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紛飛的流言
距離那次的灰色區域之行已經有一月有餘了，那次的「特倫斯家族事件」最後因為艾梅和卡蘿的理解之下也完美落幕。想起那次艾梅用一句：「這是個不適合說出來的秘密，不是嗎？海勒先生？」搪塞了艾凡·海勒的事情，赫瑟爾就抑制不住地揚起嘴角。
不過對於特倫斯教授的行為，赫瑟爾和卡蘿、艾梅的意見出現了分歧。赫瑟爾自然很討厭特倫斯教授那種膽小又任性的不負責任地反抗家族的方法，但是卡蘿和艾梅卻覺得可以理解，而且這事情也沒造成什麼無可挽回的後果，特別是艾梅，還覺得這樣挺酷的。雖然二人也都覺得赫瑟爾的話也挺有道理的，但是最終誰也沒說服誰，最後三人就把這事情丟到一旁不去想它了。
一個月來赫瑟爾的計劃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而且初見效果，因為她比較擅長的基礎魔咒，水系實戰還有魔葯課上表現出色，在各個分院中也小有名氣。特別是基礎咒術課的塔伯·萊特教授，多次在課堂上稱讚赫瑟爾的魔咒掌握的非常紮實，表現完美。
還有就是從那天以後赫瑟爾也很少見到修·諾曼，見到了也不過笑著點個頭打個招呼，畢竟這個神秘的學長出了可靠給人感覺更多的是危險和琢磨不透。但是這份人情赫瑟爾還是牢牢記在心底。
「洛佩斯小姐，攪拌棒應該再傾斜3°」突然一身黑袍的辛普森教授走到了赫瑟爾的桌前，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雙黑色的眼睛盯著赫瑟爾的雙眼，平緩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雖然攪拌十分鐘很枯燥，但是我覺得你也應該，專·注。」
「是，教授。」被成功從發獃狀態中驚醒的赫瑟爾，看似非常自然地換上充滿歉意的表情，十分真誠地看著辛普森教授。
「很好，洛佩斯小姐，我希望沒有下次。」和赫瑟爾對視了幾秒之後辛普森教授側過身繼續往後走。
「厲害！」看著辛普森教授離開后，在邊上看到了赫瑟爾應對瞬間的卡蘿和艾梅，對著赫瑟爾豎起拇指然後做了一個無聲的厲害二字的口型。
「你們啊……」赫瑟爾苦笑著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剛平靜下來的心口，她的確不敢有下次了，剛才不過是獃滯狀態下的條件反射般的反應，辛普森教授太可怕了。
「瑪奇小姐，蒲公英葉粉末後面應該是薄荷草粉末而不是苦艾葉粉末。」
「安東尼先生，攪拌棒的角度應該是45°」
「巴納德小姐，請不要竊竊私語。」
……
「各位，我說過，不管你們在做什麼，我都會察覺到，這不是開玩笑，畢竟我不是特倫斯教授。」巡視完一圈的辛普森教授又回到了講桌前，冰冷的視線掃過整個教室，眾人手中的動作一下子都標準、麻利了許多。
「我說真的，辛普森教授這氣場是特倫斯教授修鍊十年也趕不上的。」艾梅低著頭輕輕吐了一下舌頭，壓低聲音吐槽道，但手裡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那是肯定啊。」赫瑟爾一邊回著艾梅話，一邊拿起魔杖給手中的攪拌棒施了一個小水球術，然後再用毛巾擦乾，放回面前的工具箱子里。
「我說真的，我可能是和魔葯氣場不合……」坐在赫瑟爾右側的卡蘿手忙腳亂地處理著各種材料，但似乎進展非常不順利。
「我們都這麼覺得。」赫瑟爾和艾梅異口同聲地說道。
卡蘿的料理手藝非常好，處理食材非常有一手，煉金成績也非常棒，需要刻畫的魔紋陣法都記得非常清楚，各種魔晶石的性能也能夠一一列舉，複雜的工藝也能夠完成的非常完美。但是卡蘿處理魔藥材料的時候卻常常手忙腳亂，還經常將步驟弄混，艾梅曾經開玩笑將這一問題錄入「艾梅小百科」，將其稱為「艾梅學院生活的十大未解之謎」之一。
「說真的，我不行了，越急越亂……」卡蘿寬麵條淚。
「噹噹啷～我搞定了！」艾梅哼著小調，將魔葯裝瓶，然後滿臉得意地看向卡蘿，「要我來幫你嘛～」
「嘛，我也來幫你吧。」赫瑟爾放下手中的書本，拿過卡蘿的材料幫她處理了起來。
「唔，謝謝！」
最後在赫瑟爾和艾梅的幫忙下，卡蘿終於在下課之前完成了課堂任務——兩瓶補血藥劑。
上午的魔葯課結束之後，三人結伴來到了就近的總院大食堂用餐，三人很少來這裡，倒也有些新奇。
「說真的，如果不是魔葯是必修我一定不會選它！」卡蘿拿著叉子反覆撥弄著盤子里的沙拉，有些憤憤地說道。
「然而，沒這個可能，一直到七年級都有魔葯課。」赫瑟爾笑著說。
「啊～我也知道啦。」
「唉，等會兒，赫瑟爾，卡蘿，你們仔細聽那兩個人在議論的。」艾梅給坐在她對面的赫瑟爾和卡蘿使了個顏色，指了指斜對面坐著的兩個火系分院的女生。
「反正她肯定和萊特教授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不過是個三星普通資質的學生而已，而且去年一年也沒聽說她表現有多出色。」
「也對，這個消息肯定是真的，畢竟是從她們水系分院自己內部傳出來的。」
「洛佩斯伯爵家居然有這樣的小姐，真是丟臉。」
「是啊，真是家門不幸。」
「赫瑟爾，我去給她們點顏色看看，居然傳這種流言。」艾梅皺著眉頭，從校袍的袖口抽出魔杖，站起身來打算找那兩個人算賬。
「哎，艾梅，我自己來。」赫瑟爾攔住艾梅，略帶神秘的笑了一下，將手伸到桌子下方，對準那兩個雷系分院女生餐桌外側桌腳的位置，嘴唇微動，施了兩個魔咒。
兩道微弱的藍光一前一後飛快射向餐桌外側的一條桌腳，緊接著又是兩道藍光閃過，那兩個女生的餐桌搖晃了一下，突然倒了下來，桌上的兩個湯碗神奇般地剛好分別飛向這兩個女生，濃稠的湯汁將她們淋了一頭一臉，其中一個女孩棕紅色的頭髮上掛著兩片綠油油的菜葉子，看起來十分可笑。
赫瑟爾欣賞完了這一幕，轉過頭給了卡蘿一個戲謔的眼神，然後看著艾梅說道：「我吃飽了。」
「我也是。」艾梅馬上就讀懂了赫瑟爾的意思，偷笑著別過了臉。
三人掃視了一下周圍，然後趁著混亂偷偷溜出了大食堂，找了一片很少人路過的樹蔭。
「幹得好，赫瑟爾，最後那一下真是漂亮！」艾梅笑著對赫瑟爾稱讚道。
「不不不，最後那一下是卡蘿的功勞。」赫瑟爾搖了搖頭，笑對著卡蘿豎了一下大拇指。
「話說她們不會查出來吧，畢竟那個桌腳斷的那麼莫名其妙。」卡蘿有些擔憂地說。
「一個桌腳而已，應該不至於怎麼調查，而且我用了切割咒加撕裂咒，看起來大概會比較像自然斷裂吧。」赫瑟爾伸手摸了摸下巴，思考著說道。
「話說，為什麼突然會傳出這種流言？聽她們剛才說的，好像是我們內部傳出來的？」卡蘿略帶期待地看向艾梅。
「不知道呢，我也想知道是誰傳的流言。」赫瑟爾也十分默契地看向艾梅。
「哎？你們不要這樣，我這不是好幾天都沒去了嘛……唉，我這就去問！」艾梅被兩個人看得有些發毛，後退兩步之後轉身跑著離開了。
「她已經去打聽了，應該很快會有些消息吧。」卡蘿笑著看著艾梅離去的身影。
「是啊，其實我大概有些頭緒吧。」赫瑟爾背靠著一顆有些年份的老銀杏樹，低頭看著地面，壓著腳跟踩了兩下腳下的土壤，彷彿在試探腳下的泥土是否結實。
「嗯？是誰？」卡蘿走到赫瑟爾身邊，學著她的樣子背靠著銀杏樹的側面。
「前兩天，我看到安琪·布魯特和我那位繼母妹妹走在一起，看起來她似乎成為了安妮·洛佩斯小姐的跟班。」赫瑟爾說著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你這是樹敵太多啊，赫瑟爾。」卡蘿輕聲感嘆道。
「是啊，傳流言這種手段，大概是布魯特夫人或者洛佩斯夫人言傳身教的吧。」赫瑟爾仰起頭，微眯著眼睛看向遠處有些強烈的太陽，「只不過她們選的這個手段不管怎麼說都不太適合呢。」
「所以你不著急？」卡蘿側過頭看向赫瑟爾。
「一點都不著急。」赫瑟爾說著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不會著急嗎？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