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屍
「我們都已經是這種關係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戰戰兢兢的推開了美女冰冷的手。
「我叫楊夢雪，小名叫做雪兒，你既然想要娶我，就不能不知道我的小名。」
雪兒柔聲的對我小聲呢喃著。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的屋子裡突然閃耀起了點點金光，隨之響起了一陣公雞喔喔打鳴的聲音。
「該死的男人，你居然敢害我，我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雪兒在金光中消失不見，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怨毒。
「喵嗚！」
大白貓在窗外用力的撓著窗戶，似乎是在為自己主人的消失而打抱不平。
金光再次閃過，這次的目標是外面的大白貓，我被金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當金光消失的時候，我發現窗台上的大白貓也沒了影。
「出了什麼事？」
我爺爺叫喊著闖了進來，手裡拿著一支閃耀著橘黃色光芒的手電筒。
我從床上跳下來，把剛才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對他說了一遍，爺爺默不作聲的聽完，順手打開了屋裡的電燈。
「你看看那副我讓你繡的金雞鎮邪圖，到底和之前有什麼不同。」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綉畫，嚇得汗毛根都豎了起來。
大公雞依舊和之前一樣的威武雄壯，但是在它的兩隻爪子下面，卻多了些東西。
左邊的爪子底下，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女鬼，滿臉鮮血，面目猙獰，嘴角下的一顆美人痣看上去格外顯眼，看那臉型，分明就是雪兒！
在它另外的一隻爪子下面，抓著一隻渾身毛色雪白的貓，雙眼慘綠慘綠的，一看就知道有著極大的怨氣。
大公雞是我親手繡的，我自然知道，下面的東西，根本不是出自於我的手筆。
「爺爺，這.……」
「傻小子，這就是陽繡的威力。」爺爺對我重重點了點頭。
「我之前傳你的針法，就是我們王家祖傳的鬼門十三針，配上用雞血浸泡過的絲線，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這些妖邪的。」
「那我們是不是就等於把她抓住了，困在了畫里？」
我滿心疑惑，心中之前對於爺爺的腹誹消弭了大半，如果不是他，只怕我今晚就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沒錯。」
「那她如果常年被困在畫里的話會怎麼樣。」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曾經在爺爺記載的古書裡面看到過，公雞是這個世界上陽氣最充沛的動物之一，它們的圖案，有著極強的辟邪功用，若是配合一些特別的針法將其綉出來，足以讓怨鬼魂飛魄散。
「用不著等上一年，最多七天，她們就會魂飛魄散。」
爺爺笑著指了指綉畫上的大公雞。
「在公雞身上無比充沛陽氣的鎮壓下，她們在畫里的形象會變得越來越淺，等到她們完全消失的時候，也就是魂飛魄散的那一刻了。」
爺爺說完，看著我躺在了床上，罕見的用粗糙的大手在我臉上撫摸了幾下，順帶著連牆上的金雞鎮邪圖也都一起拿走了。
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關切，心中對於他的恨意，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消失。
因為得知危機已經解除的關係，我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第二天罕見的起了個大早，為了感謝他昨晚為我的付出，索性上街去買他最喜歡的油條豆漿。
在排隊的時候，我聽到排在我前面的幾個中年婦女在竊竊私語。
「大嫂子，你聽說沒，咱們村裡這邊，可是出了大事了。」說話的是王三媳婦，村裡出了名的長舌婦。
「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啊，不就是昨天黃禿子家的養雞場被黃鼠狼給端了嗎。」
「大嫂子，你可真沒什麼見識啊，黃鼠狼哪有那麼大的能力，一夜之間，就咬死了養雞場幾百隻雞啊，我聽說，那可是……」王三媳婦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
「是什麼。」
其他圍觀的幾個婦女的興趣也都被她吊了起來。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走屍了，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隔壁村老楊家閨女的事情嗎。」
王三媳婦滿臉得意的向所有人炫耀著自己知道的事情。
聽著她們低聲的議論，我猛然想起，昨天聽說的關於楊夢雪屍體丟失，並且變成走屍的事情，小心肝有些不爭氣的狂跳了起來。
「王三媳婦，你這消息是從哪裡聽來的，要真是走屍的話，那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說話的是我們村李大迷糊的老婆，因為什麼事情都要插嘴，而且都能說出一番道理來，所以人送外號大明白。
「我聽老輩子的人說過，以前前清的時候，咱們這附近的村子裡面就曾經鬧過走屍，結果整個村裡的所有人都死了，沒有一個出來的。」
「大明白，給我們好好講講唄。」
雖然村裡的婦女們平時平日里都覺得大明白什麼都不懂裝懂，但是關於走屍的故事實在太過奇特，她們還是忍不住好奇心。
「我小時候聽我媽給我講過，說這人如果死之前有什麼冤屈，死後就必須放進用青銅製成的棺材里，而且邊角都要用墨線封上，要不然的話呢，就肯定會變成走屍。」
大明白興奮的滿臉通紅，就像是打了雞血。
「咱們村以前也發生過走屍的事情，那男人生性軟弱，看到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睡覺，卻又不敢管，心裡覺得窩囊，想不開就跳了村頭的河，她媳婦和那姦夫也操蛋，就任由他的屍體在河裡發臭不管，結果呢，那人後來真就變成了走屍。」
「大明白，你快說，那人變成走屍以後就怎麼樣了啊。」
其他的婦女正聽到興頭上，忙不迭的追問道。
「你們大家應該也知道，我爹在解放前曾經當過道士，會些捉鬼畫符的本事，他和我說啊，這走屍沒有意識，完全靠著吸血為生。」
大明白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得意。
「一開始發生變化的時候呢，因為陽氣弱，不敢咬人，所以就只敢對些雞鴨之類的東西出手，等他們吸夠了足夠的血，就開始咬大牲口，吸它們的血，再過一段時間，等到她們雙眼徹底變成血紅的時候，就要開始吃人肉喝人血了。」
「大明白，照你這麼一說啊，那還真就是走屍啊，我聽我家的男人說了，他今天早晨去黃禿子家裡的養雞場看過，發現那些死了的雞，的確是被吸光了身上所有的血。」
王三的媳婦附和著，弄得在場所有女人的臉上滿是擔憂。
聽著她們的話，我再也顧不得買豆漿和油條，一溜煙的跑回了家裡。
爺爺已經起了床，正躲在書房裡不知道找些什麼，見我回來，立刻怒氣沖沖的舉著笤帚疙瘩沖了出來，不由分說對我就是一通亂打。
「臭小子，我藏在古書裡面的陰綉鬼針，你給我弄到什麼地方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我的書房只有你這小兔崽子進來過。」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在和他哭鬧抵賴，可最後實在抵擋不住他的毆打，我只好把昨天在他書房不小心被針刺破手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冤孽啊，冤孽。」
爺爺滿臉頹喪的把手中的笤帚扔在了地上，痛心疾首的哭喊了起來。
「我費勁千辛萬苦，原本以為自己金盆洗手，已經躲開了那詛咒，卻沒有想到，居然報應會出現在我的孫子身上，老天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們王家啊。」
「詛咒？爺爺，那針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見平日里處變不驚的爺爺哭的如此凄慘，我知道出了大事，連忙訕訕的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