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長夜固顏
妺喜在長夜宮中讓宮女按照伊摯所教的方法熬制固顏湯,但是總是不得其法。妺喜每次喝了之後,感覺喝伊摯那裡喝到的味道總是不一樣。
妺喜就求伊摯到長夜宮中親自去指導宮女這熬制之法,伊摯雖然覺得大王不在都城自己到長夜宮也許多有不便,但是妺喜知道他是沒法真正拒絕她的,沒有等妺喜動用自己的繞指柔,伊摯就答應了。
妺喜滿意的看著這個男人笑了,縱使伊摯表面再彬彬有禮,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但是伊摯的內心一定還是對自己好的。聰明的女人總能感覺到這一點,於細微處就能察覺出一個男人是不是真心喜歡自己,還是只是沉醉自己的外貌。
任何男人也許都垂涎於自己的外貌,但是只有履癸和伊摯是在乎自己的內心的。妺喜的心裡有一種暖暖的氣息在流動,自己沒有運動調氣啊,平靜了心神,但是那股暖暖的感覺依舊在心頭蕩漾。履癸給她總是那樣一種感動,但是伊摯帶給她的這種感覺確是第一次。
當年和仲虺哥哥一起輕舟飛盪的時候,她也有一種那樣快樂在心頭飛盪的感覺,但那是一種刺激興奮的感覺,不象伊摯給自己的感覺這樣,悄無聲息,潤物無聲。
但是到長夜宮之後,妺喜很清楚自己是屬於履癸的。
長夜宮內流泉飛瀑,亭台樓閣,碧波蕩漾,簡直是和外面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長夜宮的美讓伊摯也是大開眼界說:「原來人間還可以造出這番精美的精緻,真是別有洞天,想必傳說中的神仙洞府也就這個樣子吧。大王真是對娘娘極好了,也只有大王才能造出這樣的長夜宮來,也只有娘娘才配的上這長夜宮。」
「別有洞天,這個說的好,比我起得這個長夜宮名字好聽。」妺喜說。
「我為先生舞上一曲可好。」說罷不等伊摯說話,就讓伊摯在亭中欄杆上坐了,自己上了輕舟到了池中央的蓮花台上。
這時候叮噹音樂響起,在這長夜宮中音樂沿著水面傳來,特別動聽悅耳。水中襯托這妺喜的倒影,妺喜已經猶如蓮花仙子在翩翩起舞。
伊摯看著妺喜簡直就如天上的仙子,這是平日里和自己一起練功的妺喜嗎,甚至還有過肌膚之親。伊摯突然也覺得自慚形穢起來,看著看著,伊摯的眼中靜靜的流出淚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喜歡妺喜,妺喜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自己永遠不可能真的得到和靠近她。
這種感覺以前在莘公主嫁給天乙的時候,自己就曾經有過,但是那時候自己知道自己只是個奴隸,他內心雖有幾分不舍和不甘從此失去了一心只想陪著自己的公主,但是他是為公主能夠嫁給天乙而感到高興的。他相信那樣才是公主應該得到的生活。
他看了下自己蒼白無力的雙手,他突然妒忌起履癸來,為什麼履癸生來就是天子,即使是天乙也能夠說給砍頭就要推出去砍頭。聽說妺喜的美,就派大軍去搶了回來。他知道縱使妺喜真心喜歡自己,妺喜也不會離開履癸和自己在一起的。
妺喜一曲跳完,似乎遠遠的看到伊摯在用袍袖擦拭眼淚,難道伊摯被自己的美感動哭了嗎?其實有時候,妺喜跳舞的時候看到自己水中的影子,也有被自己美的想要落淚的感覺,自己原來真的是這樣的美,只是可惜不知道自己這些美能夠有多少年呢,自古紅顏易老。所以當伊摯有固顏湯的時候,妺喜真的是喜出望外。
妺喜站在荷葉小船上回到亭中,伊摯假裝在欣賞假山上的瀑布。
「本宮剛似乎看到先生在用衣袖差事眼睛,先生眼睛不舒服嗎?」妺喜故意這麼說。
「剛才看娘娘舞蹈太過投入,再看假山時候有些不清楚,所以查實一下。」伊摯躬身道,伊摯聽出來妺喜說自己已經是本宮,這裡已經是長夜宮,再也不是驛館那樣了,妺喜終究是大夏的元妃。
妺喜和伊摯一起來到熬製藥膳的地方,妺喜讓人把熬制的固顏湯端來給伊摯看。伊摯就聞到了湯中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妺喜說「這葯膳的味道無論怎麼調製都似乎和先生那裡的味道不太一樣。」伊摯也喝了一口,的確味道不太一樣。這時候伊摯似乎覺得端著湯的宮女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伊摯也看了她一眼,他為什麼要看我呢?伊摯就到她身邊,讓她把固顏湯的熬制過程都講一遍。宮女講的很是熟練,並無半點差錯。這次伊摯離得宮女更近似乎聞到湯里特有的那種味道。
伊摯不禁看了宮女身上一眼。妺喜那麼冰雪聰明,伊摯的一眼自然沒逃過她的眼睛,難道這個宮女比自己還好看嗎?「先生這湯熬制有有什麼問題嗎?」
「湯沒有問題,但是似乎多了什麼?」
妺喜明白了伊摯看的什麼,趕緊讓身邊的宮女搜查熬制湯藥的宮女身上。似乎什麼也沒有,但是最後再宮女的腰帶上似乎有點鼓,解了下來之後,妺喜遞給了伊摯。
伊摯看著腰帶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頭上針線似乎重新縫製過。伊摯拔下頭上的束髮骨釵,挑開針線。裡面有幾片乾花瓣。
伊摯仔細看了良久,「娘娘,這是一種西方高山上特有的紅花,非常罕見。只需要一點,就可讓女子不生育子女。如果長期服用,恐怕就再也不能生育子女了。」
妺喜吃了一驚,自己進宮以來,一直沒有過身孕,妺喜也不喜歡自己有孩子,所以一直沒放在心上。這時候那個宮女突然前沖,兩個宮女不留神沒有拉住,那個宮女已經俯身撞到灶台的尖角處,頭上汩汩的冒出血來,頓時已經斃命。
妺喜做了元妃之後,進本原來洛氏時候的宮女都給換了,各個諸侯國朝貢的時候也投其所好給履癸送來不少美女,所以長夜宮中宮女都是新人。
妺喜說「死了就死了吧,不用問也知道是誰派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