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肖時想起她還有一張獎狀沒有給她,因為昨天不想去打擾微涼,知道她回來的晚,所以這張「最佳模特獎」暫時還留在她的桌子上,現在有時間了,再想想她昨天晚上的表現,不得不取笑,「你那個,昨天晚上走的台步不錯啊,我就說沒推錯人,這種事你絕對合適。」
「不錯什麼啊不錯,」想起這個梗,微涼就想起了好多東事,「哎,我說顧海的事算辦到哪樣了,這都好幾天了,怎麼的都看不到他的人,你那什麼招,有沒有上心?」
「啊,這事啊,」肖時喝水的手鬆了一下,想了一會兒,笑了起來,「上心了,你且等著吧,說了替你拿下就替你拿下,不是都是約好的嘛。」
「嗯,是約好的。」微涼看了她一眼,肖時現在這個笑容真的是很明朗,卻有一種奇異的感染力,怎麼說,讓人不得不相信她說的話。
上午沒有課,肖時問元皙是不是這個時候在醫院吊點滴,元皙說是,肖時出於禮節,就到花店買了一小捧不算鮮艷的花去醫院看他。
元皙只是簡單的吊點滴,沒有安排床位,肖時知道這點,所以就到二樓的輸液大廳里去找他。
肖時不知道大概方位,所以挨個找,找著找著就遇到了一個不算熟的大熟人,顧海,這不,今天早上還在說呢。
顧海明顯是記得他的,看到她走了過來,還笑著跟她打招呼。
肖時受寵若驚,這怎麼擔待的起,連忙擺擺手,沖她傻笑了一會。
顧海走到她身邊,笑意是淺淺的那種,他開口講話的聲線不錯,比陸弦要圓潤,「這麼早,」然後給她讓個道,示意她走這邊,「來看陸弦的?」
還沒有等肖時說話,視線就打到了她左手邊拿的花上,細細看了一會兒,竟然是很無奈的樣子,他勸她,「這個花還是不要帶進去的好,陸弦最近聞不了這些。」
說著說著沒看到肖時的人,於是停住腳步回頭看,肖時離他兩步遠,睜大眼睛看著她。
陸弦在醫院,生病了?
她加快腳步走到顧海身邊,有些著急,但又不想顧海看出來,便又刻意放緩了腳步,問,「怎麼了,為什麼這個花聞不了。」
「你不知道?」顧海有些驚訝,但想想,又似乎是那麼一回事,「陸弦抵抗力不好的時候對很多東西都過敏。」
過敏?抵抗力不好?
肖時沒再說話了,她繃緊了臉上的弧線,心裡越發的著急。
顧海領她走到病房門前的時候,肖時上前準備敲門,但猶豫了片刻,還是退後做了個手勢示意顧海先。
顧海被她逗笑了,看她彎腰把手裡的捧花放在房門旁邊的地上,然後就先敲了門,裡面並沒有傳來陸弦的聲音。
顧海敲了第二遍,依然是沒有回應,於是直接推門準備進去,肖時攔住他,「可以嗎?」
顧海點點頭,「可以的。」
顧海推開門,果然是這樣,他趴在小台桌上,臉上蓋著一本書,左手搭在桌面,應是看書的時候,太累了,於是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他走上前,把他臉上的書拿下來,慢慢地放在桌面上,轉頭看看外面的風,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又把窗門關了,半掩上窗帘,讓他能曬到,但又不是很強的陽光。
一切動作都很自然,肖時看著他,再看看陸弦,繃緊的線條更緊緻了,滿臉肅穆,自己沒注意,但顧海一回頭就看到她這副模樣,一臉嚴肅的表情,很是嚇了一跳。雖然他見到她的時候不多,但幾次見到都是一副歡脫的樣子,這下子,突然看她嚴肅不說話的樣子,竟然還有點不適應。
他以為她只是擔心陸弦,便適當的安慰了一下,「水吊完差不多就會醒了。」
聽到有人說話,肖時才反應過來,她連忙從狀態里出來,笑著回他的話,很輕聲的說,「那就好。」
肖時抬頭看吊水瓶,一點兩點的往下滴,還有一大瓶。
顧海看看時間,問肖時,「吃了沒?」
肖時點點頭,「吃過了。」
顧海也點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後跟她說,「你在這邊看一下,我下去拿些東西。」
「好。」
顧海輕悄悄地開了門走了出去,一時房間里變得更為安靜。
肖時走過去,彎下腰,近距離的看陸弦側面睡過來的臉,壓在台桌上,很白很白的皮膚,默默看著,心裡像被什麼抽了一下,疼的不得了,明明昨天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站在那裡都懶得看自己,一副正常的模樣,怎麼今天就變得這麼虛,還吊鹽水。
陸弦的睫毛很長,肖時一直都知道,他閉眼的時候少了不少凌厲的氣質,看上去更是想,想讓人一親芳澤。
肖時沒那個膽子,他知道他睜開的這雙眼睛會很明亮,看人的時候都充滿了水,所以也只是敢摸一摸他的眼睛,肖時伸出手,輕輕附在他的額頭上,用大拇指去撥撥他的睫毛。
好涼,他的額頭好涼。
這是怎麼了,難道不是發燒嗎?
他的一隻手因為在吊點滴,所以放在床上,沒有伸出來,一隻手放在桌上,修長修長的。肖時默默握住他的這隻手,依然是好涼,涼的她跳動的心都皺了起來。
她站起身,並沒有多想,把身上的先大衣脫下,輕輕地給他蓋上了,蓋好之後,再看他一眼,站直了,別開了臉,不怎麼捨得看。
顧海幾分鐘后就回來了,剛放好手裡的東西,就被肖時拉了出來。
顧海覺得奇怪,怎麼反應這麼大,「怎麼了?」
肖時把門掩好,確保不會吵到裡面,才輕聲說話,「陸弦他怎麼了?」
肖時的表情是很認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顧海想,不知道這個,難道是自己猜錯了什麼東西?
這樣想,他就微微劃清了界限,卻有了明顯的距離,他退後幾步,不是太詳細地說了,「小感冒,過了這幾天就會好。」
是這樣,難怪,難怪,難怪手也涼,臉也涼。
肖時想想,應該是這樣的,陸弦這樣一個精力充沛的人能怎麼樣,一時又佩服自己,瞎想什麼。
於是緩和了臉色,「那這幾天飲食要注意點,感冒了食慾也不怎麼好。」
「對,是這樣的,」說到這個,顧海就頭疼,以往到了這個時候,就不怎麼吃飯,怎麼勸也沒有用,「是要吃清淡點。」可他會連這個都沒了胃口,因是平時吃的多又太講究的緣故。
肖時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這樣,那等她過來再看他也不遲,她也看看時間,拿起地上的捧花,對顧海說,「我等會來,還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