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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皈依

  白曳突然平靜了下來,她自己在這裡自顧自的著急擔憂也無用,既然燕鯉沒說什麼,那就說明此毒可解,還有機會,趁這期間,不如放鬆心態,也好過輾轉反側難眠。


  燕鯉側躺未眠,旁邊的白曳似是睡不著,在身旁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有些她聽進去了,有些則被忽略,思緒飄遠間,白曳的話語再次響起。


  「傳聞紫荊道長曾做出一震驚中原之事,一向不問世事的他破格為一女子在發簪上刻紋,並佑佩戴者平安。此事傳到四國國君耳中,紛紛去查那奇女子是誰,竟能得到紫荊道長的另眼相待,誰知,查到的消息也是在人的意料之外。」


  白曳語氣一頓,接著道:「那人是蘇國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原本心不在焉的燕鯉驀地起身,目光犀利一閃,像含了冷水的冰,透入人的心中,涼的徹骨,涼的沁膚,她的視線讓白曳感到不適,略移了移身子,點了點頭,「經過查證,奇女子的確是在外出遊的永安公主。」


  燕鯉的面色只恍惚了一瞬,又恢復正常,不疾不徐的支住自己的下巴,語氣微微,「然後?」


  「然後……燕姑娘想問什麼?」白曳察覺到燕鯉情緒波動了幾瞬,試探著問道。


  「只是好奇那名冠天下的永安公主究竟是何許人物罷了!」燕鯉懶懶答著,絲毫不見不妥之處,她知道白曳只是知道她是凰殿殿主,而不知道她是那京城四處追捕的燕氏餘孽,不然,白曳應是不會過來找她求助。


  她燕鯉在別人眼中,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為四面楚歌朝不慮夕。


  白曳聞言也不懷疑燕鯉的話,只稍稍停頓,又道:「永安公主是一奇女子,巾幗不讓鬚眉。可謂曰天下之佳人,莫若蘇國;蘇國之麗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皇家之女永安者。用詩人的話來形容,便是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生女就生皇家女,做女便做永安女,這是蘇國名句,可見永安公主的風采。」


  燕鯉細細的聽著,彷彿看到了世人口中讚歎的奇女子,那位得知自己夫君已死的華尊公主,舉劍自刎,何其壯觀,何其悲麗!

  「只可惜,永安公主與燕王伉儷情深,如鼓琴瑟,鶼鰈情深,且重情重義,知永安王府不可避免這場劫難願與王府共存亡,最終自刎於火海,後為世人唏噓感嘆。」


  白曳眸中也露出惋惜之意,在她眼中的永安公主是女中俊才,極其優秀,上能處理朝政大事,下能管好府內事務,能文會武,也值得讓人尊敬,落得那個下場,怎能不讓世人惋惜?


  燕鯉沉思片刻,她手鬆了又緊,反覆幾次后,閉了眼,「永安公主是皈依心了罷。」


  白曳知道佛經三皈依故事,無有四皈依之說,如此也是點了點頭,皈依自己的心,跟心而定,築風華,成往事。


  因燕氏被滿門抄斬,而終,燕氏葬。


  永安公主死後,蘇國並未有什麼動靜,蘇皇也只是象徵性的為永安公主風光大葬,走一下儀式,便沒了消息,如石沉大海,水落冰湖。


  「白姑娘可急著去佛山?」燕鯉抿唇開口,雙眸略暗,像是蒙了層霧氣,隱約看不清晰,似冰原之上的水色翩躚。


  白曳被問的怔忪,正要答,卻聽人言:「若是著急,可先行一步,我有事需返回一趟,此後再去。」


  聞言,白曳有些急了,她做了這麼多,無非是為了讓燕鯉能夠護她去佛山,而時間緊迫容不得耽擱,燕鯉此事回去,等動身去佛山,也不知是何年何日?

  燕鯉看了她一眼,「可有意見?」


  白曳聽到這便知道她心意已決,無法改變,既然如此,不如助燕鯉辦事,也好過在這裡乾等著,不僅自身安全沒了保障,連時間也變得不確定起來。


  「燕姑娘若真要返行,不介意的話,把我也帶上吧。」白曳生怕燕鯉突然消失,連忙出聲,燕鯉也不意外白曳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點頭,走出馬車,想驅使馬車往回趕。


  掀開車簾,只見那一片綉色衣角入了眸底,霸佔了視線。


  「為何要對褚塵下手?」


  「如殿主所見,取佛經而已。」


  「即是如此,那我問你,褚塵如今的狀況,有你的一份推波助瀾么?」燕鯉攏了眉,盯著不曾轉身的身影,這坐姿也是貴氣橫生的,儀態優雅到了不由自主的地步。


  「怎會。」玉枕砂眉目一動,像是帶了些春意的闌珊,「我這人,不喜對同一人出手兩次,因為在第一次,他就負了。」


  心性狠厲,可用而不可近。


  燕鯉尤記得司嶺對玉枕砂的評價,若無她,就無凰殿,若無玉枕砂,就無今日輝煌的凰殿。


  「月影在你哪?」燕鯉想起許久不見的月影,對他的去處產生了懷疑,原本認為月影大概是去養傷了,但在見到玉枕砂的那一刻起,燕鯉便否定了這個猜測。


  月影受制於玉枕砂,在之前又是玉枕砂的人,出了事受了傷不太可能會不露面而隱匿。


  半晌,沒得到答案,燕鯉笑了一笑,唇角處有些冷,「被你殺了?」


  「的確是死了,也正是我所殺。」玉枕砂不緊不慢的出聲,衣袍一掀,坐於車墊之上,望著那以錦緞繪織的各種花鳥蟲獸為背景的車壁,淡淡揚眉,「殿主可是心疼?」


  燕鯉看他半晌,眸里透析的光一濃,無波無漾,「少了一個人,副殿主不打算為我再尋個來?」


  「殿主不嫌棄,用我也是一樣的。」玉枕砂笑得不見溫度,聲音放輕了些,又繼續笑道:「殿主何時如此易受騙了?月影只是被我關在尋涯嶺罷了,過個幾日便可脫身,無性命之憂!」


  他說著,頭倚在車壁上,心不在焉的開口:「只是殿主莫要再對他縱容,此人狼子野心,生了不該生的心思,若再養出個白眼狼,可不是殿主能夠承受的。」


  花青衣質地精潔,紋理斐然,奇異似淡水拂過,長袍交領處露出精緻剔透的鎖骨,若水肌玉骨般,那幃帽在身後,緊貼著車壁,一截截長發自帽下而出。


  此時若出什麼事,以這個姿勢,很難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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