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忠義侯
易小仙望著那個藍色長裙的典雅女子,見她面色溫順,笑不露齒,儀態大方,舉手投足都透露著大家閨秀的氣息,除了長相平凡,其他的,都堪稱所有小姐們的典範,一看便讓人覺得親切,再加上身份貴重,所以身邊才會圍上這麼多費力討好的人。
不過,對這個張雲依,易小仙卻生不出一絲的好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從這個女子的表情上,看不到一點真心,這些笑容,都是捧場做戲而已。
「張小姐,你這身衣裳真美,不知在哪裡做的,也告訴告訴我們才是啊。」
「哎呀,你真沒眼力見兒,人家張小姐這身衣裳可是請江南最有名的綢緞坊,花重金訂做的,豈是輕易能得的?」
「怪不得呢,這衣裳透著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約,穿在江大小姐身上,方顯其靈氣。」
聽著這群富家千金你一句我一句,儘是誇讚,而那張雲依彷彿並不在意,應酬般的微笑點頭。
一看,就是從小便不缺這樣的誇獎,早已聽的麻木了。
「聽到沒有,這位張小姐身份不同,如今宮中沒有太后,後宮事務都由張貴太妃統管,張丞相的長子前些日子剛封了中書侍郎,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整個張府前程似錦。」江賜靈輕聲介紹著,語氣中卻絲毫沒有羨慕。
易小仙笑道「姐姐遠渡紅塵,沒想到,對這朝中事務如此清楚。」
江賜靈嘆息道「我也是及笄以後才出家,在京中呆十幾年,這些事情,就算不想知道,也會像風一樣灌進耳朵,除非耳聾眼瞎了,否則如何真的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呢?」
易小仙聽她這樣說,不禁想到宮千璟,他雖耳不能聞,卻關注這天下大事,依舊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又能在江湖上混跡,這些,若不是有非凡的天資和常人無法想象的努力,又怎麼完成?他經歷了些什麼,她都不敢想象,所以,身在皇家,又有什麼好?還不如那天上的鳥兒,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易小仙仔細看了看那張雲依,問道「這張小姐看起來早已過及笄之年,為何還未出嫁?」
江賜靈笑著點了點易小仙的腦袋「一向看你是個多麼穩重的人兒,怎麼如今也這樣好八卦,還未出閣的丫頭,整日里把嫁不嫁的掛在嘴上,也不害羞!」
易小仙佯裝生氣道「妹妹只是瞧那張小姐也是個可兒,好奇罷了!姐姐竟這樣取笑我!罷了,不問了不問了!」
江賜靈忙拉起她的手道「好了,脾氣越發大了,玩笑也開不得。」說罷看了那張小姐一眼嘆道「說來也是可惜,這位張小姐如今已經十七歲了,只是心有所屬,上門提親者這些年是絡繹不絕,只不過,她一個也不願意。這張丞相疼愛孫女,也不願委屈了她,再加上張貴太妃護著,所以一直由著性子,至今未嫁。」
「心有所屬?到不知是哪位青年才俊如此有福氣,被這樣的美人記掛,為何不上門提親,成全了這段姻緣?」易小仙好奇,心中卻不禁想道,不會又是宮千瑜吧?這個男人也真是,如此招蜂引蝶,害得人家好好的閨女守著他不願出嫁。
江賜靈笑道「張小姐氣度高貴,眼光怎會普通,她啊,鍾情的人是……」
話還未說完,只聽門外小廝高聲喊道「忠義侯到!寧王殿下到!明王殿下到!」
一連三聲,讓熱鬧的花園中都忽然靜下來,所有人都望向門口。
只見三個青年男子一一進門,最前面的,便是剛才在外面引起圍觀的寧王宮千瑜,緊隨其後的就是一臉冷漠的宮千璟。
宮千璟進來時,眼神四處一掃,一下便找到了不顯眼位置的易小仙,嘴角輕揚,這不著痕迹的笑容,只有易小仙才懂,對他微微點頭示意。
走在最後的,是一個身材高挑而又纖瘦的男子,五官立體周正,面上掛著和煦的微笑,一身深藍色的窄袖長衫,腰間一塊雲符白玉腰配,氣質優雅。
江賜靈在易小仙的耳邊小聲的介紹「這位,就是忠義侯。」
易小仙些許有些驚訝「竟然如此年輕嗎?」
江賜靈道「大長公主雖是先帝的長姐,如今年紀也剛過五十,育有二女一子,這位侯爺,是公主的幼子,今年剛過雙十年歲,算起來,比寧王殿下還要小上幾歲,自然年輕。」
三人緩緩走來,氣宇軒昂,看著讓人覺得猶如春風拂面,精神振奮。
女賓席中漸漸傳出一陣陣細小的喧鬧聲,少女們都興奮的議論著。
小音見易小仙有些迷茫之色,笑著道「易姑娘果然和旁的女子不一樣,這樣三個容姿如此不凡的男子湊在一起,居然都毫無感覺。」
易小仙有些奇怪道「什麼意思?」
小音咯咯笑起來,江賜靈白了她一眼,拉起易小仙的手「妹妹,這三位如今可是京城裡最炙手可熱的金龜婿,這些未出閣的少女們,都希望日後嫁得一位好夫君,所以現在,如此興奮也是能理解的。」
易小仙看了三人一眼,確實,無論是氣度外貌,還是家世背景,放眼整個京城,都難以找到更加優秀的了,不過這個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和皇族的人有什麼過深的糾葛。
忠義侯走到主賓席,站定,拱手道「今日乃是家母舉辦的宴席,貴客前來,讓敝府蓬蓽生輝,本侯感激不盡,還請各位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聲音洪亮,有大男兒頂天立的氣勢,易小仙立馬對這位侯爺產生了好感,能夠培養出這般人物的大長公主,也一定不是普通女子,必定福慧雙修,詠絮之才。
「侯爺客氣了!」在場眾人一一還禮。
忠義侯轉身對身旁的宮千瑜二人笑道「二位王爺今日只怕陪母親說話也累著了,還請入座用著瓜果點心吧。」說罷恭敬的做了一個請。
宮千瑜笑道「說來咱們也是堂兄弟,何必這麼客氣,對吧,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