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激戰群屍
闖進來的正是楊夢雪的屍體，在她的身前身後，圍繞著無數的怪物。
這些怪物，都是被吸光了鮮血的各種家禽家畜，渾身皮肉乾癟，可以明顯的看得出身上的骨架與輪廓。
我曾經聽村裡的老人們講過，任何生物被吸血的東西吸光了身上的血，屍體就會變成僚，任由吸光它們血液的東西驅使，和為虎作倀中說的倀一樣，都是讓人感覺相當恐怖和討厭的髒東西。
這些僚的牙齒，會變得異常鋒利，即便是沒有牙的動物，也會長出牙齒。
我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種傳說，可是，當我看到步伐蹣跚，渾身乾癟的雞鴨，都露出滿口獠牙的時候，不由渾身都沁滿了白毛汗。
面對已經布滿了整個大殿的僚，外公卻是不慌不忙，把一張用黃紙和硃砂製成的符籙挑在桃木劍的劍尖上，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太上老君丹火符，助我斬妖除魔，殺光所有妖孽！」
隨著口訣念誦完畢，外公手中的木劍霸氣無比刺出，直接射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隻蠟燭。
劍尖的符籙被點燃，煙花般的射向了面前的僚群，被射中的僚立刻燃燒了起來，渾身上下包裹著淺藍色的火光，轉眼間就被燒成了灰燼，空氣中瀰漫著皮肉燒焦的臭味。
雖然他這招很有效，可是，那些渾身鮮血被吸光的僚，數量卻是越來越多，完全殺不幹凈，轉眼間，已經到了燭陣的跟前。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燎原伏魔陣，起！」
外公把手中的桃木劍揮舞的刷刷作響，目不透風，空閑的手飛快的打著符籙，口中念念有詞。
在他的忙碌下，蠟燭的光芒，眨眼間完全變成了湖水般湛藍的顏色，火光噼里啪啦的朝著大殿內鋪天蓋地的僚屍射了過去，一旦被火光碰到，僚屍立刻就會燃燒起來，轉眼間就噼里啪啦倒下了一大片。
那些蠟燭的燭火，似乎已經被外公控制，只要外公揮舞手中的木劍，它們就會隨著他的動作頻率一起噴射向眼前的僚屍。
「臭小子，別光顧著看我，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要不然，咱們三個都得死在這。」
外公手持桃木劍，高聲對我吩咐著。
「自己的事情？外公，你讓我幹什麼啊。」
我正看得驚心動魄，腦筋顯得有些轉不過彎來。
「還能幹什麼，給夢雪足夠的血氣，讓她找機會奪回自己的身體。」
外公回過頭，有些怒其不爭的瞪了我一眼。
「明白，明白了。」
我誠惶誠恐的答應了一句，連忙回頭看向了身旁的楊夢雪，心中無比為難。
我來這裡的時候，曾經答應過爺爺，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和楊夢雪做那種事，心中滿是忐忑。
就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外公的慘叫聲突然從外面傳來，抬眼望去，一頭渾身骨頭已經突出身外的老牛，露著滿口的獠牙，已經用尖利如刀的犄角挑破了他的右臂。
外公從自己後背上的褡褳里取出一大把糯米敷在傷口，黑血立刻自傷口汩汩湧出，掉在地上，立刻燃燒了起來。
眼見外公已經受傷，楊夢雪的屍體露出了滿口獠牙，發出陣陣比夜貓子還要難聽的嗻嗻笑聲，才不過一會不見，她的臉上已經長滿了一寸多長的白毛，嘴裡的牙很長，森寒的帶著刀鋒一樣的冷光。
在她的笑聲中，那些僚對於外公的攻擊也變得更加兇猛，受了傷的外公，揮舞木劍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藍色火光噴射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夢雪，我很矛盾，我答應過我爺爺，絕對不會和你發生那種事情，可是，現在我的外公有危險，你讓我怎麼辦。」
眼見外公身邊的僚屍越來越多，我六神無主的蹲在了地上，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王旭，其實，即便不那樣，我們也有辦法得到你的那個.……」
楊夢雪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羞怯，伸手脫下了我的褲子。
她的手很涼，而且有些顫動，加上擔心外面外公的安危，弄得我有些心不在焉。
眼見我沒什麼反應，楊夢雪急了，直接把小嘴湊了過去，我終於被她征服，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於此同時，外公身前的燭陣，已經被僚屍消耗殆盡，無數豎著獠牙的牛馬雞鴨，完全把外公包圍了起來。
「趕緊救我外公，救他啊！」
我提著褲子，有些焦急的朝著楊夢雪喊道。
楊夢雪抹了抹自己的嘴，看向我的眼神里居然有著一些留戀。
「王旭，在你的心裡，我是不是那種特別討厭的女人。」
我被她問的有點發矇，獃獃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其實不是啦，我只是……」
「我明白了，王旭，以後恐怕我都不會在你面前出現了。」
楊夢雪笑的有些慘，然後，她推開門，沒有任何猶豫的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的心中充滿了失落與無奈。
「放開他，你要的不就是我嗎，我來了！」
楊夢雪霸氣的叫喊著，頎長婀娜的身軀傲然的在門口挺立著，滿臉的無所畏懼。
「楊……夢.……雪.……我.……要吃了你……」
楊夢雪的屍體用沙啞的嗓音嗚咽著，已經被三屍神奪舍的她，現在已經掌握了一些簡單的人類語言和辭彙。
眼見楊夢雪出現，外公的眼中閃過一片驚喜，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刷刷幾劍將楊夢雪的僚屍逼退，飛身衝到楊夢雪身邊，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籙貼在了楊夢雪的後背上。
楊夢雪的身體輕飄飄衝天飛起，直接沖向了正在僚屍後面耀武揚威的屍身，身影完全沒入了屍身的體內。
「該……死，楊.……夢.……雪，你不可以……這麼對待我.……」
楊夢雪屍身痛苦的抱住了頭，身體跪倒在地，聲音里滿是不甘與怨恨。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烈火風雷掌。」
外公把咬破舌尖，對著自己右手的手掌吐了一口血，木劍夾在腋下，蘸著鮮血在上面畫出了一道造型異常古怪的符文。
隨著符文畫完，外公左手持劍，右手成掌，重重朝著面前推了出去。
外公的掌風很厲害，本來已經燃燒了小一半的蠟燭，全部化作了幽藍的火光，螢火蟲般的射向了他面前的所有僚屍，在其中炸彈般的爆裂了開來。
借著那些爆裂熒光的掩護，外公從懷裡取出兩道符籙，貼在了自己的雙腿上，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道門逍遙，御風成翼，疾！」
隨著他的念誦，他的身體就像鳥兒一樣的衝天而起，箭一般的朝著楊夢雪的身體沖了過去。
「我要.……殺了你們!」
楊夢雪的身體怒吼著，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
外公飛身來到了她的身旁，不等她對自己出手，一道符籙，已經貼在了她的後背上。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黃泉路長，人生苦短，三屍之神，切莫留戀。」
外公朗聲的念誦著，手指飛快的結著古怪的道印。
符籙上光芒閃耀，楊夢雪緊抱著頭，滿是痛苦的倒在地上，我分明看到，她身上的白毛在不斷的消失著，逐漸開始恢復成了人的模樣。
隨著她倒在地上挺直身體，殘存的僚屍紛紛倒在地上，失去了主人的它們，徹底變成了一堆沒有任何生命力的乾屍。
空氣中瀰漫著惡臭，熏得我忍不住扶著牆角狂吐了起來，外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良久之後，他才站起身體，緩步走到了我的身邊。
「孩子，事情已經結束，現在是時候該給夢雪一個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