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有罪，當殺
「轟」
河水轟隆，奔涌不息，滔滔不絕，一眼望不到源頭，甚至都望不到對岸。
「乖乖，這河也太寬了吧，都快比得上俺老豬的天河了。」豬八戒咋舌道。
「再寬，他也就是這樣，黃河都比他來得遼闊，算個球啊。」龍雲風騎在天馬上不在意的說道。
告別了玄都大法師幾個人之後，龍雲風快馬加鞭的，很迅速地追上了唐僧個人，然後他們幾個人一起闖過了黑水河與車遲國。
只不過結局和原著有點不一樣，黑水河的那條鼉龍沒給帶回去，車遲國虎力、鹿力、羊力三個國師也沒有被孫悟空一棍子打死。
小鼉龍成了無劫的小寵物，盤在無劫的右手上，而車遲國的三個國師比較倒霉也比較幸運，成功的當了豬八戒、無劫、沙悟凈三個人的固定坐騎。
羊力比較倒霉，不但當了無劫的坐騎，連自己的小冰龍都被無劫搶了去，當寵物，盤在無劫的左手上。
「走吧，鼉龍你來開道。」龍雲風道，他讓鼉龍跟著的一個原因就在於以後碰見什麼河流之類的直接讓鼉龍化形來渡，省上一些工夫，否則純粹用凡人手段，唐僧當個凡人，還不知道要多耗掉多少功夫。
「是。」鼉龍恭敬道，不敢有半句言語，他來黑水河本來也不是為了吃唐僧肉的，而是得到了消息龍皇要加入西遊，所以擠掉重重的競爭對手爭取到了黑水河河神的職務，為的就是能跟在龍雲風身邊將來有個好出路。
鼉龍長嘯一聲，化作一條幾丈來長的黑龍匍匐在通天河上，外表兇惡，卻竭力做出溫順的模樣。
雖然是當無劫的寵物，但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君不見那些個少爺書童們都等於少爺分身嗎？
雖然無劫是當不了龍皇，但是怎麼著也能封一個王爺吧？那麼自己怎麼著也比自己老爹涇河龍王混的好。
所以鼉龍倒也沒有什麼情緒，反倒是更加的乖巧了。
龍雲風幾個人輕輕跳動就來到了鼉龍的背上，當然能在他背上的只有西遊取經團的幾個人還有觀音無缺，像是虎力、鹿力、羊力三個人還是沒這個資格的，三個人只能老老實實的在空中飛行。
鼉龍雖然修為不是很高，但是水上功夫倒是真不俗，龍雲風站在上面沒有感到絲毫的搖晃，如履平地，怡然自適。
行到河中央之際，忽然面前喝水翻騰，汩汩的氣泡往上冒，一個妖怪從水中緩緩升起，那怪生得醜陋，一臉赤紅，兩側還有著魚鱗未曾褪盡，手裡拿著兩個碩大的銅錘，到時窮凶極惡的。
「來者何人？敢來我通天河放肆，莫不是知道大王我腹中飢餓，想成為本王的口中餐？」水怪銅錘一豎，厲聲喝道。
「老豬，我頭一次覺得，你長得挺可愛的。」龍雲風由衷的說道。
「那是。俺老豬當年是天蓬元帥的時候，那也是玉樹臨風，比之老大你也不差分毫。」豬八戒自得道，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道，「老大，什麼叫做頭一次覺得俺老豬可愛啊？難道老豬以前不帥嗎？」
「八戒叔叔最可愛了。」無劫在一邊拍著手掌道。
「嗯。」豬八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放肆！」看著這些食物們竟然旁若無人的交談，水怪當即大怒，只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巨錘高高舉起，就要砸下，將這些人砸的腦漿迸裂為止。
「鯉魚，你可認得本座是誰？」觀音忽然開口道，面容平靜卻充滿了無盡的威嚴。
水怪巨錘舉到頭頂就要落下，可看到觀音，頓時渾身一震，巨錘直接從手上掉了下來，結結巴巴的說道：「觀……觀音大士。」
說完之後，水怪直接扔下兩個鎚子飛快的向著水下逃去，可往日里無比柔軟的水流如今卻堅若磐石，竟然動彈不得，費盡全力也不過是潛了兩米多。
龍雲風不屑一笑，手輕輕一抬起，一條碩大的錦鯉魚從水面上跳了出來，水面立時結冰，鯉魚落在冰面上幾下撲騰也就安靜了下來。
在他面前潛入水中逃脫，這不是找死嗎？除卻上古水神共工和海神禺疆之外，無人可在他面前凝水逃脫。
龍雲風看著觀音和鯉魚之間的幾句話，也就想起了這一難是什麼了，通天河靈感大王，本來是觀音蓮花池裡面圈養的一條錦鯉魚，後來逃了出去來到這通天河當了河神，自號靈感大王。
這靈感大王讓這附近的人們風調雨順，要人年年給他獻祭，若是如此倒也罷了，公平交易，這獻祭本是應當。可這祭品不僅僅是什麼牛羊牲畜，更重要的是童男童女。
要是不給童男童女，就降下災難，那些個凡夫俗子又如何是他這靈感大王的對手？所以只得乖乖送上祭品來。
觀音見到龍雲風制服了靈感，玉指輕動，一道靈光牽引靈感就要將靈感收入玉凈瓶中。
龍雲風手指卻猛的一彈將那道牽引光線打斷，一道藍光進入靈感大王體內，靈感頓時一陣慘呼，大片的金色鮮血流出。
一指下，靈感功力全廢。
元神雖在，卻也不是什麼太乙金仙了，頂多算是一隻開了靈智的小鯉魚。
「雲龍，你做什麼？」觀音氣惱的質問道，打狗還需要看主人呢？這條鯉魚雖然不是她弟子，但是在她蓮花池裡面聽他講道，有了靈智，算是她半個門人。
「哼！我做什麼？我對我的俘虜做事，還輪不到你觀音菩薩來管。你先算算他在這裡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再給我說話。」龍雲風冷聲道，他是龍皇的同時，他也是名父親，將心比心的，他能為無缺屠戮靈山，也能明白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們的痛苦。若是靈感只是隨意殺人，龍雲風或許還會看在觀音的面上放他一馬，畢竟西牛賀洲的規則還不是他制定的，可是靈感假欺神名，以這種方式殘害孩子，使人骨肉分離，該殺！
被龍雲風喝了一聲，觀音麵皮微微有些掛不住，手指掐動，對於這裡的事情也明了，心中當即靈感生了幾分不喜，但是還是道：「他雖有錯，但是佛度眾生，無不可度之人。它本是我蓮花池中的一尾鯉魚，每日聽我講道，受我佛法點化，方才有了如今這般造化。只是當日靈山大戰，我珞珈山也不能置身事外，不但逃了金毛吼，還使得這尾金魚逃了出去。因為少了我的佛法點化，他體內妖性爆發，所以才會這般，待我帶他回紫竹林。讓他再聆聽我佛妙音，定能讓他幡然醒悟。」
靈感聽了也拚命的點頭，只恨自己不該為了一時的飢餓就沖了上來，不但遇到了昔日的主人，還遇到了這煞星。
龍雲風嗤笑一聲：「觀音，你若哪一日不當佛門菩薩了去講笑話的話，估計也是能賺錢的。你用佛法講，他就不犯事，一下子不講，他就又犯事，那我用棍子抽他也是一樣的，那你的佛法和我的棍子有什麼區別？妖性爆發，都說是他的本性，那就是他自己願意做的事情，那麼，放了錯，就要受罰。」
「度一人向善，豈不是好過殺一惡人？」觀音質問道。
「你佛門是不是善，朕都很懷疑呢？」龍雲風嘴角冷笑更甚，「還有你所謂的度一人為善，是怎麼渡？是用一千個善人的性命去換來一個惡人的改邪歸正？」
「胡言亂語，渡一人為善，這世間少一個惡人還能再多一個善人，何樂而不為？而殺一個惡人，只會冤冤相報，無窮無盡。」觀音道。
「你這邏輯在理論上還真是完美啊？少一個惡人多一個善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一日若是再爆發了又如何？他若日後再殺一人，那便如同是你在殺人？虎咬人，可恨，然而如你這般飼虎之人，更為可恨。至於冤冤相報，為了不讓敵人的下一代報復，那就放下自己的仇恨？那麼當上一個冤的時候，怎麼沒人來說話啊？」龍雲風冷笑連連，大丈夫行於天地之間，自當快意恩仇，有仇自當報仇，有怨自當報怨。
知己之間，心心相惜，一笑泯恩仇尚算一段佳話，然而對於敵人，卻婦人之仁實在可笑的很。
試想一下，曾經有一個窮凶極惡的大魔頭為禍人間，屠殺百萬，然後一個高僧出現，擒住了他，卻不殺他，反倒想要度化他。
然後那個魔頭就一直沒有出事，可是等高僧死了之後，那個魔頭還沒死，又出來了，大殺四方，殺得屍山血海，血流成河，最後無數的仁人志士前仆後繼，捨生忘死，最後死傷慘重，最終才把那個魔頭給消滅了。
那麼請問，這要怪誰？
「觀音，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今日，靈感必死，就算是你我鬥上一場，也是一樣。」龍雲風不客氣道。
觀音語氣一滯，卻聽出了龍雲風語氣之中的決絕，如果她真要反對，龍雲風絕對不會客氣的和她動手一番。
「八戒，把這條大肥魚送到陳家村裡去，煮了吃，讓他們知道靈感已死。」龍雲風道。
「好的。」豬八戒爽快的答應了下來，拎著靈感大王就走，雖然這樣會得罪觀音，但是得罪龍雲風顯然比得罪觀音來的更加可怕啊！
而且龍雲風不在這幾日，他都沒有吃肉，現在去陳家莊可不就可以好好的飽餐一頓了？
所以豬八戒屁顛屁顛的就跑了，完全無視了觀音。
靈感大王眼珠之中露出哀傷祈求的表情，希望觀音能救他一命，然而他的命運在龍雲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註定了。
觀音幽幽地嘆了口氣，顯然她不會為了自己家裡隨便養的一條鯉魚就和龍雲風拚命。
無論是從大局出發還是別的什麼。
明明是半夜，可陳家莊卻燈火通明，張燈結綵的，彷彿是在慶祝什麼盛大的節日一般。
廣場正中央，一口大鍋豎起，裡面蒸煮的是一條幾百斤重的錦鯉魚，食其肉，喝其血，無數的人歡欣鼓舞，他們為自己的孩子報仇了。
聽著耳旁傳來的歡笑聲，觀音臉色越發的複雜，自己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龍雲風同樣沒有言語，有些人可以浪子回頭，可以一朝頓悟，然而有些人的歸宿就只是十八層地獄罷了。
如果什麼都說一個度的話，那麼殺一人與殺百萬人豈非一樣？
這世間又何來的公平二字？
天道至公，是故眾生為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