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發展到此時,展昭和白玉堂都莫名想到了一個詞——節外生枝。
白玉堂低聲問展昭,「徐列會來學校,也算臨時決定吧?」
展昭看了看雙胞胎和白大哥,「也不算很臨時吧,為了宣傳效果,還是做了點宣傳的,但肯定是今天之內做的決定……」
展昭也知道白玉堂問這話的意思,這一盤操控下來,也不是多容易的一件事情,從布局到實施行動,而且對方怎麼就知道孫健會給徐列寫一封道歉信呢?
正疑惑,白玉堂的電話響了。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白玉堂一臉無奈地給展昭看來電顯示——是包局。
展昭臉也皺成了包子狀——鬧那麼大,包局肯定要罵人的!
白玉堂讓展昭接,展昭不肯,兩人在那兒推來推去。
這時,電話被白大哥拿了過去,替白玉堂接了起來。
白錦堂拿著電話就去走廊了,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瞧瞧跟到門口。
就聽白大哥那頭正跟包拯賠不是呢,說徐列朋友死了比較衝動。
不過聽電話那頭包局說話的調門不高,應該也沒發脾氣,畢竟,對著白大哥他還是比較客氣的。
展昭和白玉堂還有點吃味兒——就知道凶他倆。
一旁,趙虎好奇找趙爵討教,「爵爺!」
趙爵瞧著自己最喜歡的小哈士奇,問,「有什麼想問?」
趙虎問,「咱從心理學分析分析?徐列這樣挑戰紅衣女,有用么?」
趙爵反問,「有用?」
「就,還有很多人會去聯繫紅衣女簽合同么?還是說,等徐列跟紅衣女較量一下,等個結果再做決定?」趙虎問。
趙爵微笑看著趙虎,滿意地點頭,作為一隻二哈,這孩子還是非常有想法的!
其實其他人也是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馬漢覺得可能沒多大用處,「該信的還是會相信的吧?」
Eleven指了指馬漢,點頭,表示就是這麼個道理。
白馳覺得也不一定,「多少能稍微喚醒點理智吧?比如說先觀望一下再說?」
趙禎沒什麼原則地站白馳,點頭,表示也許能救回一個兩個的吧。
白玉堂也問展昭,「能有作用么?」
「呃……」展昭似乎也覺得這問題不太好回答,想了想,說,「怎麼說呢,看怎麼想了。」
「怎麼想?」
「比如說有個人,本來打算跟紅衣女做交易,但看了徐列發出去的視頻之後,決定緩一緩。」展昭一攤手,「那也沒人能證明,沒有徐列那條視頻,他就不會這麼做。」
眾人品了品展昭這句話里的邏輯,連徐列都搞不明白了,問展昭,「那……我這樣做有用沒用?總不至於白挑釁了吧?」
展昭看了看趙爵——你覺得呢?
趙爵一攤手,「自我感動下還是ok的。」
徐列後退兩步,捂著胸口,「人家冒那麼大風險的……好過分!」
「哎呀,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趙爵不耐煩地一揮手。
「不重要?!」徐列受到了二次打擊,回頭看陳宓。
陳宓站他身邊沒說話,徐列眨眨眼,問,「你也覺得沒用么?」
陳宓盯著徐列看了一會兒,摸了摸下巴瞧一旁。
徐列自言自語,「所以真的沒用么?該去求女鬼的還是會去?」
「也不一定。」陳宓伸手拍了一下無精打採的徐列。
徐列立刻抬頭挺胸,看著陳宓雙眼放光——我果然沒有愛錯人么!
陳宓抬手拍了他腦門一記讓他清醒點。
徐列甩甩頭。
「把那女鬼抓到了,這樣就算回去簽約也沒用了。」陳宓邊說,邊看展昭和白玉堂,那意思——趕緊挽救一下!
白玉堂看看展昭——他好歹做出不少犧牲也是一番好意啊,別打擊他了。
展昭笑了笑,走過去問徐列,「一年前,你死乞白賴追陳宓,人搭理你么?」
徐列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啊。
「那現在呢?」
徐列一拍胸脯,「那是因為我死纏爛打啊!」
「對!」展昭一指他,「就要發揮你這種死纏爛打不要臉的攻勢!」
徐列沒聽懂。
「嘖,那女鬼如果不來找你怎麼辦?」展昭問他,「她不出現我們就沒法抓她,她完全可以無視你,就跟當年陳宓無視你一樣!」
徐列回頭瞧了瞧陳宓。
陳宓望天——這沒皮沒臉聊什麼呢?
「嗯……」徐列似乎明白展昭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鬧得她不理我不行?」
展昭打了個響指,「沒錯!而且吧,她又不是你想追的人,而是你想毀的鬼,所以啊,還可以再下賤一點!」
眾人都默默地看著展昭——這聽著都不是什麼好詞兒。
「要怎麼下賤法?」徐列抱著胳膊認真求教。
「潑她髒水啊!」展昭給出損招,「她不是想借你的名聲出名推廣紅衣女鬼么!那你就用自己的名氣,徹底讓她出出名!」
徐列摸著下巴,「比如說?」
「比如說,給她塑造個真實的身份!」展昭微微一笑,「紅衣女現在是個非常抽象的存在,就是因為她抽象,所以才會被給予無限想象,人們才會覺得她『法力無邊』。可如果能把紅衣女的身份具體成某個人,那就好辦了!」
「可以讓蔣平創造一個角色出來。」白玉堂覺得這主意沒準是個辦法,「編造個故事,讓她成為一個被抓住的兇手,而不是什麼超自然力量。」
徐列說沒問題啊,具體該怎麼做?
一群人就聚集在一起給紅衣女鬼想人設,趙爵提議,「現成有素材可以使用!」
「啊,就跟林天見面那個?」眾人問。
「林天是名人、徐列也是名人,可以把那人塑造成一個心理不正常的私生粉。」展昭找了張便簽寫了一堆構思,「而且還是徐列校友,一直各種跟蹤他,徐列當年退學也是因為受不了她了……還有很關鍵的一點。」
眾人都看他。
「她已經被我們抓住了。」展昭微微一笑,「而她裝神弄鬼的那套東西……當年都能搞出來投影,現在肯定小菜一碟了,我們還能搞個科普節目,給大家科普一下,白氏還能搞個直播。」
雙胞胎表示——那沒問題。
白玉堂問展昭,「說她被抓了?」
展昭點頭,「製造紅衣女的行為,是一個無中生有的行為,所以要破解,就要來個有中生無。只要我們說她已經被抓了,那另外出現的最多就是模仿犯,而且身為一個女鬼,她真正能影響的情況都是單對單,既不能開演唱會又不能搞粉絲會,對不對?」
眾人想了想,覺得展昭這招損是損了點,不過沒準真的可行。
之後,眾人就開始「布局」了。
回到警局,蔣平那邊的數據監測表示,紅衣女的搜索量還是很高,果然……相信的人就是願意相信,哪怕等一個結果都不願意。
展昭將路上寫的厚厚一沓人設都交給了蔣平,讓他創造一個新身份。
倒是也不難,很快,蔣平憑空塑造出了一個叫「王小紅」的女生。
身份有了,還需要一個演員。
這個女演員物色起來還是有點難度,最主要是可能會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最好是個比較厲害的人來演。
展昭琢磨著,要不然去刑警隊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女警。
這時,趙爵伸手,表示,他有人才推薦。
趙爵一指伊賽爾,「給你姐打個電話!」
「不是吧?」伊賽爾臉都綠了,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不至於不至於……不就抓個假女鬼么有必要叫真女鬼么?」
眾人彼此瞧了瞧——真女鬼?
「趕緊的!」趙爵催促。
伊賽爾無奈看白燁。
白燁想了想,點點頭。
伊賽爾哭喪著臉拿出手機,最後絕望地按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之後,伊賽爾把手機交給了趙爵。
「伊蓮娜,過來抓女鬼。」趙爵接過電話,交代了幾句。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好奇——伊蓮娜是誰?伊賽爾的親姐姐么?那歲數是不是不像徐列的同學?
白燁善意地提醒展昭和白玉堂,「你倆待會兒當著人面可別說年齡的事情。」
伊賽爾嘻嘻索索在一旁摸鑰匙和護照,看著像是準備跑路,Eleven讓他別折騰了,已經暴露了。
其他人都去準備偽造身份的道具去了,展昭問伊賽爾,「你姐姐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伊賽爾看展昭,「我怕她自由發揮……特別是給她這種平台。」
展昭沒懂,莫不是表演欲很強?那也沒事啊。
晚些時候,眾人準備的都差不多了,就有個人出現在了門口,一個背著帳篷,看起來像個登山客的老頭。
眾人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髒兮兮像是剛剛野外生存回來的老頭,小白馳問,「你找誰呀?」
同時,眾人也覺得奇怪,如果有訪客,門口安保人員應該會打電話上來確認才對,怎麼可能隨便放進來?
眾人望著門口,就有一點點警惕。
白玉堂看了那老頭一會兒,開口說,「好像是個女的。」
眾人都一驚——女的?
這時,那登山客轉過頭,歪著頭打量了一下白玉堂,隨後就見她抓住自己頭頂的頭髮,用力往旁邊一拽。
這個舉動過於粗暴,以至於眾人看著他把整個頭髮和大半張臉皮都扯了下來,視覺效果相當的生猛。
「呼……」扯下妝發假臉,是個短髮的姑娘。
看長相,和米婭有六七分像,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年紀看著也很輕,二十齣頭。
眾人都猜測,她應該就是伊蓮娜了,看起來很健康的形象么……
剛想打個招呼,走廊上,去了趟洗手間的伊賽爾正邊擦手邊往回走,剛到辦公室門口,姐弟倆就打了個照面。
「哇!」伊賽爾轉身就跑,結果被伊蓮娜一把抓住脖領子就往回拽。
「救命啊!」伊賽爾直掙扎。
眾人也哭笑不得,覺著姐弟倆沒準小時候經常打架。
可誰知,抓住伊賽爾之後,伊蓮娜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眾人都一愣。
隨後伊蓮娜手起刀落,一匕首,扎進了伊賽爾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