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時光的遊離，畏懼、5

  原本在河邊漫步的吟靈，


  只見一全身濕漉漉的女子，


  掙扎艱難地從河裡往岸上爬。


  那深黑色的濕發披在她的背上，

  披在她的肩上，


  那女子似乎很眼熟……


  吟靈也顧不得一切的念頭，


  就立刻走上去，


  她上前去拉那個落水女子上岸。


  她快速地跑了過去，


  抓住那女子的兩個濕漉漉的手臂就往岸上拉。


  好重……


  她努力用力把她地往岸上拉。


  吟靈吃力地喘息著。


  好久，費了好大力氣，

  吟靈才把那女子拉上岸。


  卻在忽然間，

  卻在眨眼間，

  那女子抬頭了。


  喘息的吟靈無意中眼神對過去……


  她看到那抬起來的女子面貌……


  她的面容——


  沒有面容。


  那是一張沒有臉的臉。


  什麼叫沒有臉的臉？

  沒有眼睛，


  沒有鼻子，


  沒有嘴巴，


  那是一張……


  原本被火燒過的，

  被烈火毀滅毀傷掉的一張臉，


  一張痛苦可怕而又猙獰的破碎的臉。


  臉上腐爛得厲害。


  但是，吟靈不忍細看。


  「啊！


  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啊！」


  這是那女子的顫抖的聲音。


  那是女子的哭泣，

  是女子的無所措。


  也是女子一場不知所措地顫抖得擁抱著自己，


  緊緊地擁抱著自己，


  她緊緊地擁抱著自己哭泣著。


  擁抱著自己抖索著，


  擁抱著自己的無所措著。


  那毀容的女子把自己的臉埋起來：


  「不要過來……」


  「你……」


  吟靈努力地想著什麼話。


  想著自己該去說什麼話。


  她卻一字也說不出來……


  她震驚得雙手一松。


  她的雙手一鬆開。


  女子滑溜溜得就如同一條魚，


  如同掌心裡的一條落難的魚，

  她如此滑溜地又一次地溜走了。


  她又很快得流到河裡去了。


  又一次地溜開了。


  為什麼是又一次呢？


  彷彿……


  這已不是吟靈第一次見到過她了。


  怎麼吟靈以前還見過這個女子？

  會是在什麼時候？

  會在什麼地方？

  女子的臉……


  又究竟是怎麼了呢？


  ——恐懼嗎？


  抖索嗎？

  孤單嗎？

  落寞嗎？

  ——那名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