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9章 太古輕水

  深淵處，沈辰宛如隨波逐流。


  隨著三千弱水，不斷沉淪。


  這一幕，令得岸邊的青白雙蛇女王心沉到了谷底。


  這是個天大的誤會，紫蜃的能力世間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它本尊是真的，這七荒莫名其妙出現的所謂惡龍墳冢，也是假的。


  就算過去兩年，佘芷和佘魅姐妹見識到那逆天的力量，也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真切的海市蜃樓。


  但是，它也可以是真的。


  只要祭出紫蜃幻心的能力，一切就瞬間化真了。


  時間緩緩流逝，青白雙蛇姐妹心底的悲傷就愈發明顯。


  悲傷逆流成河，加重了三千弱水那傷入骨髓的一面。


  正是青白雙蛇心底莫名的悲傷，令得這深不見底的三千弱水內的沈辰，悟了。


  同一時刻，沈辰身畔的三千弱水變慢了繼續。


  一切都輕輕的，輕若鴻毛。


  輕輕的太古源氣，輕輕的應龍誕息，輕輕的睜開炎龍戰眸，輕輕的——


  最深沉的眷戀，從來不是驚天動地，仿若淡泊如水。


  應龍將對女魃最深沉的眷戀，化作應龍水勢。


  如水，這一刻睜開雙眼的沈辰，似有所悟。


  沈辰慢慢感悟，自己神識內那迷你小應龍如山般的大愛。


  一切都是那般輕盈，輕柔。


  沈辰彷彿悟到了什麼，三千弱水發出輕盈的叮咚聲。


  很輕微，輕到沈辰掌心乍現一滴，輕水。


  太古輕水，沈辰對著掌心處的輕水，笑了。


  青白雙蛇心殤沁入這三千弱水的剎那，沈辰就已經有所察覺。


  只不過，這一刻自己沒有遁悟應龍究極水勢，無法出去。


  沈辰很清楚，自己身處的可是太古紫蜃終極的幻象。


  這幻象，可真可假。


  一旦自己無法遁悟應龍真正的水之力量，就辜負了紫蜃的一片苦心。


  就令得青白雙蛇的心殤，全部做了無用功。


  陡然間，沈辰緩緩起身如履平地。


  這深不見底的深淵，滿淵的三千弱水對於此刻的沈辰而言，等於空無一物。


  沈辰一臉苦笑看著手中，唯一的一滴輕水，太古輕水。


  「祖獸應龍，小爺本以為辰印風遁就已經見證了你和太古鐘山女魃的摯愛。」


  「我沈辰卻沒想到，當初的應龍胸懷天下，即使深愛也能為了整個太古世界，選擇血淚的放棄。」


  「不是不愛，只是將繾綣的眷戀化作這一滴輕水。」


  「一滴輕水，世間弱水皆為所用。」


  沈辰靜靜佇立三千弱水，雙目死死盯著手中唯一的太古輕水。


  「太古崑崙之虛，赤水之畔。」


  「封淵之底，輕水出焉。」


  「蒼梧之野，日夜無桑。」


  沈辰輕吟出聲，眼前宛若乍現萬年之前的景象。


  太古昆崙山畔，有一痴情男子手中空無一物。


  只有一滴輕水，默默注視著摯愛的女子。


  太古鐘山之畔，有女子衣青衣，佇立赤水之南。


  兩人的距離，正是這一滴輕水的距離。


  「祖獸應龍，這輕水之力便是你大愛天下的做法么？」


  「這一滴輕水，既是你萬年前的眼淚，也是衣青衣的眼淚。」


  「一水雙力，視為應龍水勢奧義！」


  「若是小爺，定然不負天下不負卿！」


  「世間安得雙全法，沒有小爺就親手斬出這雙法！」


  沈辰哀而不傷的聲線，十分沉重的脫口而出。


  自己遁悟辰印風遁的剎那，就知道應龍心中藏留著一抹永遠的青色。


  這一次遁悟應龍水勢奧義，沈辰知道了這一滴輕水的重量。


  當年的女神女魃，還喚作衣青衣的那一刻。


  這一滴太古輕水，就已然存世。


  如果說解開應龍風勢的關鍵，乃是遁悟以情入風。


  那麼遁悟太古輕水的關鍵，便是讀懂這一滴輕水背後的故事。


  風遁，以情入風。


  水遁，藏情於水！

  這一刻的沈辰，心底很沉重。


  越是窺破萬年前的真相，沈辰生命就好似無法承受。


  這跨越萬年的摯愛，太過沉重。


  「太古輕水，上善若水。」


  下一刻，沈辰壓下心底的沉重心青。


  少年聖君就這樣，隨意的划水。


  聲落，太古輕水乍然消失。


  並非真正的消失，從今往後這一滴太古輕水便為沈辰所用。


  輕水沒入三千弱水，瞬間幻化出千萬太古輕水。


  如瀑布的水簾，似明水如鏡。


  就在這一霎那，沈辰從應龍和女魃至死不渝的悲劇，遁悟了輕水的奧義。


  應龍水勢真正強大之處，在於藏情於水。


  輕水之力，若水。


  如水，上善若水。


  水，不爭而利萬物。


  善水之淵，赤水之畔，斬敵之惡！


  太古輕水，萬物皆為水。


  沈辰就這樣隨意的掌心朝外，萬千輕水接踵而至。


  看似最平常的弱水，這一刻爆發出滔天的力量。


  「都言水滴石穿，水落石出，這便是太古輕水真正的力量么？」


  「水可化冰，可化雪，可化霜，可化太古混沌之氣，殺敵無形。」


  「在水之湄，非水之音，太古輕水，水隼輕切。」


  這一刻的沈辰，隨心所欲。


  隨意變化手中的太古輕水，原本深不見底的三千弱水深淵。


  這一刻發出了沉悶的聲響，正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太古輕水，如此寫意，如此強大。


  沈辰目瞪口呆，看著掌心處依舊只有一滴輕水。


  震驚的半晌沒有說出話來，這股力量變化之快，威力之大超乎想象。


  「這便是祖獸應龍，最強雙勢其中水勢的力量么？」


  沈辰苦笑一聲，太古輕水最平凡的字眼卻蘊含著最強大的力量。


  「有些愛戀，本該如此。」


  「應龍，一旦小爺到了太古世界。」


  「你就該去追求你的女神吧，小爺可不像你。」


  「不負天下亦不負卿，這才是我沈辰的選擇！」


  轟隆！


  剎那間，隨著沈辰這句話落下。


  三千弱水消失速度變快了許多，沈辰就這樣佇立水中。


  咻。


  一抹紫影乍現，那是太古紫蜃最後的紫色幻爪。


  五爪幻龍，五爪盡顯。


  沈辰就這樣看著眼前『蒼老』的紫龍，蜷縮著龍軀。


  沈辰可不相信，這是紫蜃最真實的模樣。


  他敢打包票，這個世界就算應龍也沒見過紫蜃真正的模樣。


  「吾主，你終是走到了這一步。」


  「三爪黑蛟，三爪青虯，三爪綠角，四爪魚龍皆歸位，紫蜃是時候去看看幾個老夥計了。」


  「中千世界還有太古灰夔坐鎮，看來紫蜃該再次說出那四個字了。」


  紫色龍首，雖然這一刻紫蜃看起來『虛弱無比』。


  甚至要比沈辰見到的青虯，綠角和魚龍，都要小得多得多了。


  但，沈辰很清楚這就是自己苦苦找尋了兩年之久的太古紫蜃本尊。


  「紫蜃等著小爺，太古再見。」


  「吾主紫蜃很欣慰，太古再見。」


  十息后，沈辰和紫蜃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