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酒吧之案2
在車上。
呂藍一對女人的事情向秦暉中做了一番簡單的了解。
女人名叫施然然，今天二十五歲，在一家跨國企業任職，屬於高級白領一類的人。施然然年輕漂亮，身邊不乏追求者，有錢有權的人不在少數。秦暉中說，他只是個普通上班族，與施然然認識並且交往純屬一個意外。
大約半年前，秦暉中的工作遇到了困難，無數個加班日子結束后，為了發泄，他便一個人來酒吧喝酒。
施然然剛好也在酒吧里，和一群年輕人坐在一起，說話做事雷厲風行，儼然的大姐大派頭。玩得太高興的施然然不小心將酒撒在了經過座位的一個男人身上。
兩人都喝了太多的酒，有些許言語衝撞，眼看就要大打出手。秦暉中坐在一旁，見兩人要快打起來便上前勸阻。
秦暉中受了點傷，施然然出於愧疚，提出要帶他去看醫生。秦暉中沒拒絕，一起去了醫院。於是，兩人就此結緣。
施然然個性開朗，漂亮可愛，內向的秦暉中自然是輕易地喜歡上了她。秦暉中說，他也不知道施然然怎麼就會答應和他交往，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可是喜歡上了，怎麼都想交往試試看。認識不到半個月他們就開始交往了。
「然然並不是那種高傲的女人，不會因為我沒有錢就看低我。她喜歡做飯，周末的時候我們都是一起在家做飯吃。我認為她會是個好妻子，但我的朋友卻不這樣認為。」秦暉中回憶著以前與施然然在一起生活，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呂藍一看著他，心領神會，不由得想到了萬天齊。不知道萬天齊是怎樣看她的？想到她也會有這樣幸福的表情嗎？
她將秦暉中的話大概整理了一下，簡單的編輯一條簡訊發給了萬天齊。
秦暉中看著呂藍一發簡訊，又回頭望了一眼跟在計程車后的那輛黑色轎車，問：「呂警官，後面那個人，真的是然然的同學？」
「嗯，對，我已經查證過了。」呂藍一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回答。
第一次遇到辦案需要說謊，呂藍一覺得自己有點愧對肩上的警徽。這個辦法只是她一時的想法，但沒想到萬天齊居然會同意，還答應幫忙配合。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恍恍惚惚，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秦暉中高高瘦瘦的，額頭上貼著紗布，附近的皮膚上還有未癒合的傷口，想來施然然那一下恐怕是真的想要了他的性命。
想到這裡，呂藍一問道：「在酒吧里，你們因為什麼吵架？」
「這個。。」秦暉中變得吞吞吐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見呂藍一還在等著回答，他猶豫片刻，也就妥協了。
他說：「我向她求婚了，可她卻說現在還不想結婚，還想多過幾年的單身生活。我不答應的話就分手。」
「然後你們就吵起來了？」
「她說結婚不是她的目的。」秦暉中沉重地嘆口氣，摸著額頭上的紗布，一臉疲憊。
呂藍一有些吃驚，沒想到施然然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先前聽秦暉中的描述，她還以為施然然是個真心值得交往的對象。
結婚不是目的，那不就是玩玩別人嘛。
真是差勁啊。
呂藍一在心裡這樣想。正了正臉色，她繼續問道：「你們之間，有沒有經濟上的糾紛？」
「呂警官，你這是在懷疑我嗎？」秦暉中驚詫，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誤會了。」呂藍一連連擺手，非常認真的說：「我擔心你是被騙了。」
「你說然然是故意和我交往，想騙我的錢？」
「照你目前的情況來看，或許有這個可能。這只是我的猜測，你不用放在心上。」說都說了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呂藍一當然知道。秦暉中的話不知真假，片面之詞不足為信，她想給秦暉中造成一種他是受害者的想法。
交往了半年，女朋友被說成詐欺犯，不管怎麼樣都想找對方當面證實的吧。
秦暉中盯著呂藍一看了幾秒鐘，隨機就轉過頭去，看著前方不說話了。
這時候呂藍一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萬天齊發來的簡訊。
萬天齊認為，秦暉中可能早就知道施然然失蹤了，因為不想惹麻煩才打電話確認假裝不知道這件事。
呂藍一看了簡訊，異常詫異，瞥了秦暉中一眼，收起了手機，不再說話。
——
計程車停在一片高檔電梯公寓的大門前。呂藍一看著眼前的小區大門，問：「施然然就住在這裡？」
「對。」秦暉中回答得很乾脆，他說：「她的工作年薪五十萬，住得起這裡的。」
言下之意就是，施然然不可能是騙錢的女人。
呂藍一隻是點點頭，回頭看向已經將車停在路邊的萬天齊，用眼神問他是否一起上去。
萬天齊已經停好了車，對著呂藍一搖搖頭，並且還把車窗給關上了。
沒辦法，呂藍一隻好跟著秦暉中一起進了小區，找物業確定身份后便來到了施然然的家。
秦暉中沒有鑰匙，物業只能強行撬門。這是一套單人公寓，鋪著地毯貼著牆紙，裝修得很溫馨，屋子也打掃得很乾凈。足以看出，施然然的確是個很愛家的女人。
呂藍一到處查看了一番，將一些自認為有用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準備帶走。秦暉中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盯著前方電視機上，施然然的照片發獃。
轉了一圈出來，呂藍一已經有不小的收穫了。見秦暉中精神如此萎靡，只好叫上人準備離開。
「呂警官，你一定要找到然然。」走出大門那一刻，秦暉中突然說話。
呂藍一可不敢保證，只能安慰他，「我會盡全力的。」
「我不能沒有她。」說著秦暉中就紅了眼眶，清瘦的臉看起來很是可憐。
呂藍一嘆氣，說道：「秦先生，很感謝你配合我的工作。希望你以後能繼續支持我的工作。」
說著她就將自己的名片遞了上去，「我會再聯繫你的。」
——
送走秦暉中，呂藍一回到萬天齊的車裡。
萬天齊坐在駕駛座上，聽著音樂，閉著眼睛，看起來非常享受。
與熱得滿頭大汗精神萎靡的呂藍一形成鮮明對比。
「怎麼樣了？」察覺到身旁有人上車，萬天齊連眼睛都沒睜開便問了一句。慵懶的側臉此時看起來顯得無比柔和。
呂藍一抽出紙巾擦著臉上的汗水，回答說：「我拿到施然然的手機了，還有她的日記本。」
「你是在調查施然然？」說到這裡萬天齊突然睜開眼睛，墨黑深邃的眼眸似黎明前的黑夜般，望著前方，下一秒便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他說：「酒吧失蹤案我可以允許你調查，但如果你用我的時間來調查私人事情。。」說著他便轉頭看向呂藍一，眉宇間略帶慍怒，「施然然是不是騙別人的感情，似乎跟你沒有關係。」
呂藍一微怔，想著萬天齊的話，不由得有些生氣，「不管是失蹤案還是欺詐案，總之，有受害者我都不會放棄。」
「呂藍一。」
萬天齊突然低吼了一聲，眉眼微蹙，如深海般的眼睛直視著呂藍一，怒意聚集，像是要把對方吸進去一樣。
「你不認為我現在是受害者嗎？」看著眼前倔強的獨自奮鬥的小女人，萬天齊發現自己已經有火發不出，連太重的話都說不口了。
被萬天齊的吼聲嚇了一跳的呂藍一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對方的突然示弱，心情起起伏伏的，鬱悶至極。
她望著萬天齊，鮮紅的嘴唇張了張，一句話沒說出來。舒緩的音樂在狹窄的車廂里流淌，若有若無的呼吸聲在兩人之間流轉，氣氛一下子變得恬靜而神秘。
萬天齊無聲喟嘆，抬手落在呂藍一的腦袋上，像撫摸家貓一般順了順她的頭髮，然後一把將人摟進了懷裡。
呂藍一被他的動作驚得僵住了身體，鼻翼間充斥著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本就紅撲撲的臉蛋此時更是熱得燙手。
「呂藍一，我對你是不是太好了？嗯，你說？」
枕在萬天齊結實的肩上，呂藍一蹭了蹭臉，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你的工作難道不是做好我的保鏢嗎？」萬天齊說著加重了手臂的力量，直接將呂藍一從副駕駛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喂，你幹嘛？」呂藍一嚇到了，緊張的同時又擔心自己摔下去，不得不抓緊抱住自己的人，嘴裡的話與做出的反應完全相反，倒是讓萬天齊覺得有趣無比。
「你瘋了，會被看到的。」呂藍一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眼睛四處張望，害怕得更加抱緊了萬天齊。
萬天齊卻是淡然一笑，不鬆手也沒動作，任由身上的女人因為不安而不停扭動，像是在特意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興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欠妥，呂藍一突然安靜下來，憤懣得瞪大了眼睛，推著萬天齊的肩膀就要回到副駕駛。
「萬天齊，你給我鬆開。」始終不成功，呂藍一張嘴就喊出了萬大總裁的名字，這下子兩人就怔住了，封閉的車廂，氣氛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呂藍一想，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不會妥協的。萬天齊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做這樣的事情她會感到難堪的，如此任性，一點不為別人考慮。
頓了頓，呂藍一做出一副好說好商量的表情，「萬總，放開我行嗎？現在不是做無聊事情的時候。」
「那我們就來做點不無聊的事。」聲音極其平緩，一點沒有色/情的味道，呂藍一聽到以為萬天齊是在開玩笑，但沒想到下一秒一隻手就從衣擺的下方伸了進來。
呂藍一猛然一驚，連忙往旁邊縮了一下身體，「萬天齊，住手。」
萬天齊果然聽話地停住了動作，狹長的眼眸閃著危險的光芒，細長的睫毛隨著動作扇動，一下又一下，給那張嚴肅冷冽的臉增添了不可言喻的可愛氣息。
「現在，開始商量你認為不無聊的事情。」萬天齊不管那麼多，低聲宣布，然後就開始看車上的時間，「給你十分鐘。」
「那可以換個姿勢嗎？」
沒想到她的話引來萬天齊嘴角微揚的冷笑，「怎麼，你還想在下面？」
呂藍一立馬就黑了臉，脊背僵直，沉默片刻，她問：「你都答應幫我找出真相，為什麼現在卻反悔了？」
萬天齊打量著她，一隻手放在她的腰上，一隻手卻有意無意地撫摸著她的大腿，引來時有時無的瘙癢。聽了呂藍一的話，他薄唇輕啟，說道：「答應幫你是昨天的事情，昨天我已經做到了，今天我沒說要讓你跟著別的男人去另外的女人家。」
什麼意思？！
呂藍一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萬天齊的意思，不禁失笑，「難道堂堂的總裁大人還擔心我會跟別的男人有什麼親密的關係？」
「這可不一定。」萬天齊沒看呂藍一，說著鬆開了手，並主動將呂藍一放在了副駕駛椅子上，「好好想想。系好安全帶，談話結束，現在開始，到家之前不要跟我講話。」
萬天齊說著就真的發動車，雙唇緊抿，冷漠淡然的表情又回到臉上，眉頭緊鎖，渾身自然而然地散發出生人勿進熟人默擾得氣息。
呂藍一不明白萬天齊的想法，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而且，萬天齊認為的情況並沒有出現不是嗎？
萬天齊自己都認為秦暉中說了謊話，她跟著去調查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況且，他都跟著來了還擔心什麼？
該不會是因為另外的事情在生氣吧？
越想越覺得難以理解，呂藍一索性不想了，反正這個男人說回家之前讓她不要說話，那她就沉默到底，等事情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再來解決現在的事情。
兩人就真的一路無話到家。
天色漸晚，第一次被萬天齊親自開車載回家居然是這樣的心情，呂藍一怎麼也覺得鬱悶。本想找個借口回警局的，但想到萬天齊一個人在家不安全，同情心泛濫的她又自己主動留了下來。
——
剛走出電梯，呂藍一就接到家裡老媽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教訓，最後告訴她，「上次跟你見面的唐經理你怎麼沒跟他聯繫，半個月了，你到底在幹什麼？」
呂藍一覺得甚是委屈，不是她不聯繫，是她根本就忘記這號人物了呀。偷偷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萬天齊一眼，她低聲回答：「媽，我馬上就跟他打電話，你就別再說了。」
連睡覺都在擔憂女兒婚姻的呂媽媽怎麼可能不說，聽到女兒敷衍的話，她說得更得勁了，「呂藍一，我會給對方媽媽打電話的，你別想騙我，我還不知道你想什麼，是不是掛了電話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我看啊，你根本就沒把對方記住，恐怕連電話號碼都沒有吧？」
「媽。」呂藍一心臟猛然顫抖了兩下，聲音壓得更低了，「你說得對，我的確沒記住他。不過我是有原因的，你得聽我的解釋啊。」
「不用解釋了，反正你就是不讓我省心。」呂媽媽在電話那邊氣得火冒三丈，連氣都沒有喘勻就大聲喊起來，「你現在跟我馬上回來，我可知道你現在沒案子在辦，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媽，立馬就出現在我的面前，別讓我說第二遍。哼，不讓我省心的孩子。」
呂藍一真的愣住了，怎麼也沒反應過來媽媽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她沒做錯什麼吧？
思前想後，她還是對正要開門的萬天齊說道：「萬總，我媽讓我回家，能向你請假嗎？」
萬天齊停下開門的動作，動作瀟洒地轉過身，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將本人襯托得愈發高大挺拔，俊朗不凡。
他看著呂藍一，問道：「你媽說了什麼？」
「她讓我回家。」呂藍一可不敢告訴萬天齊老媽讓她聯繫唐儀誠的事情。
她跟秦暉中只是說了話萬天齊就生氣成這樣，若是被他知道了唐儀誠的事情，指不定會做出更誇張的事情來。
沉吟幾秒，萬天齊竟邁步走了回來，在呂藍一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跟你一起回去。」
呂藍一震驚，嘴巴長得大大的，下巴都快掉下去。吃驚地望著萬天齊，她愣是沒說出話來。
萬天齊見她這副模樣，反問：「怎麼，你不想讓我去你家嗎？」
呂藍一搖頭。萬天齊便說：「既然沒有不願意就走吧。」
她從來沒覺得萬天齊在開玩笑。萬天齊從來不開玩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性，她很清楚。
所以，萬天齊說要去她的家，目的是什麼？
上次是因為受了傷需要她的保護不得已而為之，所以，這次呢，是因為什麼？
呂藍一思考著，「萬總，我媽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商量，所以，這次恐怕不方便。」
萬天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車鑰匙塞到她的手裡就轉身朝家門口走去，動作迅速地開了門，「嘭」一聲將門關上，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
空蕩蕩的走廊里一時間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呂藍一突然感到眼睛有些酸澀，緊了緊手中還殘留著溫度的要是，她反覆做了幾次深呼吸，還是轉身朝電梯走去，一個人下樓到停車場開車離開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