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找茬

  夜色朦朧，顯得這片樹林格外的幽深，萬籟俱寂。突然，遠方迷霧深處跑出來一個女孩兒，她跑的那麼急，不斷地看著身後，眼露恐懼，彷彿後面有洪水猛獸追趕她一般。


  女孩兒怎麼也跑不出這片樹林，她急的快要哭了，忽然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一下，摔倒在地，後面的人追了上來，那個人的臉被一團霧罩住，看不清臉，只能看見在月色照耀下手裡的刀發出慘白色的亮光。「桀桀……」他發出陰森恐怖的笑聲，他的刀突然刺向女孩兒。


  凌陌一個激靈的從睡夢中醒來，她被嚇醒了，細密的冷汗從額頭分泌出來，漸漸浸滿全身，但她更本顧不上這些，發了瘋一般的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五點零五，陽曆八月二號，農曆……六月十五」凌陌放大的瞳孔顯示著他對這個數字的恐懼。


  凌陌痛苦的抓著頭髮，這已經是第五次做這個夢了，從十一歲開始，她就開始做這個夢，如影隨形般的噩夢已經伴隨了她五個年頭，相同的環境，相同的場景，不同只有時間。


  十一歲，2008年六月十一號，一點零一，這是她第一次做這個夢時的時間，凌陌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時間，她習慣每次睡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錶，所以記住了這個時間。十二歲，09年六月十二號，二點零二，第二次做這個夢，以此類推，這是第五個年頭，每次都是停留在最後一幕，可她始終看不見最後那把刀有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窗外天剛蒙蒙亮，可凌陌早已無心睡覺，疊起被子，躡手躡腳的下床，不敢發出大的動靜打擾其他人休息。


  來到衛生間，凌陌洗了把臉，自來水的冰涼逐漸平復了自己心中的震驚。她雙手支撐著洗臉池頹然的嘆口氣，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還是這麼奇怪的時間，她隱隱覺得這個夢可能和自己的身份有關，可自己完全沒有頭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舍友起床看到凌陌發獃，過來拍了一下她，凌陌回過神來，對舍友笑笑，過去找了牙杯，開始刷牙。


  今天早上要跑早操，所有同學都來到操場集合，先是各班整隊，男女生各兩隊，五十多個人站了好幾排。凌陌瘦小的個子只能站在中間比較靠前的位置，而顧言一米八的身高站在最後一排，顧言伸長了脖子才看到凌陌站在哪裡。


  浩浩蕩蕩的隊伍開始慢跑，凌陌總感覺後面的女生老是踩到她的腳，一圈跑到一半的時候鞋子果然被踩掉了。凌陌是又氣又尷尬，她又不能在隊伍中穿鞋子，只能到外面去，天知道她現在又多討厭後面的女生。可是現在沒辦法，自己總不能這樣跑完吧。凌陌只好拖著鞋子到外面去穿鞋，現在的她臉上就像火燒一般的通紅。


  顧言剛好看到這一幕，畢竟凌陌的動靜那麼大，估計全班人都知道了她的囧事。再去隊伍中的時候凌陌特意看了一眼自己後面那個女孩兒的樣子，凌陌撇撇嘴，這女孩兒也不知道要道個歉。


  跑完操之後，開始上早自習，凌陌翻開英語書就沒有動過，一直在想別的事情，無論是自己的身份還是自己多年來一直做的那個夢都足夠自己頭疼的了。


  一個早自習就在凌陌的胡思亂想中過了，下課鈴一響，大部分同學都去吃早飯，而凌陌從小就沒有遲早飯的習慣，小的時候因為沒人給做早飯，後來就漸漸習慣了，雖然知道這個習慣不好，可凌陌也沒有刻意去改、所以凌陌待在教室覺得無聊，就趴在課桌上準備睡覺，可是趴了一會兒又怎麼都睡不著，就起來準備去上個廁所。


  剛走出教室就看到顧言和一個女生站一塊兒，「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凌陌在心裡吐槽，可看到那個女生的正臉，居然就是早上踩掉自己鞋子的女生。難道這兩人認識，凌陌往前走了幾步，好像聽到顧言說了她的名字，又聽那個女孩兒說什麼「就是看不慣她」之類的話，而顧言居然笑了。


  靠，果然是這傢伙指使的，「你大爺的，我又沒招惹過你，幹嘛總找我的茬」凌陌很氣憤，想直接過去罵一通顧言，凌陌又覺得不妥，更何況顧言這種人招惹了就沒完了，估計現在巴不得自己過去找他呢，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出醜嘛。凌陌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氣，回了教室。可越想越氣，煩的要死。


  顧言剛好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凌陌這幅模樣，凌陌一抬頭對上了他的目光，凌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頭撇到一邊去，不想再看到這種人。


  後來上課了，凌陌也就把這個事放到了一邊，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自己沒必要一直糾結這種幼稚的把戲。凌陌開始專心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顧言從後面遞過一張紙條，「你怎麼了？」


  本來凌陌已經把這個是揭過了，可顧言還這麼討厭的問她，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難道是想看看自己的反應嗎，凌陌「噌」的一下火氣就上來了。「你他媽的有病吧，沒玩沒了了。」凌陌直接回了這幾個字，故意寫的很大，以示自己的憤怒。都沒讓人幫自己遞，直接回頭扔給了顧言。


  看著凌陌一臉厭惡的望著自己，顧言摸摸鼻子，伸手從地上撿起紙條。


  凌陌扔完紙條紙條之後，又覺得不好，自己也沒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現在倒是給了他一個對付自己的借口，凌陌抓抓頭髮，心煩的很。


  顧言打開紙條看到凌陌的這句話，有點驚訝這丫頭居然也會說髒話，看來被氣的不輕，不過這倒是他樂意看見的。看來效果已經達到了，即便讓凌陌討厭自己也沒關係，畢竟他只是想讓凌陌記住他，只是想讓凌陌和他說話罷了，雖然過程不太光明正大，可目的達到了就夠了。


  顧言準備下課去找凌陌單獨談談，解釋一下，順便再了解一下這丫頭。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凌陌氣憤的樣子，顧言就覺得莫名的心情好，不是那種看到別人不開心自己就快樂的變態心裡，而是看到這丫頭因為自己的事而有情緒波動，讓顧言很開心。


  以前的凌陌冷漠的讓顧言總感覺她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性格，而自己為了這個居然故意找那個女生說話，讓凌陌誤認為自己是指使者，其實自己只是想去警告她罷了，這年頭的女生嫉妒心可真強，就因為凌陌漂亮，氣質與眾不同，這姑娘居然就讓凌陌出醜。


  顧言搖頭笑笑，不過還得感謝她，給了他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