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愛你，所以披荊斬棘，目送遠去

  權愜低下頭，看著憐月，這一刻的她好陌生，他真的決定錯了，不應該打那通電話的。可是，他冷笑：「她本就是這樣的人，激起她的本性，你應該感謝我。」


  「冥炎冰，你父母，二十年前就籌劃著怎麼用我的手、冷夜的手亦或霖杉的手來殺掉他們，他們可真是極度愛你們，說白了，他們的死，與你和你面前的人，有不可忽略的關係，你們才是兇手。」權愜站起來，平視如生，嘴角微微勾起，挑釁、輕蔑在他臉上，盡情演繹。


  「你說，有沒有一天，你們會互相殘殺？」權愜的話語滲透在如生和憐月的血肉里。


  如生掙開憐月，掐住他的脖子，「林賢哲，你好樣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如生只覺權愜的眼中瀰漫起釋然和決絕，他鬆開了手，望向憐月，只看見她的眼睛緊盯著他，仿若下一秒，她就要舉起武器，刺穿他的心臟。


  「我用了數十年來贖罪，是，還有大把的罪孽等著我，沾一滴血就已經可怕至極，現在呢，呵呵，我身上有兩條人命，荒唐的是，我還不能坐牢，還不能判死刑，誰叫我殺的人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呢？」權愜一個一個字，斷斷續續地說道。


  數十年？

  憐月驟然瞪大眼睛。


  「怎麼？不相信？一直以來我都是在償還，都不是真心護著你，你真以為我誠意對你那麼好？」


  遊樂園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過山車直衝雲霄，尖叫伴著笑聲充斥著整個樂園，大人們拉著孩子的手，轉轉悠悠。


  「月兒？月兒？跑哪裡去了？」少年慌張著，手裡還拿著個不同顏色的氣球，引來無數注目。


  「哥哥？我在這裡，月兒在這裡哦。」這時候的憐月，還是四歲的樣子，被父母拋棄的痛楚已經被時間沖逝，她最開心的年紀。


  少年轉頭就看見她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睜大眼睛在看他。


  他猛的鬆了手，緊緊抱著她，前世，他鬆開了她的手，今生，他不想松，真的不想了。


  氣球飛了。


  「媽媽，你看，好多氣球啊！」一時間，孩子們都指著天上的氣球興奮地說著。


  憐月伸出手，在少年背上拍了拍，「沒事哦，月兒沒有丟掉誒。」


  「沒有丟，沒有丟，哥哥只是想抱抱你。」少年起身，看著她：「月兒，你笑起來眉眼彎彎，煞是好看，要常常笑。」


  憐月總算看清了那個人。


  「不能和小大人一樣那麼懂事，在我面前，可以稍微任性，可以稍微嬌縱。」權愜閉上眼睛，說。


  不是霖杉，收養她的人，不是霖杉，不是！


  憐月立刻起身接近權愜，用盡全力伸手抱住權愜，她成功了，權愜顫抖著手想接住，卻感覺自己背上多了一雙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她耳邊低喃：


  「月兒，我該怎樣，才能再如當初一樣，再抱你一次？永不放手？」


  有的時候，永恆了卻又消失了，消失了，卻又永恆了，他分不清，你分不清，我也分不清，。


  不到十秒，憐月立刻被彈到牆上，嘴裡滲出血絲，她哭了，權愜也是，就在那短短十秒，她四歲時的點滴，似乎都在她腦海中流逝，那種感覺，比記憶更可怕。


  如生心一緊，如刀絞，他剛剛做了什麼？這樣情真意切，怎麼可能是在挑撥離間？


  「冰，我們先回去，明天再說，明天再說。」


  憐月已經沒有餘力反抗，說話，被如生架著出了門，出門之前，她看到權愜笑了，扯了嘴角：「溫婉賢熟，賢才明哲。」


  權愜，聽見了。


  一切都成了景，成了你我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