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一起」
那一天黎柯陪吳多予待了很久，吳多予什麼也沒有說只管看著他，他也什麼都沒有說，只管讓她看著，不知不覺間吳多予睡著了，黎柯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臨走前他留下了一張紙條，就放在凳子上，被水杯壓著。
吳多予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口很乾，腦袋也很昏，凳子上的水杯裝了滿滿的一杯水，她拿起時還是溫的，緊接著就看見了水杯下面壓著的紙條。
To my girlfriend who hasn't agreed yet：
看你睡著我就離開了，雖然還是不放心，但我不能停留太久，睡醒給我發一條消息吧，一個逗號也好，讓我知道。
黎柯
嚯，還搞上了英文，可這還是很容易懂啊，吳多予看著紙條想了很久，直到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她才起身，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是因為被人喜歡了嗎，她的笑意是止不住的，這時候板起臉來看著才有些不自在…… ——
「Now you have a girlfriend.」
吳多予編輯好又刪掉，刪掉又重新編輯……反反覆復幾次，她把腦袋扎進被裡，按照記憶里的位置，點了發送鍵，隨後手裡的手機就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被她扔的遠遠的……
他有沒有回消息？他會不會回消息？他會回什麼樣的消息？
吳多予盲著眼睛在床上摸著手機，摸不到，她起身著急地找著，門鈴響了，會是誰呢？沒有人會來的，她沒有管門鈴，繼續找著手機，終於，自己的腳下找到了手機，門外的門鈴又響了，她不緊不慢地走過去，輕手輕腳地打開貓眼，從一側小心翼翼地看過去，沒有人？她的瞳孔頓時放大了一倍，偏過另一面去看，她看到了一點點人影，不過還是看不出來那人是誰，那人站的太偏了，她的心裡打起了鼓，嚇得咽了咽口水，第三聲鈴聲響的時候，手機鈴聲也跟著想了，她趕緊捂住，生怕外面的人聽到，知道家裡有人……
門外的人真的聽見了屋裡傳來的鈴聲，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確定電話是自己撥過去的。 ——
「喂，你好。」
吳多予躲在門裡，小心翼翼地靠著牆接電話，她還沒來得及看是誰打來的。 ——
「你不是在家嘛，為什麼不開門。」
這熟悉的聲音讓吳多予軀體一震，從頭到腳，醍醐灌頂……趕緊跑去照了照鏡子，確定一切不是完美，但還算是OK，走過去打開了門。
兩人見面的氣氛很是微妙，都只管笑。
吳多予推開了門。 ——
「進、進來啊。」
兩隻手的五個手指來回戳著，躲到了門旁。 ——
「不了不了，我就是來給你送一點東西。」
黎柯連連擺手，把手裡的一個袋子遞給吳多予看。 ——
「是什麼啊，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吳多予嘴上抱怨，卻還是歡快地接了過去。 ——
「是午飯，我猜你早上也沒有吃飯吧，就給你多帶了一些。」
黎柯期待地看著她，是在等待她的反應是否喜歡。
吳多予打眼一看，一塊小蛋糕和奶茶，還有一份湯麵，聞著味道，是她總是去的那一家。 ——
「你收到我的消息了是嘛。」
吳多予沒有抬頭看他，小聲試探著。 ——
「是啊，」
黎柯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看吳多予，正好碰上她的眼神。 ——
「不過、不過我不是因為收到你的消息才來給你送東西的，就算你不給我發消息，我也會算著時間來看你的。」
黎柯慌亂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滑稽，看得吳多予樂呵。 ——
「你就進來吧，這裡還要來回走人，擾民啊，」
吳多予伸手拽了黎柯，把黎柯拉進屋子裡，隨即關上了門。 ——
「會進蚊子啊，冬天的蚊子也很恐怖的，咬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 ——
「這個也是給你的。」
黎柯又遞過來另一個袋子。 ——
「我想，這些你可能用的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用到。」 ——
「謝謝你啊。」
吳多予看著袋子里的東西，很是感動。 ——
「沒關係，不用謝，對你有用就好，有一點點用也好。」
黎柯真摯地看著她，還是站在進門的位置。 ——
「你看啊，這個保溫杯上寫的是兒童水杯呢。」
包裝盒上的幾個大字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吳多予被可愛到了。 ——
「對啊，還是粉色的呢，可好看了，現在天冷，你出門上課記得帶著，要是嫌麻煩，那就我幫你來回拿著。」
黎柯說得自己不好意思。 ——
「既然東西都已經給你了，我就先走了，面你記得吃，買回來的可能沒有在店裡的好吃，下次，下次一起去店裡吃吧。」
吳多予看著慌張逃出門的黎柯，在樓道里他就如釋重負，前後轉換太大，又溫暖又好笑，看著他消失在樓梯口，又跑去趴著窗戶看，直到看不見。
黎柯一路上蹦蹦跳跳，像個做了壞事暗爽的孩子，時不時會回頭和吳多予揮手。 ——
「用小蛋糕慶祝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
是黎柯發過來的消息，還有一張圖片。
圖片上是小蛋糕的樣式，上面有兩個卡通圖案，一個下面寫著LK，一個下面寫著WDY。
I won't be alone anymore.
是黎柯新更新的朋友圈。 ——
「傻瓜，蛋糕要一起吃啊。」
吳多予自言自語，擺在面前的蛋糕和圖片上的一模一樣。
第二天陽光好的出奇，如果不是滿地的雪和零下的溫度，絕對沒有人會想到這是冬天的太陽。
今天的吳多予帶上了新水杯，就是那個粉色的兒童水杯，右肩上背著帆布包，雙手緊緊握著被子，用身子撞開門，沒注意到門後有人一直等在那裡。 ——
「喂，你沒有固定時間的嘛，怎麼每天出來的時間都不一樣。」
黎柯氣囊囊地跟上吳多予。
吳多予靈活地轉過頭看向身後聲音傳來的方向。 ——
「欸，你怎麼在這裡啊。」 ——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忘記了，放假還是在一起學習的。」
黎柯跟上吳多予，本想不著痕迹地接過她手裡的杯子，誰知道她握的極緊，根本拿不走。 ——
「怎麼會忘，只是你怎麼在這裡，在等我嘛？」
吳多予開心的語氣聽上去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 ——
「是啊。」
黎柯終於拿過了吳多予手裡的杯子，吳多予手裡沒了東西拿，變得空落落的，黎柯漫不經心地走著，看上去毫不在意，其實是找准了時機，鼓足了勇氣，牽起了旁邊女孩子的手，女孩子的手還是那麼涼，觸碰到溫暖的那一刻女孩子的手縮了縮，轉頭看了看旁邊的人，大膽地把手伸了過去，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手十指相扣，男孩子的手緊緊包住女孩子的手，手上很溫暖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男生靠近一點點，女生靠近一點點，直到靠無可靠…… ——
「考試成績出來了，你看了沒有？」
正在上課，黎柯收到了梁典發來的消息，不過奮筆疾書的兩人都沒有發現。 ——
「一會兒就去吃面吧。」
一下課，黎柯就發出了邀請。 ——
「好呀。」
吳多予甜蜜回應。
走在回家的路上，黎柯收到了梁典的電話。 ——
「你在哪呢？」
梁典沒有好氣地問。 ——
「剛下課，往家走呢，怎麼了。」
黎柯對吳多予一笑。 ——
「你回頭。」
黎柯半信半疑地回了頭，梁典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站在兩人身後，眼睛憤憤地盯著兩人緊緊牽住的手。 ——
「嗨，梁典，好巧啊。」
左手被牽著，吳多予用右手和梁典揮了揮手。
吳多予自以為友好的行為對梁典造成了深深的傷害，不是物理傷害，是法術傷害，很難治癒的那種。 ——
「呵。」
梁典坐在兩人對面側身坐著，一聲冷笑。 ——
「你怎麼會在那啊。」
黎柯問。 ——
「路過。」
梁典言簡意賅。 ——
「你不是問我查沒查分嗎，我們都沒查呢，還沒來得及。」
黎柯給吳多予擰開水杯蓋，遞到了她的面前。 ——
「呦呦呦……」
梁典陰陽怪氣。 ——
「這麼快就我們了，我酒還沒醒呢，你們就給我整這一出。」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黎柯聳了聳肩，吳多予偷偷笑。 ——
「讓我算一算哈，」
梁典坐到吳多予對面，壞笑著看黎柯。 ——
「幾天前來著，昨天？不對，奧，我想起來了，是昨天的前一天，那就是前天了，前天還在我家抱著啤酒哭得不成樣子的人，怎麼變化就這麼大啊，才過去兩天吧，36個小時，也就36個小時而已，好像這不是一個人啊，不會是六耳獼猴變的吧，讓我仔細看看，是哪裡不同……」
說完，梁典真的就打量起黎柯來。 ——
「真的？那你趕緊看看，我也感覺這個人不太對勁。」
吳多予也學著梁典的樣子看黎柯。
目光如炬也不過如此了吧，黎柯靠在椅背上也難承受，黎柯靠到吳多予面前，用手掐住她的臉頰，把她的腦袋偏了過去，視線對準梁典。 ——
「寶貝，告訴你，怪物都長這個樣子，你以後要注點意，知道嘛。」
黎柯磁性的聲音回蕩在吳多予腦子裡。
寶貝、寶貝、寶貝、寶貝、寶貝……
吳多予被掐住的臉顯得很無辜地看著梁典，梁典氣惱地靠到椅背上。 ——
「阿西，真是晦氣。」
梁典白眼翻到了天上，落下來又看到黎柯……後面的阿姨。 ——
「阿姨，給我的面里多加辣椒，變態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