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合同解除2
想到萬天齊的花邊新聞，呂藍一也沒再猶豫，給唐儀誠示意了一下便走到一旁，接起了電話，「萬總？」
「給你半個小時，馬上回來。」低沉的聲線從電話那邊傳來，一開口便是命令，呂藍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情更加鬱悶。
她頓了頓，說道：「家裡有點事，現在回來不了。」
話音剛落，手機里就傳來萬天齊的冷哼聲，緊接著就聽到萬天齊說：「從現在開始，你與田秘書之間的合同中止，不用回來了。」
不等呂藍一再說話他便掛了電話。呂藍一愣在原地，握著手機，耳邊回蕩著忙音，想著萬天齊最後一句話，她半晌才反應過來。
所以，剛才她是被解僱了嗎？
呂藍一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將電話回撥回去，卻沒料到對方已經將她的號碼設置了呼叫限制。也就是說，除非萬天齊主動找她，不然她就一輩子見到萬天齊了。
雖然知道萬天齊行事果斷，冷酷殘忍，做事從來不給別人留後路。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有一天也會這樣對待她。
是因為她剛才的話？還是昨晚就已經考慮好做了這個決定？所以說，這通電話只是來試探她的忠心的嗎？
呂藍一覺得可笑至極，握緊了手機，望著從遠處駛來的一輛車，她便真的冷冷地笑起來。
笑容苦澀，心裡的委屈也愈加繁重，她很想問萬天齊怎麼能對她這麼殘忍？
對於她，萬天齊就真的一點留戀都沒有嗎？
正當她難過的時候，手機再次響起來，儘管很痛恨萬天齊，但看到來電的時候她還是失望了。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地喊道：「組長？」
「發生什麼事了？你在哪裡？」黎建雄沉穩渾厚的嗓音聽起來很有安全感。呂藍一的眼淚一瞬間就落了下來。
她不敢說話，怕被組長聽出來，會讓大家擔心。不平常的沉默讓黎建雄察覺出了問題，他關心地問：「小藍，奧雅萬總裁的秘書剛才打電話來了，說要中止與你簽訂的合同，讓我另外找人。你知道這件事嗎？」
「嗯，知道。」呂藍一低聲回答。
果然雷厲風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開始物色下一任保鏢了。萬天齊，你真是太狠了。
「怎麼，心情不好了？」呂藍一將情緒隱藏得很好，聲音聽不出來異常，但了解她的黎建雄明白，付出的努力沒得到認可，能力被否定，肯定心情相當不好，恐怕還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被這樣問及，呂藍一也清楚自己的想法組長一清二楚，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回頭看了看還站在小區門口等自己的唐儀誠，說道：「組長，事情已經這樣了，我的意見也不重要，你就按照萬總的話做，我不會有異議的。我還有點事，先掛電話了。」
掛了電話，回到唐儀誠的身邊，她說道：「唐先生，我媽讓我去買點東西，你自己能找到回去吧？」
唐儀誠盯著呂藍一打量片刻，釋然地點點頭，「你去吧。」
呂藍一也懶得再廢話了，轉身就走了出去。而還站在小區門口的唐儀誠，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臉色驟然陰沉，不復剛才那般善解人意的態度。儼然的另外一個人。
——
呂藍一還是來到了萬天齊的公寓，在樓下徘徊許久，她還是上了樓。
屋子裡沒有人，安靜得出奇，她看了眼門口的鞋子，還是她出門前擺放的那樣。很明顯，萬天齊並沒有回來過。
這會兒，是在公司，還是與那個女明星在一起？
熟悉的鈴聲突然響起，她看了眼手機，接起了電話，「媽，我有點事要辦，辦完了我就回來。」
想到回家還要應付唐儀誠，呂藍一心裡就一陣煩悶。
媽媽顯然不相信她的話，在電話那邊說道：「小藍，讓你跟唐經理相處就這麼難嗎？我是為你好，唐經理人不錯，為什麼你就不能跟他相處試試呢？」
「媽，這件事我回家再討論，我很快回來，別擔心。」不等媽媽再說什麼，呂藍一迅速掛了電話。
她很理解媽媽想儘快為她解決婚姻問題的想法，但她現在沒心情關心這個，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萬天齊的話有再一次在他耳邊迴響。
什麼叫做合同到此結束？
她呂藍一的感情就這麼廉價嗎？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想擺脫她，簡單得連一個理由不用給。
想到這裡，她便拿起客廳的座機撥通了萬天齊的手機。萬天齊接通電話，在她之前開口說道：「既然在我家就把行李拿走，今天回來我不想再看到你的任何東西。」
呂藍一怔住，緊了緊手中的話筒，說：「請問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沒保護好你，還是因為我沒聽你的話？」
很意外，萬天齊沉默了。呂藍一聽到田婧堯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似乎在說工作上的事情。萬天齊沒掛電話，她也耐心的等著，她不會在萬天齊結束談話之前掛掉電話的。
兩分鐘過去，萬天齊終於說話了。他說：「很難得你問我自己哪裡做得不好。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剛才的話我不想重複..」
「萬天齊，我不是說想對我負責嗎？你說讓我做你的女朋友，跟你交往，難道你是騙我的？」呂藍一在電話里喊了起來，說到後面，聲音也變得哽咽。
萬天齊當然聽得出來，他冷冷的回應，「我認真說的話你不當一回事，玩笑話卻當真。呂藍一，自作聰明也該有個限度。」
呂藍一氣得火冒三丈，咬著牙齒吐出三個字，「你混蛋。」
「我沒空聽你罵人。現在，立刻從我家出去，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終於，萬天齊還是掛了電話。呂藍一的心在那一瞬間便碎成了一片一片，凄涼的風吹拂，連帶她所剩不多的尊嚴也在這一刻被一個叫做萬天齊的男人給踐踏得遍體鱗傷。
——
當她將所有衣物收拾好，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寓的時候，時間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
她在公寓樓下遇到了田婧堯。
田婧堯依舊一身職業裝，身材纖細高挑，面容姣好，渾身上下散發著女強人的氣息。看到呂藍一，她停住了腳步，讓跟在身後的兩個女人先行上樓。
看著兩個身著保潔公司的女人離開，呂藍一的臉色更加難看。這麼快就讓人來清除她留下的痕迹，萬天齊實在太殘忍了。
「呂警官，關於合同的事情，我很抱歉。」田婧堯神色嚴肅，對呂藍一說話依舊木訥，一板一眼，很是禮貌。
呂藍一搖頭，「沒什麼好道歉的，是我做得不好。」
說著她就要拉著行李箱離開，但田婧堯卻伸手攔住了她，「呂警官，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看著田婧堯認真嚴肅的表情，呂藍一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跟在田婧堯身後，她們來到了公寓旁的一處公園。
「說吧，什麼事？」呂藍一將行李箱往身旁一放，看著田婧堯，同樣嚴肅著臉，問。
田婧堯的表情未有鬆動，殷紅的唇抿了抿，說道：「萬總讓我中止與你的合同，我想知道為什麼？」
呂藍一皺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認真嚴謹的女人，略帶嘲諷地說：「老闆的事情，員工似乎不應該過問吧。」
「萬總並不像中止合同，這是他第一次感情用事，我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似乎是因為你。其中緣由我不感興趣，你也不必告訴我。」田婧堯說得句句在理，對呂藍一心情的轉換一點不在意。
聽到這話，呂藍一那受傷的心倒是有了些許顫動。萬天齊居然會感情用事，想到男人對她說的那些刺耳的話，似乎是因為她？呵呵，恐怕不是吧。
她哪來這麼大的魅力讓萬天齊感情用事呢？！
頓了頓，她自嘲地笑笑，說道：「田秘書，我也是才知道自己被解僱了，萬大總裁的事情，我一個區區保鏢會知道什麼，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地位還不如你，你問我原因，太看得起我了吧。」
呂藍一如此這般赤/裸裸的嘲諷，田婧堯不禁皺了眉，漂亮的臉終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眉眼微動，波光流轉，看著眼前一身正氣的女人，她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呂藍一側過身，看向公園外車來人往的街道，說：「麻煩你告訴萬天齊，他若是真的不想看到我，就讓他直接來跟我說，我是不會死皮賴臉的女人。」
她轉過臉面對著田婧堯，一字一句地說：「你告訴他，我呂藍一是有人要的，我就算再喜歡他也不會像條狗一樣呆在他身邊，對他搖尾乞憐。」
見田婧堯面露詫異，呂藍一也適時停住了嘴，拉過行李箱，抬腿就要走。走出兩步她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田婧堯，星眸閃爍，說：「合同中止我沒有資格提出異議，你們想怎樣就怎樣，我先走了。」
「呂警官。」聽到這話，田婧堯終於開口說話了，她幾步走到呂藍一面前，從包里拿出一張磁卡遞上去，「這是萬總辦公室的鑰匙，我希望你去看看他。」
呂藍一吃驚，沒有伸手去接，「什麼意思？」
「萬總今天早上回來就一直在辦公室沒有出來過，他從來沒這樣過，我們都很擔心他……」
「沒必要。」呂藍一才不會做這種事情。在外面風流了一個晚上的男人，沒有資格得到她的關心，「肯定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呂警官，你最好想清楚。」
田婧堯將磁卡硬塞進了呂藍一的手裡，說：「今天是公寓打掃的日子，我要先去忙了，再見。」
望著田婧堯離開的背影，呂藍一低頭看著手裡的磁卡，腦海里不自覺地就浮現出了萬天齊的臉。
——
答應了媽媽儘快回去，呂藍一猶豫了很久，還是拖著行李箱去了奧雅公司。
正是中午吃飯時間，大樓許多人進進出出，餐館遍布的二樓更是人滿為患，人聲嘈雜。僅隔一道門的樓梯間卻是異常的安靜，呂藍一站在緊閉的房門外，握緊了手裡的卡。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來這裡了？
不是說了不會再見面的嗎？她是被拋棄的那個，這樣的傷痛早就習以為常了，可對方是萬天齊，如此特別的男人，作為一個女人，她是不是太沒有定力了？
躊躇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額間的汗順著臉頰流下，一路滑進了她的衣領里，淌過鎖骨，流經還未痊癒的咬傷，帶來淡淡的刺痛。
其實，萬天齊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的吧？
這樣一想她就有了開門進去的動力。推開最後一道門，原本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此時卻漆黑無比，百葉窗遮擋了所有的陽光，辦公室里沒有開燈，就連後面的房間也是一片黑暗。
呂藍一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憑著記憶一路摸索著往房間的方向走。就在她剛走不到兩米，隨著「啪」的一聲，漆黑的屋子突然亮了起來。她連忙抬手遮住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找尋萬天齊的蹤跡。
萬天齊正坐在沙發上，面對著她，一隻手撐在腦側，微眯著眼睛，一雙幽黑的雙眸看不出任何情緒。英俊非常的臉龐，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柔和許多，卻更添漠然的氣息。
這樣的表情，與呂藍一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相差無幾。
彷彿，這張臉本就該是這樣的表情。
呂藍一看清了相隔不到三米的男人，竟一時語塞，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了。
萬天齊雙唇緊抿，狹長的眼瞼一動不動，似乎沒有看到她，對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萬天齊先開口。他坐正身體，用一貫的姿態面對著她，問：「田秘書讓你來的？」
呂藍一無意識地握緊雙手，回答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萬天齊沒做任何反應，繼續追問：「有事情就說，我要休息。」
他的話讓呂藍一心裡很不舒服。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揚起下巴，說：「你在這裡該不會是在躲狗仔吧？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面對，你現在這種行事作風會讓人替你不恥的。」
「沒人需要我面對。」萬天齊說道，嗓音沉穩，語速輕緩，聽得出來他現在的情緒很穩定。
只是，呂藍一併不想看到他這副模樣。聽到這個回答，她更是冷嘲熱諷，「不需要我找人來安慰你嗎？看你的模樣似乎很失落，難道是別的女人拒絕你了？敢拒絕堂堂的奧雅總裁，我看那個女人是不想活了。你應該有好好對付她吧，就像對我一樣..」
「閉嘴。」萬天齊低沉著聲音喊了一句。音量不大，但成功的讓呂藍一閉上了嘴巴。
他打量著呂藍一，表情冰冷，視線鋒利，就像要把呂藍一給看穿一般。
「你是在以什麼身份對我說話，被解僱的保鏢？還是抓犯人的刑警？」萬天齊說著便靠在了沙發上，輕嘆了一口氣，「我說我要休息，請你自己出去。」
呂藍一將行李箱往地上一扔，幾步走近，隔著長長的茶几，質問道：「你對我到底有什麼不滿的？萬天齊，你現在這副模樣，是在做給誰看？因為那個女明星嗎？她拒絕你，所以你就這樣消沉？」
「呂藍一，給我閉嘴。」萬天齊終於大聲地吼了一句。
憤怒的表情卻只在臉上停留了一刻，呂藍一還未反應過來萬天齊就突然站起身跑進了洗手間，緊接著她就聽到從洗手間里傳來的嘔吐聲。
她連忙跑過去，洗手間的門卻在她到來之前被關上，隔著一道門，她看不到裡面的人，甚至連聲音也聽不到。
不明原因的她焦急萬分，拍打著門，呼喊道：「萬天齊，你到底怎麼了？你把門打開，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
沒有任何回應，她依舊不停歇，「只要你把門打開，我保證我不跟你吵了，我原諒你，真的，我不怪你了。求你，把門打開吧。」
「咔嚓」一聲，被她拍得顫動的門應聲而開，萬天齊的臉立刻出現在視線里。
萬天齊看著她，語氣冷淡，「做事該有個限度，呂藍一，我對你感到很厭煩。」
呂藍一怔了怔，不以為然地說：「你對我感到厭煩的原因是因為我關心你，而你卻不想領情。既然你不需要，我也沒必要浪費我的時間。」
她看到萬天齊的神態正常，臉色也沒有不好，這才轉身走開，拿起行李箱，將磁卡放在了桌上，「我媽還等我回家吃飯，我走了。」
她不指望萬天齊會叫住自己，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背後卻還是沒有一點聲音。感覺奇怪的她轉頭，驚訝地發現萬天齊還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看著她，神情說不出的糾結。
見此情形，呂藍一鬱悶了，「萬天齊，你到底想怎樣？承認你在乎我，對你來說很難嗎？」
她的話讓萬天齊冷哼出聲，沒說話，人卻朝她走了過來。看著越走越緊的萬天齊，呂藍一除了高興，那便是非常緊張。
萬天齊在她面前站定，冷峻的面孔滿是不屑。他說：「其實，你是來求我接受你的吧。」
呂藍一真的愣住了。她沒想到萬天齊居然會這樣說，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預先想好的話卡在喉嚨，對著這張囂張傲慢的臉，她真的不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