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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貴族家的小姐們

  赫瑟爾知道,她所在的這個魔法世界有神族和魔族,神族已經跟隨著創世神離開,但任有部分神族後裔隱居在布拉德利大陸。魔族則是居住在大陸之外的「虛無幻境」之中,但已有上千年未和人界有過多來往。


  部分人族因為有著一絲神魔血脈,所以光明與黑暗兩種魔法天賦也隨著人族的繁衍而一代一代遺傳。雖然布拉德利大陸的各族(指的是精靈族和獸人族和人族)對魔族談不上敵視但也並沒有什麼善意。大概是因為對對於或許強大的事物的恐懼,在各方面各族對於暗元素屬性的魔法師都有一些排斥。辛普森教授能夠成為新一任校長大概是很多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在赫瑟爾發獃的這一小會兒時間,艾梅和卡蘿她們又就這件新聞聊了幾句,克里斯少年微紅著臉頰也插了兩句話。經過一年的相處,三人對赫瑟爾保持著微笑彷彿一副認真傾聽實則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的發獃狀態也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沒過多久學生席的長桌陸陸續續都坐滿了人,教授席上大部分教授也已經就座。接著,各個分院的院長帶領著幾隊完成了分院儀式已經換上了校袍的新生走進了大禮堂。


  遠遠望去,赫瑟爾一眼就看到了穿著水藍色的水系分院校袍的安妮,她棕色挽成一個精緻的少女髮髻,微微揚著下巴,漂亮的棕色的雙眼透露出一絲倨傲的神色。


  對於安妮會進水系分院這件事赫瑟爾一點也不覺得驚訝,洛佩斯家族傳承的便是水系天賦,而且貴族家族的孩子在入學前就會測試魔法屬性。安妮是水屬性,得到了洛佩斯家族的傳承,而米蘭達是土屬性,和繼母阿妮塔·洛佩斯一樣。


  至於天賦,看安妮那一臉驕傲的樣子,赫瑟爾猜測她肯定是測出了四星的上等天賦,至於米蘭達,赫瑟爾看了一眼站在土系分院新生隊伍中和安妮同樣棕發棕瞳挽著淑女髻,卻穿著一襲淺棕色校袍低垂著頭的米蘭達,測出來的天賦肯定是不如姐姐安妮吧。


  赫瑟爾曾聽廚下的僕婦們議論過,據說阿妮塔·洛佩斯在生米蘭達的時候,因為米蘭達的姿勢不對難產了,差點丟掉性命,再加上米蘭達雖然與安妮是雙胞胎,但是長相普通,又膽小,所以一直不得阿妮塔·洛佩斯的喜愛,在弟弟比爾出生以後米蘭達能分到的阿妮塔的母愛就很少了。因為這些原因米蘭達的性格一直很自卑、懦弱、膽小,和張揚、自信、傲慢的姐姐完全不一樣。


  接著,領隊的院長們都到了教授席落座,新生們由七年級的學長帶著到分院的長桌落座。赫瑟爾她們所在的長桌早已坐得滿滿當當,而邊上有空位的長桌大概就是大家主動空出來留給新生的位置。


  「赫瑟爾,你看,辛普森教授果然坐到了校長的位置上。」卡蘿貼近赫瑟爾的耳側,壓低了聲音說話。


  「吶,吶,是吧,水系分院的『八卦小姐』艾梅的的消息很準是不是!」艾梅學著卡蘿壓低聲音,看著赫瑟爾和卡蘿眨巴著眼睛一臉自豪的樣子說道。


  「噗嗤。」當赫瑟爾聽到艾梅自稱「八卦小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捂著嘴笑了出來,「八卦」這個詞當然是穿越前輩格萊斯頓引入的,艾梅因為消息靈通而且準確被學姐學長們戲稱為「水系分院的八卦小姐」,不過沒想到她本人非常喜歡這個稱號,而且從此自稱「水系分院的八卦小姐」。


  一旁的卡蘿和克里斯也非常不給艾梅面子,捂著嘴在一旁低聲笑了起來。


  「你們真過分!」艾梅鼓起一張包子臉。


  「來,都說說寒假都過的怎麼樣,不至於各個都跟我一樣在打工的店裡幫忙吧。」卡蘿巧妙地轉移話題,雖然她也知道艾梅不會真的生氣。


  「嗯……跟你一樣枯燥,如果我說一直在看書打發時間你信嗎?」赫瑟爾眯著一雙深藍色的雙眸淺淺地笑著,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彷彿開玩笑似的給了卡蘿一個疑問式的回答,

  「我信。」卡蘿微笑著沖著赫瑟爾眨了眨眼睛。


  「我的話……『神誕祭』前後那幾天各種宴會,那些貴族夫人說的話都一樣,上來都是『啊,格林夫人,令愛真是真是愈發標緻了……』要不就是『格林夫人,令公子真是越長越英俊了,不知道將來誰家的小姐有這個福氣能嫁給他……』」艾梅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皺著眉頭說道,「剛放假的時候就和他們在宴會上見過,真不知道她們從哪看出來的那麼多變化。」


  「最重要的是!那些宴會都吃不飽!那些東西都是中看不中吃的,那麼小的糕點,用來塞牙縫嗎?」說到吃的,艾梅特別激動,她一臉嚴肅地嚴厲指責那些宴會的菜品和糕點的分量是多麼的不合理。


  「但是你每次去宴會之前不都會提前囑咐尤娜給你準備好夜宵嗎?」笑著克里斯拍了拍艾梅亞麻色的小腦袋,「可沒真餓著你。」


  「真是吃貨!。」卡蘿和赫瑟爾忍不住地邊聽捂著嘴偷笑,坐在她們周圍的人也往她們這裡頻頻側目。


  「好啦,小聲點,別人都往這裡看了。」卡蘿連忙叫住艾梅。


  「一不小心又犯錯了。」艾梅偷偷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歡迎格林小姐一會兒到我們寢室來『高談闊論』!」赫瑟爾有些戲謔的樣子看著艾梅說道,「我們的晚餐的分量應該還是很合理的,對吧?卡蘿?」


  「當然。」卡蘿十分配合地說道。


  「好,就這麼說定了!」一聽赫瑟爾如此說,艾梅笑意盈盈的樣子又轉過了頭,一雙翡翠色的眼睛閃閃發光地看著卡蘿。


  「哎,我真是服了。」卡蘿有些無奈地笑道。


  「是啊。」赫瑟爾非常贊同,然後壓低了聲音對卡蘿說,「所以才可愛嘛。」


  「差不多了,開學典禮應該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別說話了。」赫瑟爾觀察了一下教授席上的動靜,將一根手指豎在嘴邊,向身邊三人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四個人齊齊轉頭看向教授席。


  果然,不一會兒中間校長座上一身黑色長袍的辛普森教授就拿起手邊的魔杖敲了敲桌子。接著,吵鬧的禮堂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然後他甩了一下手中的魔杖,禮堂左右兩側牆壁上散落分佈的蠟燭就陸續被點燃了,蠟燭的燭光分別組成了兩行字,左側是埃爾羅伊魔法學院,右側是嚴謹、認真、專註。


  這一幕赫瑟爾在去年也看見過,只不過去年點燃蠟燭的是道格拉斯教授,右側的字是勇敢、陽光、天性,道格拉斯教授的致詞中提到希望每一位學生都能夠勇敢陽光,不要壓抑自己,不要掩飾自己的天性。不能否認這樣的話在正確的同時也是過於理想化的狀態。


  「你們,在座的每一個人,埃爾羅伊魔法學院的學生,來到這裡,都不是來這裡玩耍、嬉鬧,也不是來這裡度假,更不是來這裡浪費時間的,如果你懷著一點多餘的想法,那麼我覺得,現在你就可以選擇從這裡離開。」辛普森教授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平靜地掃過長桌上的所有學生,拉長著語調一句一頓地說著,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嚴謹、認真、專註,我希望你們可以謹記這三個詞,無論你們做什麼,我覺得這都是應有的態度……」


  赫瑟爾觀察著這個年僅三十八歲就任職校長的教授,一米八的身高,平凡的五官,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失去健康色澤的蒼白面容,略薄的雙唇抿成一條直線。黑色的中長發,黑色的眼睛,穿著在黑色法袍下面的同色大衣的紐扣扣至領口的第一顆,只是平靜地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聽別人對他的評價多是嚴謹、嚴厲和不苟言笑。


  「怎麼辦,我敢肯定,這個新校長肯定沒道格拉斯校長那麼好說話。」艾梅盡量保持直視教授席的姿勢,將聲音壓到最低說道。


  「別擔心,他是校長,你是水系分院的學生,能有多少次接觸的機會,別忘了他教的是暗系分院高年級的魔法咒語和實戰練習課。」赫瑟爾非常自然地保持著直視教授席的姿勢,同樣壓低著聲音說道。


  其實赫瑟爾並不介意辛普森教授擔任校長,那個只有理想化卻沒有實際行動的「好說話」的道格拉斯校長讓她有些接受無能。


  「赫瑟爾說的沒錯,艾梅你不用太擔心啦,我覺得幸普森教授也挺好的。」卡蘿似乎也不太習慣用這個姿勢說話,彆扭地壓抑著自己想轉過頭來的慣性。


  開學典禮進行得很順利,而且由於新校長辛普森教授不是個話多的人,沒過多久開學典禮就結束了。赫瑟爾自然跟隨著卡蘿和格林兩兄妹一起回水系分院的校舍。


  水系分院的校舍建在學校的東南面,是幾幢類似羅曼式的建築,比起別的分院十多層高度的塔樓相比顯得低矮,不過赫瑟爾挺喜歡的,因為她並不喜歡住高層的感覺,主要是因為爬高層很麻煩。


  要到達水系分院的校舍可以選擇路過一個連接兩幢教學樓的一個有高大拱形屋頂和金色雕花裝飾的乳白色巨石長廊,長廊的兩側掛著許多歷代水系分院出身的傑出人物的畫像。赫瑟爾非常喜歡這個長廊,因為從這條路走可以最快回到寢室,也就是俗稱的——「抄近道」,所以三人非常默契地就往這條道路走。


  但是此刻,如果給她一個選擇,赫瑟爾絕對不會在今天走這條路,因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安妮·洛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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