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細思極恐
「好，那你想要問我什麼呢？」羅夜眉頭一挑，好整以暇的問道。按理說他來找凌陌是關係到生死存亡的大事，應該是由他先說才對，畢竟事情萬分緊急，而且之前在來的路上他便擔憂焦急無比。
只是踏入這病房之後，或者說見到凌陌之後，他反倒不急在這一時了。眼前這個冰冷的時常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女孩兒彷彿天生便有這麼一種能力，能讓他即時安寧下來。對於這份安寧，羅夜表現的很是享受。
「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我的前世，或者你到底是誰，再者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既然你說是我的故人，想來應該是對這些有所了解的吧。還有我脖子里的墜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竟能讓你對它這麼感興趣。而且你幾次三番害顧言又是為什麼，我的心裡有太多的疑問需要你來解答。」
凌陌一股腦兒將心中長久以來的困惑全都抖了出來，看羅夜那副戲謔的表情，似乎還是不怎麼想告訴自己。當然，她從未指望過羅夜會將這些事情全部告訴她，她想要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最初對我說的那句讖語。」凌陌目光如炬，望著羅夜，這句話才是一直以來讓她最為不安的，每次一想到便總有一種莫名的哀傷縈繞在心間，久久徘徊不去。
「轉世輪迴本無言，記憶真假猶難辨？」羅夜反問道，見凌陌點點頭。他便繼續道「你覺得我說的是什麼？」羅夜很是聰明，他想接著這個機會看看凌陌的記憶到底恢復了多少。
「無言我可以理解為是沒有顧言，也就是說我和顧言不會有好結果。」說到這裡，羅夜能明顯感受到凌陌刻意掩飾下的哀傷。只聽她又道「其實這也沒什麼，我本來也知道不可能和顧言有任何關係，這不過是事實罷了。只是，為什麼會說是轉世輪迴呢，難不成前世的我便認識顧言？」
羅夜深深的看了凌陌一眼，這丫頭是記起了什麼嗎，還是說只是在試探自己。他沉沉道「你想的沒錯，不過這對你來說不是一段好的回憶，你能忘掉最好，對你來說不是什麼壞事，我餓不希望你能再記起來。」
「你不希望？呵，看來我們之前的關係確實還不錯呢，不然你怎麼會這麼關心我。到底是怎樣的故人呢？」凌陌狡黠一笑，引誘羅夜說出真相。
「哈哈，你倒是聰明，都懂得給我下套了。」羅夜很是罕見的大笑道，彷彿之前的百般擔心萬般憂慮在這一瞬間都不見蹤影。
「那還得看你願不願意鑽進來啊。」凌陌淡淡一笑，對自己的小心思被別人看穿這件事情絲毫不以為意。
羅夜嘴角掛著些許笑意，思索良久后，他沉吟道「我們的關係嘛，用地球的話說就是青梅竹馬，自小便生活在一起，從小玩到大的總角之交。」
「那看來我可以相信你咯，」凌陌俏皮道。
「自然。」羅夜點點頭。
凌陌忽的斂起笑容，冷冷道「可在最初我們相識的時候我分明從你身上感受到了惡意，我知道那不是錯覺，這你又怎麼說。」這也是一直以來困惑她導致她不敢完全信任羅夜的原因。
「那是因為當時的我對你心有埋怨和憤恨。」不等他繼續，凌陌便插口反問道「難道現在這些便沒有了嗎？」
凌陌這般咄咄逼人，羅夜還真是招架不住，他面露尷尬，但還是鄭重道「現在我想通了，心間唯有愧疚和懊悔。」
「哦，那你到底是相通了什麼事情竟然讓你對我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呢？」凌陌還是緊追不捨。
「這些以後你自然會知道，或許不應該由我來講，等你自己全部記起來是最好的。」看來凌陌還是不相信自己，這丫頭的戒備之心太強了。不過這也好，倒是能讓自己省心不少，免得整日擔心她被外族之人所惑。
只是他哪裡知道，有些自小便存在的記憶無論長大之後戒備心有多強，終歸還是不會忘記或者去懷疑它真實性的。
「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凌陌嗔道，「算了，也不同你計較這些沒意義的東西，你先告訴我那句讖語後半句的意思。」凌陌心知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好歹，以羅夜這精明的性子，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無論自己如何的舌燦如蓮都無濟於事。索性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來，免得自討苦吃。
「記憶真假猶難辨么！」羅夜喃喃一聲，沉吟半晌，似乎很為難的樣子。良久之後，他終於凝重道「凌陌，有件事我想問你，你只有先回答了我的這個問題，我才能告訴你這句話的意思。」
其實這句讖語並非出自他口中，是當初界主在他離開之時所述，當時他告訴界主要來地球尋找流淵，界主只說了這兩句話。在見到凌陌之後，尤其是他發現凌陌和顧言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之後，他才終於反應過來師傅的這句話是給凌陌的。
但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發現凌陌身上好像有被人可以篡改封印記憶的痕迹，不過因為他的異能不是很強大，所以也不能真的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度，而且因為當時對凌陌心存怨懟，所以就將這個事情給擱置了，也沒有去問過凌陌。
當時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畢竟在地球人並沒有掌握這門高端的技術，所以他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但今天凌陌再次提到，尤其是結合近年來鯤族的動作，似乎他們來地球的時間並不短啊。完全有可能在自己來地球之前便找到凌陌，在凌陌封印的記憶中添點兒什麼不符合事實的記憶進去，這完全是有可能的，細思極恐。
在設想到有這個可能之後，他心裡那種擔憂焦急恐懼的感覺開始無限延伸，終於吞噬了他，讓他不得不將這件事情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