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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身犯險佳人擋劍,天下事奸雄斗計

  「公子,前面就是臨山郡城了。」伯胥指著前方的一座城池對欏頊說:「我們在城裡有家鏢局。」


  「恩,你們先去鏢局安頓吧。」欏頊對著文起等人說:「先生隨我在城中走走如何?」


  「閃開閃開!」剛在街上走沒多久,一隊騎兵從後面如風趕來。欏頊二人小心閃到街邊。「聽說馬上要打仗了。」「是啊」一個掌柜模樣的人,說:「前段時間我去豐都城進貨,城上代表西城王府的青龍旗都沒有了。這是要割據的徵兆啊。」「這隊人馬好像是青城郡的人。來我們郡做什麼?」「這你都不知道?」一個佩刀的大漢說:「老子可聽說你們臨山郡的郡守讓人給殺了。青城郡過來協防的。」大漢嘿嘿一笑又說:「說好聽點是協防,其實就是佔領臨山郡。」欏頊聽了微微皺眉心想,已經這麼亂了嗎?「先生,去酒樓坐坐吧。」說完二人朝著臨山郡最大的酒樓香滿園走去。


  「兩位客官裡邊請。」小二看見欏頊二人,熱情招呼進去。


  一樓已經坐滿了人,有吆五喝六的江湖草莽,也有長衫佩劍負笈遊學的書生,也有做買賣的商賈掌柜。


  「二位爺,一樓都已經滿座了,要不您上二樓?」小二滿臉堆笑說道:「咱香滿園您在一樓看著沒什麼,但是上了二三樓那感覺就不一樣了。」「帶路。」伯胥看欏頊沒有意見吩咐小二頭前帶路。


  登上二樓,的確如小二所說,牆壁上掛著些丹青墨寶,桌椅周圍都有屏風遮擋,正對門口深處更有簾幕重重,一陣陣琴聲傳出。欏頊走到靠窗位置坐定說:「上幾個拿手好菜,來瓶好酒。」小二回聲:「得嘞。」轉身將屏風拉開。


  「這酒樓還真是妙啊。」欏頊笑著說。「公子這還只是二樓,不知道上面幾層會是怎樣風景。」不一會,酒菜上桌。「客官慢用。」


  「這酒不錯。」「呵呵,…」伯胥正要說話。隔壁卻傳出一句「哼,真不知道哪來的鄉野村夫,這就是好酒了?」欏頊搖頭輕笑。


  「何兄,何必如此。」另一個聲音傳來,「兩位可聽說西城王府那邊的傳言。」姓何的人問道:「什麼傳言?」那人卻沒有說,又問另一人:「李兄在衙門當差,可有聽說?」「傳言而已豈可當真。」李姓人聲音不大,慢條斯理的說:「真不真與我等又有什麼關係,只管做好本分就行了。」「究竟什麼傳言?」姓何的漢子也壓低嗓門說:「李大人位高權重,肯定知得詳細,給俺老何說說。」「呵呵呵。」笑著喝了口酒,「說說無妨,但是不要亂傳,等你們上任之後,這樣的消息肯定都會知道的。」「哈哈哈,」姓何的漢子笑著說:「成了?多謝李大人舉薦之恩。」


  「知道西城王府的夏家嗎?」李大人說:「夏家家主王府丞相夏孟成…」不等說完,何姓漢子接話說:「這個知道,夏家在咱們西城可是厲害啊,不說當家老爺子,就他大兒子是左將軍夏騰,二兒子是鐵鷹軍主帥。了不得啊。」「何老二,你說的這些誰不知道。聽李大人說。」「夏家有一個女人你倆知道嗎?」「女人?夏家那麼多女人,李大人說的哪個?」「夏騰的獨女,夏雪。」李大人說:「傳言就是關於她的。」「什麼傳言?」「再過三月,夏雪就要遠嫁北城王府了。」「北城王府?北城王府哪家的公子?」「呵呵,不是公子,是世子。」「世子?不都是和西城王府聯姻的嗎?怎麼……」「來,喝酒。」李大人不等他說完,拉著二人喝酒。


  他們三個聲音雖小,卻給欏頊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就算聽了去,他們三人會在意一個沒有喝過好酒的鄉野村夫嗎?

  「公子。」伯胥見欏頊臉色不太對,又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先回去,就說我去西城了。」說完匆匆起身。


  她怎麼會嫁到北城?一定不是她的心意。我要去問個明白。一路上欏頊回想很多,他父親是右將軍,跟夏騰親如兄弟,滅門時候,還是夏騰暗中保他逃走。跟夏雪更是竹馬青梅,兩小無猜,兩家早已定了娃娃親的。欏頊一路披星戴月,風餐露宿,總算在兩個半月趕到。


  「哪裡來的乞丐,滾滾滾。」城門守衛一腳把欏頊踹倒在地。欏頊滾了一圈,才爬起來進入城中。


  欏頊強忍內心煎熬,終於等到夜裡。月黑風高,正是夜行人穿牆過戶的好時候。欏頊早已換上夜行黑衣。在屋脊上靈動如貓般跳躍。不多時來到夏府夏雪閨房所在閣樓。欏頊見四下無人,一手攀住飛檐,甩出身體,另一隻手抓緊迴廊木椽,穩住身形后,貼耳靠在窗縫。


  只聽得:「春風十里路,與君話別離。柳燕紛飛去,秋冬自戚戚。昨日人影瘦,默默理青絲。莫憶舊時情,怎當情已逝?」百轉千回,幽怨如咽。是時間流逝間的思念,是思念里的孤單,是孤單中的無可奈何,身不由己。


  「小雪。」欏頊穿窗而入,一把抓住夏雪雙手,千言萬語,匯成小雪二字。夏雪一驚,見是欏頊,輕聲喚道:「小魚兒,你怎麼來了。」說完雙頰一紅,有些不好意思。欏頊都這麼大了,自己還叫他的小名。「想你了,很早就想來的,但是……」沒等說完,一雙嬌唇印了上來。這一吻把離別時的思念,重逢后的驚喜,盡數傾訴。良久,兩人方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小雪,你瘦了。」欏頊看著夏雪說:「更好看了。」夏雪輕輕一笑:「小魚兒……」剛開口又是一笑,說:「你都長這麼高了啊。」說完讓欏頊站好打量一番。一米八的身高,劍眉星目,古銅色的皮膚稜角分明的輪廓,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整個人顯得挺拔剛毅。夏雪站在身前只到欏頊肩膀,一頭青絲如瀑,膚似凝脂,眉如遠黛,雙眼中一汪秋水噙著淚光,紅唇微翹,傾城傾國。


  夏雪靠在欏頊肩膀,說:「小魚兒,你可知……」「我知道,」欏頊不等說完,抓住她的肩膀,盯著她說:「小雪,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天涯海角,只要你願意。」夏雪只是苦笑,今天北城王南宮家的人已經下了聘禮,聽丫鬟說那個世子也來了。現在走,不說出不出得了家門,就算走了,等待他們的也是無盡的追殺,這樣只會連累欏頊,連累夏家。


  「唉,小魚兒,你走吧。若有來生,等我。」夏雪低聲抽泣,面對選擇,誰都會先想著不讓自己關心的人受到拖累,這就是命吧,生來註定的命運。「為什麼?」怨恨陡生,欏頊雙眼開始慢慢變紅。「小魚兒,你怎麼了,小魚兒。」


  「雪兒」夏雪母親開門進來,抬眼看到這一幕。「雪兒,他是什麼人?如何進到你的閨房來了。」快步拉過夏雪,看到欏頊,驚疑問道:「可是小魚兒?」欏頊還未開口,房外傳來許多嘈雜的腳步聲,卻是丫鬟聽到夫人喊聲,以為家裡進來賊人,把守衛都給叫來了。「夫人,小姐,沒事吧。」丫鬟在門口問道。「沒事。」夏夫人匆忙回了一句,又對著欏頊說:「小魚兒,你怎麼來了?」又看看夏雪,唉嘆一聲,說:「小魚兒,……」想說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我要帶小雪離開。」欏頊說完拉著夏雪就往外走。


  「什麼人如此大膽,還不放開你的狗爪。」一個俊美公子開口罵道。「南宮公子不必動怒,這位是雪兒的表兄,剛從外地回來的。」夏雪母親趕緊替欏頊開脫。「是你要迎娶我家雪兒。」欏頊盯著南宮羽狠狠的說:「死了這條心吧。」說完轉身環住夏雪腰肢,兩腳發力,「噌」一聲躍上房頂,頭也不回邁開步子就走。


  「站住!」話聲剛落,一道人影已經擋住去路。「我哥死不死心是他的事,輪不到你說。今天你想帶嫂子走,卻是辦不到。」說完抽出隨身長劍,直刺而來。欏頊懷中抱著夏雪,實力發揮不出五成,十招之後被逼回院中。「就這點能耐也敢大言不慚。」南宮羽大笑說:「先拿下你再說。看劍。」一招落雪封山,只見重重劍幕,封住欏頊前後左右,退無處退,只能硬拼此招了,「環顧八方」「叮叮叮」刀劍相撞,劍幕漏出破綻,欏頊騰身飛縱出去,南宮羽見欏頊縱出,長劍連揮,「嗤嗤」欏頊落地前,身上就被劃了兩劍。


  「冰封萬里」南宮羽手中長劍橫掃,劍上寒意瀰漫。不再像剛才那樣倉促,欏頊手中魔蛟自上而下,「銀龍破海」一道黑光,連著欏頊自己衝天而起,刀光破開劍光的同時,招術變成「雙龍搶珠」在半空中殺向南宮羽。南宮羽怡然不懼,仗劍躍起,對著左中右的黑影,各刺一劍。欏頊出手很快,南宮羽出手更快,魔蛟還未劈下。「叮叮叮」已經被南宮羽的劍點中。二人你來我往,從三米高的半空下落間,就過了十幾招,剛一落地,南宮羽一劍刺中欏頊左肩,欏頊右腳嘭的一聲踹在他的胸口。兩人各退三步。「還真有兩下子。」南宮羽用手撣了撣胸前的衣服。欏頊可不像他這樣從容,除了一開始中的兩劍,在空中又中一劍,落地又中一劍,好在一身黑衣,染血也看不出。「小魚兒,你沒事吧。」夏雪不停哭泣。「沒事,小雪。」欏頊儘力平復臉色,安慰夏雪。「不知死活的東西,本公子在北城那可是有數高手。能死在本公子的劍下,是你的幸運。」說完挺身仗劍就要殺來。


  「住手。」一聲怒喝,夏騰和南宮商帶著數名武者趕來。「父親。」夏雪喊了聲。夏騰擺擺手,說:「南宮羽,在我夏家你也敢出手傷人?」「怎麼,我不出手,夏將軍難道讓我看著這小子帶走嫂子嗎?」「哼!」夏騰不再理他,走到欏頊身邊,說:「世侄,雪兒跟你已經沒有可能了。你走吧。」「要走就帶小雪一起走。」欏頊看著夏騰說:「夏叔叔,你有沒有想過小雪的心情,她願不願意,開不開心。你想過嗎?」


  「給臉不要臉,給我死。」南宮羽看到南宮商的眼色后,果斷殺了過來。夏騰這次卻沒有阻攔,他想著以南宮羽的手段,敗掉欏頊肯定很容易,等到最後關頭出手放走欏頊,剛好讓他吃點教訓,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知道自己的能力,在這亂世中好好活著已是不易。


  「好,殺。」欏頊不再壓制腦海中的殺意,怨念一股腦的宣洩出來,雙眼瞬間變得血紅,身上黑氣滾滾。刺向眉心的閃電一劍,就在劍尖離自己腦袋一寸距離時,欏頊偏過頭,「嗖」長劍竄出的同時,欏頊伸出,抓住南宮羽的衣領,順勢猛地下拉,而後抬膝飛頂,正中南宮羽鼻樑。就是這樣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院中多人都以為是南宮羽自己絆倒,一頭磕在欏頊的膝蓋上呢。「嘭」,南宮羽臉上飆出一道血箭,整個人躺著就飛了出去。欏頊舉刀跟著跨出兩步,眼看就要把還在半空中的南宮羽給劈成兩半。「錚」一聲南宮商長劍出鞘,飛身直刺欏頊后心。「小心。」身邊夏雪驚呼一聲,撲了過去。「嗤」一劍刺中夏雪的心口。


  院中眾人一聲驚呼,本要一刀斬下的欏頊聽到夏雪說話后,已經收刀側身,雖不知道是誰背後偷襲,不知道能不能躲過,看著撲上來的夏雪,嘴裡想說:「別過來。」卻只張開了嘴,話還沒說出來。原本要出手攔下欏頊的夏騰沒有想到南宮商會不顧身份的偷襲,看到夏雪撲向欏頊身後,伸手抓去,還是慢了只扯下夏雪披著的羅衣。南宮羽閉上的眼睛張開,看見欏頊收刀側身,裂開嘴角,將氣力運到後背,等著撞地。夏騰身後武者,想要出手,卻離得太遠了,根本來不及。夏夫人等守衛丫鬟一眾,只覺得眼花繚亂,等到南宮羽慘叫撞上地面,才看的明白。


  「小雪」「雪兒」欏頊怒吼,夏騰,夏夫人悲慟,南宮商搖頭遺憾:這麼個美人,可惜了。「二公子」兩名老者扶起南宮羽,來到南宮商的身邊。


  「可惡。」欏頊提起魔蛟砍向南宮商。「保護世子」身後四個武者擋住欏頊,「死吧,魔影重重」四個武者剛剛站定,只覺眼前黑影重重,閃過幾人包夾。待要回頭時,才感到脖頸一冷,伸手捂住后倒地不起。「擋住他。」南宮商大吃一驚,自己帶來的武者都有小宗師水準,就算自己想要勝,也得付出很大代價,現在被人一招秒了。怎能不怕。這時又上來七人,氣勢比剛才四人更勝一籌。


  「結七星陣」七人腳步閃動,結成陣勢,無論欏頊左衝右突,始終擺脫不了七人的圍殺。「快走。」夏雪拼出最後一點力氣,伸出手想要安撫欏頊的怨恨。「如有來生,我會去找你。」在心中說完,夏雪緩緩閉上雙眼,手也無力垂下。「小雪!」欏頊此刻已經遍體鱗傷,再不走,怕是真的走不了了。這就是天命難違吧,若敢逆天而為,命理天道自會給你難以承受的懲罰。


  「南宮商,你等著。」欏頊深深看了一眼南宮商兄弟。欏頊拼著重傷破開重圍飛上屋頂,身影連閃遁走。「快去追。給我殺了他。」南宮羽大叫,欏頊離開時的眼神,現在想想都讓他覺得可怕,一定不能留下他。「追」身邊武者飛身追去。


  「老二,我們也走吧」南宮商看了看夏騰,說完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停下說:「夏將軍,聯姻雖然不成,但是我南宮家答應的事還是會做到的,就當是本世子賠罪了。」說完帶著南宮羽離開。「雪兒」夏夫人抱著夏雪,痛哭不已。「將軍,老爺叫您去書房。」一個僕人過來說。夏騰看看夫人,又看了看夏雪,「唉。」


  「父親大人。」夏騰來到書房強忍悲傷,對著暗處的人影彎腰一拜。「雪兒死了?」「恩。」「南宮商殺的?」「的確死於他手下。」「也不能怪他,」暗處的人慢慢轉過身,看著夏騰說:「要怪的話,就怪你自己吧。當年若不是你執意放走欏頊,怎會有今日的事發生。你也別太過悲傷,我聽說有種天地靈物能保屍身萬年不腐,我會派人去尋來給雪兒。」老者坐到太師椅上,雙手用力搓了搓臉接著說:「南宮家的小輩走之前說了什麼?」「說答應的不會變。」「恩,你派養鷹房的人去找找欏頊,能在大名鼎鼎的七星陣下不死,確實有幾分造化,如果還沒死,不妨救他幾次。」「……」夏騰不解。


  「如今天下大亂,我們要在西城站住腳,離不開南宮王府的幫助,但是誰知道最後他們會不會吃掉我們,我聽說欏頊在西山養有兵馬,剛好幫我們牽制那幾個割據的郡守,我們也可以騰出手,拿下四座衛郡。」「西城王在我們手裡,還怕他們不手到擒來。」夏騰收起悲傷看著夏孟成。「呵呵,你啊,還是太憨實了,總是守著忠義兩字。」夏孟成陰笑著說:「四座衛郡,每一郡兵力都有五六萬精銳,這西城內,有多少兵,你手上兩萬老二手上五萬,他們會服嗎?」「慢慢來吧,既然處在這亂世,手段就要狠一點。」夏孟成擺擺手說:「去吧。」


  「大哥,夏雪都死了,我們還幫犯上作亂的夏家幹嘛。」南宮羽問道。「這都是父王的計謀,你我不要多問了。」南宮商說:「只是欏頊必須除掉。不然恐怕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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