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 葬場（四）
四靈如一，木火金水。
四象聖獸，神威爆發，分別代表著一方神位。
空間當中微芒四動，四聖獸虛影展現與驚人的律令威力相抗。
青紅白黑四色靈光當中，一道威嚴氣息於其中穿行，氣息所過之處，四周法則低頭，律令為尊。
但無論這道威嚴氣息如何霸道強勢，在四靈合併的威力之下，就如同是一頭被困在了籠子當中的猛虎，縱然是爪牙再鋒利，卻也只是擺設。
一番纏鬥，威嚴氣息終於停下，重新落在地上，露出芮安娜與莉莉絲合體后的那名女子，隨即卻又自動分成了芮安娜和莉莉絲。
在戰鬥當中消耗太多力量，竟是連合體狀態都無法再繼續保持下去。
不過，這合體本身也就是短暫性爆發的神術，難以持久，與生生不息的四象纏鬥這般長久，已經是極其難得了。
「這次是真的玩大了。」莉莉絲臉上少有地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竟然是被這四頭沒有靈智的畜生活生生打死，屍體會不會太難看的說。
「現在沒給你感慨的時間，還是想想怎麼出去。」芮安娜道。
「我倒是想出去，可是出得去嗎？這個陣勢生生不息，幾乎沒有破綻可言，單憑你我二人，想要從這裡出去，幾乎不可能。」莉莉絲無奈笑道，在戰鬥當中她們也不是沒有試過發消息請人來幫忙，可這裡竟然連信息都傳不出去，只能是通過人死讓名牌碎裂。
「絕望的含義就是一個人連自己都放棄希望，於是徹底的失敗。」芮安娜柔美的臉上閃過透露著堅韌地神色。
「咯咯，你就嘴硬吧。」莉莉絲笑道，「在這關頭，除非對面的是我們的人，否則我們估計就是最後一次見面。」
「什麼最後一次見面，就算真的都死在這裡，你我也不會見不了面。」芮安娜道。
「你我都是獨立特殊的存在，彼此心知肚明，不過有些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倒是一直開不了口，現在趁著這個機會倒是和你說了，反正我也是死了，說了什麼都沒關係。」莉莉絲道，面上破天荒地湧現出一絲愧疚。
「有話就快說。」芮安娜依舊冷冷道。
「當年那件事……是我錯了。」莉莉絲轉過頭看著芮安娜，瞳孔當中沒有半分嫵媚，只有少見的清澈純摯，一股出現在誰眼中都不該出現在她眼中的表情。
「錯……」芮安娜臉上微微閃過一份錯愕，她與莉莉絲鬥了不知道多少年，可莉莉絲卻從來沒有和她認過一次錯，就算是有再大的歉意，也使用其餘的行動去補償。
這亦是芮安娜自己的一貫作風，兩人性格有諸多不同，甚至可說是兩個極端，可是在這些方面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沒錯，當年是我錯了，當年你我約定好各憑本事晉級律令神尊，誰先晉級的誰就是姐姐，可是我耍詐，讓你進了光明，使得你我如今都成了這般場景。」莉莉絲認真道。
「錯。我等你這一聲錯，等了一千萬年，等得我自己也累了。不過，我也不算吃虧，你害了我，我不也害了你，害人終害己，兩敗俱傷，誰都沒得了便宜。」芮安娜道。
「害人終害己！用在這裡還真是有道理，那時候我們也是傻，沒有想到一起湊時間成神尊，等到水千柔和水千語兩姐妹成功的時候，我們兩個才想殺人。」莉莉絲道，兩人性命相聯，在芮安娜成為光明神尊的時刻，她也一樣成了黑暗神尊。
誰也別想饒過誰，大家互相傷害。
說來，兩人自從誕生那一刻開始，就因為天生屬性不同，個性不同，彼此看對方都不是特別順眼，一天到晚吵個不停，打個沒玩，但是卻又血脈相連，是彼此的唯一親人，嘴上討厭，身體上卻誠實地願意做對方身前最堅固地防盾。
只是在除了那檔子事情之後，兩個人才徹底分道揚鑣，連地方都不住一塊兒了，可是沒過幾百年，莉莉絲就開始挖暗道了，於是光明神界成了她後花園。
「說這些，現在還有多大意義，一切都已成為過去。」芮安娜眼中少見地浮現一絲低落。
「就是已經發生，所以我們還能說說，若是還未發生的事情，我們能說什麼？我們雖然是神，可是也只能對那些凡人未卜先知，根本算不到我們自己。」莉莉絲笑道，目光看著四周的四象陣印，忽然笑道，「你發現沒有，這陣法雖然厲害，可是好像我們不主動攻擊的話，他們也好像也沒有主動攻擊，還有機會讓我們聊聊天。」
「聊天？你和星辰聊的最是開心，辦成小侍女，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心。」芮安娜道。
「我扮成小侍女怎麼了？你高高在上的樣子，只見著一群人在你面前低頭跪拜，誠惶誠恐，你就不覺得單調乏味嗎？千人千面，以不同地姿態將人心放在手裡玩弄，多麼暢快的事情。看那一個個平日裡衣冠楚楚，正義凜然的傢伙在手中變得男盜女娼，將內心的陰暗面全部爆發出來，然後再像一條狗一樣地跪在你面前，多有意思啊？這天下間道貌岸然的東西太多，一顆心也太醜惡，所以玩起來就越有意思。不像你只是壓著，就不知道貓戲老鼠才好玩嗎？」莉莉絲不在意地反駁道。
芮安娜聞言也不反駁，實在沒有意義，兩個人的關係就算是在最親密的蜜月期的時候，兩個人的理念也大相徑庭，而兩個人偏生又都是一樣的頑固，不會低頭改變，所以說了也白白爭論，現在這會兒，芮安娜不想和莉莉絲做無謂的爭辯。
「你不說話，會讓我一個人閑的無聊的，就要死了，你還不說話，這樣真的是很無聊的。說起來，這時候，你最想見的人是誰啊？和我想見的人會不會是同一個？」莉莉絲笑道。
「你想見的人，我多半不想見。」芮安娜沒好氣道。
「真的，可某人好像在宮殿裡面藏了幅和一個男人的畫像啊？而我現在就是想見他。」莉莉絲臉上閃過玩味的笑容，竟是忘了此刻是在戰場當中，一張嬌俏美艷的臉湊近芮安娜，一雙妖異的瞳孔緊緊盯著。
「自己春心動，就自己去，別帶上我。」芮安娜故作輕蔑道。
「行，我春心動，外面那幫人在混沌裡面閑得無聊，把宮殿都搬到混沌厘米那也就算了，一個個還叫了幾百個侍妾的，成天浪叫，聽都聽煩了，否則也不會進來這裡。」莉莉絲一聳肩道。
見著四周的四象變化，莉莉絲忽然皺著眉頭道：「話說這四象也不像是九界哪一神界的產物，就算是上古時期也少見，反倒是跟雲風有點像啊。」
「遲遲不動，是在猶豫，不捨得動手，那這東西和雲風十有八九是有關係了。」莉莉絲忽然笑了，帶著些戲謔地挑了挑眉。
芮安娜聽莉莉絲這麼一說，也露出古怪的表情來，看著四周的變化，按照平常早就該動手了才對呀。
「我去試試吧。」莉莉絲忽然散去身上的防禦，就要像荊軻刺秦一樣大無畏地走上去。
「吼」
莉莉絲才剛將力量卸下，東方尊位的青龍就發出一聲霸道強勢的龍吟之聲，朝著莉莉絲撞來。
莉莉絲臉色頓時變了，存心的吧，我才剛說要玩，你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