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案件轉折4
呂藍一跟著萬天齊來到了上面一層樓——也就是十一樓——這裡是一間隔著一間的辦公室，寬敞明亮，裝修闊氣，哪裡是高端大氣上檔次能形容得了的。
萬天齊腳步不停，從樓梯上去，繞著一個圓弧過道一直往前走。這個時候呂藍一就是發揮自己步伐快的時候了，雖然對方有大長腿，但她有高頻率，十幾分鐘的路程她愣是沒落下半步，緊緊地跟在萬天齊身後。
要去見嫌疑人，還是以這樣的形式，想想都覺得激動。
終於，萬天齊在一間大門緊閉的辦公室外面停下來，連敲門的動作都沒有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呂藍一站在門外，滿懷期待的心情在看到裡面的人時頓時失落萬分，氣憤至極。她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就站在門外等萬天齊出來。
很快萬天齊便走了出來，田婧堯跟在後面，手裡拿著一個文件檔案，輕聲關上門，然後走在前面帶路。
呂藍一快被這兩個人搞暈了，真心不明白萬天齊葫蘆里到底賣了什麼葯，只能一味的跟著走，又繞了幾個彎之後總算停了下來。
她注意到辦公室的門上掛著「副總辦公室」字樣的門牌，心裡不免小小的嘆息了一下，對萬天齊所說的話愈加相信。
田婧堯敲門，等到裡面的人說進了之後她才推門進去。然而，萬天齊卻沒有進門，他在裡面的人抬起頭來的一瞬間從門外走過，不明緣由的呂藍一見萬天齊要走也只能趕緊跟上去。
這樣，兩人的身影都盡數落進林國鋒的眼底。
萬天齊打開隔壁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徑直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然後好整以暇的翻開桌上的文件，低頭看起來。
呂藍一想提醒萬天齊還有自己的存在，可對方如此認真的模樣她不好意思打擾，她很尷尬，在門口彳亍良久才輕腳輕手的跨進門，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站在門邊透過玻璃牆壁觀察外面走廊的情況。
「呂藍一，你看到了嗎？」萬天齊突然說話，呂藍一回過頭，就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手裡的筆，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
「看到什麼？」呂藍一沒反應過來，疑惑的問。
「林副總。」萬天齊看著呂藍一，語氣冷漠的說。
呂藍一有些懵，但她很快回答道：「看到了，是不是還需要調查。」
「他是和我爸一樣輩分的人，是公司不可或缺的精神，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嗎？」
萬天齊的話讓呂藍一呆怔了好一會兒，心裡酸酸的，同情心一下子泛濫，瞬間覺得這個男人並不如表面的光鮮亮麗，攻不可破。
被最信任你的人背叛，這才是最可悲的吧。
「你別這樣說，現在下結論太早……」
「你該不會以為我很傷心吧？」萬天齊一改剛才悲傷的語氣，轉眼就開始嘲諷起呂藍一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呂藍一，直接將對方惱羞成怒的轉變看在眼裡。
「你……」呂藍一實在無語，她好心好意的安慰，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真的在捉弄她，看她的笑話。
啊，好氣憤！！！
面對萬天齊似笑非笑的面孔，呂藍一乾脆轉過臉看向外面，直接選擇了無視。
她看到田婧堯從隔壁房間出來，徑直朝這邊走來，清脆的兩聲敲門聲后，然後推門走了進來，「萬總。」
「說吧。」萬天齊仰靠在椅背上，狹長的雙眼露出狡黠的光，語氣冷淡的說。
「林總已經答應了接手茂源的項目。」田婧堯站在門口，言簡意賅地回答。
萬天齊聽后沉默了，久久之後才說道：「晚上的會議你安排一下，我親自參加。」
「好的。」
呂藍一看著說話默契的兩人，再觀察到田婧堯在面對萬天齊的時候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狀態，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轉，面色沉重的轉過臉，在田婧堯離開之後她再也沒看過萬天齊一眼。
——
侯耀傑找人查過無名快遞的來源，已經三天過去，依舊沒有一絲線索。
文件袋和快遞單是快遞公司很常見，也是很容易得到的，不管是外面的文件袋還是裡面的資料，上面除了侯耀傑和收發室同事的指紋外，找不到第三個人的指紋。
而且，就連送快遞來的人也查不到。這份快遞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對於這麼齊全又及時的調查資料，侯耀傑的重視態度已經超過了調查本案的兇手。
與呂藍一和萬天齊分手后，他回到警局，第一時間就是讓張瑾把林國鋒和萬天齊的檔案收集齊全，在下班之前交給他。
儘管呂藍一說過案子跟萬天齊沒有關係，但他不這樣想。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萬天齊居然還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出行，真的是因為有呂藍一身邊保護的緣故？
他不是呂藍一，他不相信。
直覺告訴他，萬天齊跟這件案子脫不了干係——或許，段一帆在被警察抓之前，就是被萬天齊的人抓走了？
這雖然是有根據的猜想，但卻沒有證據證明，段一帆說身上的傷是被一群無知小混混打的，那群小混混是找不到了，不過從驗傷報告來看，的確是拳腳傷口，並且受傷時間並無長時間間隔。
從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萬天齊與這件案子沒有直接聯繫，段一帆被懷疑是因為被人陷害，真正的兇手其實是和萬天齊有關係。
段一帆曾說過，來找他的兩個男人在他面前說過一句話，「那傢伙沒辦成這件事，老闆就始終做不了第一。一起打下來的江山被別人的兒子佔了，這種痛苦，就跟你死了全家一樣，生不如死。」
這段話說得很隱晦，段一帆也是無意提起，他最初也並沒有在意，只當是對方一時泄憤而說的話。
可是在案發現場的時候，萬天齊說了這樣一段話，「商場上，哪怕只有一點用都可以成為朋友，但如果對方背叛自己，是絕對不會留活口的，不管用怎樣的方式，要付出什麼代價。」
萬天齊說的是背叛，但真正的用意應該是想說雇傭譚龍軍來殺他的人應該是公司里的人，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奧雅。
像萬天齊這麼高傲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是誰要殺自己。只不過是他沒採取一樣的反擊方式，而是交給了警察來處理。
結合段一帆的話，侯耀傑很快便把懷疑對象鎖定在了曾經與萬伯章一起創立公司如今是唯一一個留在公司的林國鋒。
林國鋒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了，光輝的時代早就成為了歷史，像公關大王萬伯章一樣成為了人們口中茶餘飯後的談資。
侯耀傑對這些前輩們的過去不感興趣，他只想知道是不是林國鋒雇傭譚龍軍暗殺萬天齊？是不是林國鋒找人殺了譚龍軍然後嫁禍給段一帆？
——
萬天齊整個下午都在辦公室里工作，五個小時的時間沒有離開過辦公室一步，桌上的文件在田婧堯的進進出出中只增不減。
呂藍一首先是站在門口，幫忙開門遞文件，後來因為田婧堯進出的次數太多，應萬天齊的要求，她直接就接任了田婧堯的工作——端咖啡，整理文件，聯繫下屬等等，全是她從來沒碰過幾個小時前還幻想得很舒服的工作。
當她再一次從田婧堯手裡接過咖啡回到辦公室，她終於鼓足了勇氣問道：「萬總，我認為我無法勝任這份工作，能讓我一心一意只做個保鏢嗎？」
「你做得很好。」萬天齊頭也不抬，一邊說一邊把快速瀏覽文件，然後在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放在一旁。
呂藍一趕緊按照田婧堯交代的把需要先看的文件遞上去，腆著臉繼續說道：「我的精力都消耗在了這方面，保鏢的工作我恐怕就完成不了……」
萬天齊這時候終於停下了筆，抬頭看著桌前的呂藍一，硬朗的面孔並無更多的表情。他冷著臉，看似隨口的說：「沒關係，我會給你足夠時間休息。」
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脊背直升到頭頂，呂藍一差點就石化在原地。她說的可是真話，在這狹小的房間里轉來轉去，她早就頭暈不行，真的很想直接躺在地上休息片刻，萬天齊說出這種話，除了威脅成分外，她聽不出別的任何意思。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響起來，反應敏捷的呂藍一立刻伸手抓起了聽筒，臉上是不由自主露出的苦笑。
萬天齊看到呂藍一不滿又毫無自覺的動作，心裡頓時笑了一下，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不少，目光落在那張白凈帶著紅暈的臉上，一雙黑葡萄般透亮的眼珠映照著白色的紙張，就像是漆黑夜空里隱藏了一輪明月，隨波拂動，煞是迷人。
呂藍一的確是個特別的女人，不管是身份還是性格，都和他以前認識的女人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呂藍一是第一個他主動找上門並且強制留在身邊的女人。
「萬總，警察來了。」呂藍一突然打斷了萬天齊的思緒，手裡握著電話聽筒，睜大眼睛，帶著詢問的意味看著他。
「找我？」萬天齊不動聲色的動了動眼睛，恢復平靜的語氣，問道。
「對。」呂藍一點頭，補充說：「還有林副總。」
萬天齊的眉眼微動，削薄的唇緊抿在一起，對呂藍一說道：「安排到臨時會議室。」
「哦。」呂藍一把萬天齊的話傳達給了電話另一邊的前台接待員，然後掛了電話，看著萬天齊，等著對方動身去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