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長虹貫日
ps:沉默是金啊……以後一定不胡說了啊……閉嘴,閉嘴。
24長虹貫日
葉落空手中的劍是一把千年冷凍在冰封與孤寂之中的有靈魂的劍,也是有著仇恨與怨恨的長劍。
長劍刺天,天崩地裂,那是過去,當長虹劍在主人瀕臨絕望與奔潰之緣時,長虹劍便以自己的意志代替了主人的意志。
殺了對手,破了對手的劍,再殺了自己的主人。——凡是無法控制自己的主人,只能為劍所控制的人,那麼使用它的代價,就是,最後交出自己的性命來供奉它。
那是會燃燒血液的虹劍,會嗜血的劍,有靈魂,有仇恨的劍,甚至是不能存在於世的劍。
但此劍就如同當初釀造它的主人一般。他曾經那麼狂飲白酒,淚流滿面仰天嘲笑:「此失生我於何意?為何生我於此世道,卻賜我於不幸。活於這世間為何?我無意逆天,逆世,若這世間負我,我又又何愧疚之心。
殺人之心本非我所願,而是那些人,那群人逼迫我的,逼迫我動手的。此世生我於何意。既然生於世,又為何不給生的機會,不給生的希望。
在絕望的邊緣,只有仇恨,在違背的世道面前,除了仇恨,還是仇恨。若覺得我是狂人,那麼……殺了我啊,殺了我啊,若無人能夠殺了我,我便殺人……」
鮮血直流,長虹貫日,落日夕陽紅。酒罐破碎,長發散亂,醉人似狂,實則哭泣。
那搖晃的腳步似乎搖擺不穩,實則每一步都能在地面上踏出一個坑。此世道不是太好,不是太壞。只是,活著太艱難。太不知足得會艱難,太滿足得會艱難。
**如同烈酒,如同火焰會燃燒心靈,會燃燒身心,發狂發痴地熱愛與追尋,卻是追尋得一場空,一場心靈被燃燒得空與過,那是負心人的過錯,還是盲目者的愚蠢。
那是無意義的空洞與空白,還是脆弱得搖擺。劍,是武器,是強者,它是強者的標誌,卻是用來做什麼的呢?捍衛強者的尊嚴?佯或保護弱者?愛人?所要愛護的人?究竟有誰是值得他所愛護與愛惜的呢?他又何必去愛惜人呢?老弱病殘孕,或……
青柳隨風飄,是那春風吹拂的季節,在那追尋之中,長長的淡清流長水,煙波浩渺,所尋伊人,為她所牽絆之心,猶如此長水悠然而長。
「落空……」長長的白髮,長長的白須,那手握長虹劍,紅光耀武天際的老人在手持虹劍萬瀾霞光收斂在一劍之時,他順時收劍,背對年幼的男孩道,「你……記住了嗎?」
年幼的葉落空跪地非常尊敬地回答道:「弟子謹遵長老教誨。」
心無雜物,一心修鍊,只為一個「尊」字,只為一個「仇」,血緣之情,人情之緣,一場孽緣,人心會冷漠,在冷漠之中會死亡,人心隔的不僅是肚皮,還是天涯海角,還是悠長千百年的歲月時光。
落空曾經是想問過這位長老,為何救他,為何要收留他,為何要教他劍法,又為何要授他此劍,而且還告訴他……
他想問,卻並不敢問,他擔心師傅會生氣,會嚴厲地反問他:「既然懷疑師傅,這是否代表了你不想跟為師的學了?」
師傅並沒有開口說過這句話,但是,他會非常害怕師傅開口就這麼對他,而且,他若真的急需這麼得詢問著,也非常擔心自己這樣是褻瀆。
雖說這世間沒有那麼多太多與太清晰的錯與對。那些是非,甚至那些好人與壞人,也許對有些人好,對有些人不是特別的好,那麼也就沒有明顯的好壞之分了。那麼還有何求?還有何尋。他只是如此望長水。
久望水波長遠,望久而忘,彷彿忘了時光,忘了所有的所有的記憶,卻依舊有著一團火焰,一團怎樣的火焰在他的心底燃燒,在他心底悄悄而又熾烈得燃燒著.
如同那香爐中倒出來的香灰,似乎是死灰一堆,可是,這一切只是一場假象,只是那死灰埋得太深,將火焰與火星的完全得掩埋。
若搗開表面的死灰,翻出那鮮紅的火星,當等待燃燒的火焰完全地接觸了空氣,完全地重新地接觸到了可燃燒物,那麼火焰變回迅速增長,一個星星火點便會迅速地燃燒了一切,會釀成一場大火。
一場死亡與滅絕的仇恨之火。
「仇恨之火會讓他燃燒一切,一直到他實現了他的報復,一直到自己完全地將自己所燃燒殆盡。」——這是一個詛咒,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千年的咒語,火焰的咒語,如同生命的解不開的咒語,是怎樣的陰沉的暗笑,在那鬼哭狼嚎之中的冷漠的陰笑。
世間的愁苦,世間的難以容忍,是叛逆,逆天行道,走出自己的一條道路,以自己的仇,以自己的開天劈力的勁道,還是以**的火焰,燃燒了他人,也燃燒了自己得一場燃燒殆盡。
此生似長,卻是短暫如同過眼雲煙。霎時間的白髮彬彬,人生何意?人生何求,空悲切,卻是依舊尋覓不到,如同沉重的背在身上一塊巨石。巨石一般的包袱。
有著痛苦,有著怎樣的折磨的痛苦,巨石,碎石,在長老的手掌之中,在老人發力之中,四周狂風四起,狂風刮亂了碎葉,粉碎了一切,一切在那灰飛煙滅之中,老人咬緊牙關,殘忍一句地念道:「進!」
「啊……」那是撕心裂肺的叫嚷,有著哭泣,有著流血,有著堅忍,有著忘卻,有著剎那間的失憶,剎那間得失去了知覺,卻在那空白一片之中的空白中,猛然間的又是眼前的一片漆黑,在那昏暈之中迷濛的傳來的女子柔弱的哭泣聲:「落空……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何苦……」
「長老,可以嗎?」汗流夾背的他依舊跪地在一片塵埃輕飄之中。
「可以了。」長老虛脫地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隨著他輕輕地聲音,仿若歡快,仿若輕鬆,仿若釋懷,仿若將心中的石頭懸在心上的石頭放下了,他輕聲在空中的聲音輕而虛無,若有若無,似有后語,卻是閉眼,他虛脫而又無力的一個汗濕的水人般地轟然倒地。
「落空——不要啊!」天際邊是女子撕裂的痛楚的叫喊,卻是滿天際的回聲,而塵埃輕輕迴旋在那一片荒原之中,女子孤獨得戰慄在紅霞之中,衰頹無力地癱倒在地。
「這是他的選擇,你又何苦如此呢?」這是無殤響在耳邊的話語,「你又何苦如此阻攔他呢?讓他去吧,讓他去吧,讓他走吧。吟靈……吟靈……你聽到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回復他的是女子嗚咽的長久的哭泣聲,是碎心的哭泣與哀鳴,卻是如此無助,卻又是久久地孤自痛哀無語之中滿是千言萬語,卻是難以抒懷得化為熱血,化為熱淚,流入了心坎里,卻是寒冷的是寒心的,是冰凍的。
老人在那枯林之中,無力地長嘆息著:人哪,是越走越遠的。走了的……恐怕就永遠都回不來了吧……走太遠了,不是忘了回頭,就是——回不來頭了,而……葉落空,他是一個回不來頭的人吧……
那一刻,在老人念進的時候,他也有些恐慌,他已經多年沒有施展這樣的咒語了,他以為葉落空不會答應,但是,他沒想到這麼小的男孩子竟然就這樣答應了。
風吹樹林間,不是秋季,在那溫暖的陽光里,在不是凋零的季節里,一片淡淡青黃的葉子隨風飄落而下,無聲無息,卻又彷彿是一場凋零與飄落的預兆一般。
「是把石頭打入身體嗎?」年幼的落空無知地詢問著。
「是的,是一個很冒險的行為。」長老低聲地認真道,「成功率很低,至少,死在這上面的幾率幾乎是……絕對。」
「絕對的死亡?」他顫著聲音地詢問著,卻依舊有著一些努力保持的鎮定,似乎在努力保持著自己的震驚和話語的平穩。
「沒多少人活著過。」長老無奈地深沉地嘆息著,「至少,我收的那麼多徒弟,只要想要嘗試這樣做的人……都無一倖免……」
「那……為什麼還告訴我呢?」落空不依不饒地詢問著。
「我告訴了每一個的徒弟。」白髮老人回答著。
「是你的師傅教你的嗎?」年幼的孩童沒有褻瀆地詢問著。
「落空啊……當我師傅問我,學這個很可能會喪命的,你還學嗎?」白髮老人無聲哽咽地顫顫微弱,緊握拳頭又慢慢舒展開,在離開關注的目光下,長老慢慢地抬起自己目光,收縮,放遠,悠然長遠道,「我的回答是:要學。」
「為什麼?」幼小的男孩如同生命的本能的反映般很迅速地不由自主地追隨上去地詢問道。
「為什麼?呵呵。」老人收回自己的目光,凝視著這個眼下目光集中的男孩,他的目光里有著自己非常熟悉的固執,那是他久久得快要忘卻的一場生命的執著與尋惘,與生命的不放棄,老人冷然一笑道,「我師傅也是這麼地問我的。」
「那麼您的回答呢?」落空充滿期待地緊張地詢問著。
「落空,你的回答會是什麼呢?」老人帶著一種長輩的慈祥與溫和的善意詢問著此男孩道,「你會如何回答呢?為什麼呢?」
「仇恨!」幼小的男孩帶著一種年幼單純孩子所沒有的冷酷與殘忍地回答道,「為了仇恨,為了報仇。」
「落空?」怎麼會這樣?老人有些困惑與憂心地壓低了內心裡忽起的心跳與震驚地耐心地詢問道,「你究竟心中有什麼仇恨呢?」
「不是為了仇恨,那麼又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嘗試呢?能夠與生命等價的,只有生命,可以讓人不惜冒著生命的代價去做的,除了仇恨,還會有什麼呢?」
這是眼中放出冷光的年幼男孩的固執的回答,在那一剎那,又彷彿沒有生命的溫度,那是零度的死亡的零界點一般。
「孩子啊,如果你的內心裡要是有些溫情,那該多好啊。」白髮老人深感嘆息地輕呼出一息地輕聲問道。
「溫情?」幼小的雙眸里閃爍著困惑與迷茫,許久又被冰凍住了,他冷冷道,「有何用處?」
被這幼小孩子的冷漠給徹底的震驚到了,但是或許如果老人真實理解了男孩的過去的背景的話,或許也就多多少少地又能夠重新地理解到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