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過線的悲劇
夏當本就是個爛賭鬼，基本上去賭坊都是十賭九輸。唯一一次賭贏了的便是當年運氣好跟上了海沙這個大哥，不然現在早就不知道爛死在哪個賭坊了。
爛賭鬼么，賭品自然爛。至於人品，早就輸在牌桌上了。不然，夏當又怎麼會如此下作的帶人堵上蘇扶家裡。
通常走這條路的人，求的不就是讓自己、讓家人過上好的生活。家人都要是被弄死了，那還走個屁。江湖事，江湖了，基本上都不帶牽扯家裡的。凌雨兒那事，如果不是為了蘇扶，高漸涼是根本不會去的。人都死了，還去禍害人家妻兒，是個人都不會去干。所以，那時候高漸涼就直接暴走殺了灰衣大漢。為的啥？不就是灰衣大漢乾的太缺德了。
再說，今天你殺我全家，明天我殺你全家，江湖道義都不存在了，市井間不就全亂套了。禍不及家人，已經在市井間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法則。那不單單是約束，更是自己道德底線。沒有了底線的人，誰還會看得上你。
像夏當今晚乾的事，其實就已經過線了。人家裡頭還有一個母親在，你就呼啦一下帶著一大幫人衝進去。這樣也算了，高漸涼都已經服軟只要能出去一切隨便他怎麼樣，這種情況下夏當竟然還是咄咄逼人的不肯離開。泥人都還有三分火性，更何況是人。
主要是這些年憑藉著海沙幫的勢力跟他手下這些人，夏當活的太順，膨脹了，讓他分不清方向了。
這種時候，這種人，總是要付出點代價才能清醒的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代價有輕有重，因人而異了。
多年活在酒色里的夏當雖然分不清事情的輕重，但他明顯能感受到拿著刀的蘇扶絕對是他惹不起的。生猛的都連砍傷兩人了，這種狠角色就算來十個自己都不是對手。
來的時候最快，跑的時候當然也是最快。夏當直接掉頭就跑，跑的那是比兔子還快，而且跑的時候還不忘說了句無恥的話；「兄弟們，你們給我攔著，我去找人。」至於他真的會不會去叫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知道蘇扶現在完全是殺紅眼了，看到夏當一跑，沒有絲毫猶豫就提著刀追了上去。跟夏當一起的人都不是傻子，眼前這個狀況是誰上去攔蘇扶，便是重創受傷的結果。二話沒說，一個個都主動的讓開了路。大不了事後追究起來，就說自己儘力卻不敵好了。
「我日。」高漸涼爆出一句粗口，他忍了半天最後全被蘇扶破壞了。但現在不是怪他的時候，既然都這樣了，也只能破罐破摔了。一拳打在身邊一人臉上，順勢搶過木棍，一棍子狠狠的砸在那人頭上。
嘩啦啦的鮮血不要錢的拚命流下來，那人捂著腦袋驚恐的往外面跑去。
「都他娘的有種給我上來啊！」高漸涼麵色鐵青的吼道，上面青筋根根炸起，看上去好生嚇人。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周圍人一眼后紛紛往外面跑去，打啥啊？沒看到人家兩兄弟都開始拚命了，誰跟你玩命啊。
「娘。」高漸涼突然驚呼道，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正往後昏厥的蘇母。
蘇母是真的被蘇扶嚇到了！受怕攻心之下昏了過去。
高漸涼扔掉木棍，背起蘇母朝外面跑去。
……
「出來。」高漸涼背著蘇母一路狂奔到周家附近，對著停在旁邊的一輛馬車喊道。
聽到聲音的耗子跟方塊從馬車裡走了出來，這兩天他們倆就一直在周家附近守著。
「高哥，大娘這是怎麼了？」耗子看到眼前的一幕著急道。
「耗子快帶我娘去看郎中，方塊你去醉花樓找大哥，告訴他。海沙派人上我家了，小扶追出去了。我現在去找小扶，照顧好我娘。」高漸涼飛快的說道，又將蘇母放到了耗子手裡，剛準備走的時候，又問道；「有稱手的沒？」
方塊連忙從馬車裡取出一把鋼刀，高漸涼顧不上許多一把奪過鋼刀就跑了出去。
「海沙幫，我日你奶奶。」耗子恨恨的罵了一句。
……
夏當不知自己跑了多少路，反正已經穿過了十多個小巷了。他很累，很想停下來。可是，他不敢，他怕一停下就被後面的蘇扶追上。要是被蘇扶追上了，下場可想而知。他看得出，蘇扶真有殺他的心。他還不想死，所以便只能咬緊牙關繼續跑下去。
天殺的，陰魂不散的，怎麼惹上這貨煞星了。
蘇扶整個人不知疲倦的提刀瘋狂的追趕著，他心裡就一個念頭。追上去，殺了他。至於殺了人的後果，他壓根就沒有考慮過。
說實話，蘇扶走上這條路后，打架傷人倒是真不少，可真還沒有殺過人。每次需要殺人的時候，高漸涼都會替他解決。他知道，高漸涼這是不想他手上沾上太多不幹凈的血。
想到高漸涼，蘇扶心頭又是一陣痛。高漸涼為他做了多少，而他哪？又替高漸涼做過些什麼？殺夏當，便是他開始替高漸涼做的第一件事。
「啊喲。」正跑著的夏當叫喚了一聲，隨後一個筋斗翻倒在了地上，看來是踩到了什麼摔跤了。看來，天都在幫蘇扶。
夏當剛想站起來，卻發現腳腕處劇痛無比，移動一下都十分困難。危急時刻弄出這茬事，真都點背的。
蘇扶放慢了腳步，他看到了夏當痛苦的表情，腳扭傷了。
「這位兄弟，今晚的事是一個誤會。我，我錯了。」夏當眼見蘇扶逐漸逼近立馬求饒道。
「我哥求你的時候，你饒過他了么？」蘇扶冷冷道。
夏當一滯，臉上儘是懊悔之色，又急忙道；「小兄弟，你要錢不，我有錢，只要你放過我，我給你錢。」
蘇扶不為所動，繼續向前走。
這時，前面的巷口處突然湧出了一大幫人，看人數不下三十人。
看清楚了領頭的人後，夏當喜出望外，大喊道；「老丁，快過來，我在這裡。」
來人正是海沙幫的丁勝，是海沙的心腹手下。因雙肩上各自紋了一個蛟頭，人送諢號雙頭蛟。問他為什麼會出現這裡？只因一家酒樓在中午的時候得罪了他，今晚他便帶人去砸了那就酒樓，此時正砸完回來，剛好遇上了正被蘇扶追趕的夏當。
對於夏當，丁勝其實並不看得起他，不過是一個只知拍馬屁的小人罷了。只是就算是小人，那也是海沙幫的小人，又怎麼能容忍外人欺負。
所以，當他聽到夏當的呼救之後便帶人沖了過去。
「我是海沙幫的丁勝，還望這位兄弟手下留情。」丁勝眼見蘇扶已經舉起了朴刀正要砍下去，連忙喊道。
「海沙幫的，都該死。」蘇扶怒吼了一聲，手裡朴刀猛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