮？」


  千千萬萬聖武境武者，這一刻心中暗忖。


  這千年以來最黑暗的必殺令，千年後卻成為一道明殺令。


  有很多人，不明白斬神天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