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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這茶太苦

  幾年之後,燕氏沒落,皇帝被制,太后已瘋,左相心懷不軌,蠢蠢欲動,這燕國的天下不穩,卻還要插別人的國事一腳,也不怕自己翻了跟頭!

  白曳思緒萬千,「前往佛山,這還不是最難的……」她神色凝重,「如何找到紫荊道長,才是最困難的。」


  紫荊道長行蹤縹緲無跡,雖說常在佛山出沒,但畢竟是少數人看見,再加上他六根清凈,不歸世俗,又無兒孫,想引他現身就更難了。


  白曳與燕鯉說了這麼多,甚至毫不掩飾對褚塵的感情,說到底還是被逼無奈至此,燕鯉琢磨著,有些不太懂白曳棄了榮華,葬了安穩,甘願與一個鴻廟寺的僧人在一起。


  排除萬難,抵擋四方,褪去外衣,這代價太高。


  燕鯉驀地出聲:「白姑娘心屬褚塵大師么?」


  許是燕鯉問的太直接,白曳先是一怔,後面色變了變,有羞澀、不安、欣慰和無奈,她攥緊衣袖,用力點頭,「我屬意於他,便願為他行盡所不願之事,欲為他付盡畢生煙火。」


  這大概是燕鯉第一次聽過的告白,雖不是對她,也能感受到語中的真切摯意。


  這人世間,總該有些執念才好。


  燕鯉想著,窗外突然傳來一些聲響,接著是馬車的一陣顛簸,白曳不受控制的向前一仰,桌上茶水也晃了晃,傾斜到了桌角處。


  燕鯉扶好茶杯,「白小姐可有事?」


  「無礙,倒是燕姑娘要多加小心一些。」白曳看了眼燕鯉,便覺得這外貌晃眼——實在是太過於娟秀妍麗,第一眼驚艷了日光,無酒自醉,彷彿情緒都能伴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而隨之變換,以冰為肌,以玉為骨,帶了分剔透的涼,雪白的溫。


  這容貌,易惹禍端。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半晌不曾動彈一步,白曳覺得有些不對勁,掀開車簾來看,空氣中驀然飛來一把劍,直接破窗而出!


  她瞳孔一縮,連忙一側,避開那鋒芒,臉皮上滲透了些鮮紅的血液,整個人有些不穩。


  燕鯉放下瓷杯,內力為護,硬生生抵擋住了那劍前行的腳步,衣袖翻轉,聲音也是冷的,「我剛出關,你便要濫殺無辜?」


  「殿主是出關,還是出門?」這聲音極為好聽,微微在尾音處挑開,拉長,像是流淌在溪水的露珠,醇厚溫潤,隱隱帶笑,三分涼,七分媚。


  一人踏入馬車,在白曳旁邊坐下,漫不經心的收回劍,一身紅衣灼熱了溫度,更是襯得那膚色白皙,細潤如脂,凝脂一般。


  面似雪中之水,色如雲里之月,膚若春曉之碧,眉仿若刀裁,入鬢,貌似是艷若桃李,那雙桃花眼笑意微濃,像是初冬的溫光,縱使是世間丹青手,卻也繪不出他眉間半分絕麗。


  似是攏人間之秀景,取之於雲態,彙集此一人之身。


  燕鯉看他一眼,又執起茶几瓷杯,卻不料卻玉枕砂搶先一步端去,毫不客氣的輕抿一口,睫羽斂了斂,「這茶太苦,於殿主傷勢不利。」


  「怎會……」


  燕鯉還未說完,便傳來不緊不慢的聲響:「殿主是真不知自己身體狀況,還是裝糊塗不知?」


  玉枕砂斜倚著窗,那衣袍朱丹花卉成片,細細看去,是一朵朵枝頭繁茂綠萼梅,齊放著,千姿百態,雅氣至極,緇色外袍似煙羅罩,底邊暗金滾燙,卓然貴氣橫生。


  白曳不自在的往一旁移了一步,一時搞不懂狀態,她看向燕鯉,欲言又止。


  燕鯉見此,道:「不必管他,我們行程不變。」


  「殿主不如也捎上我?」玉枕砂一張媚若春曉之態的臉在燕鯉面前晃來晃去,她忙收了目光,無奈開口:「你何必要跟著我,凰殿的事都處理完畢了?」


  「不是還有司嶺么。」玉枕砂細細挑眉,「殿主不是不知,司嶺辦事能力一向讓人放心。」


  燕鯉頓時頭疼起來,面對玉枕砂,她總是語塞,這人一副彷彿知她所知的模樣,直接將她的路堵死,讓她無從還手。


  玉枕砂從頭到尾無視白曳這個人,目光觸及到的地方大概只有這馬車裝飾及燕鯉本身了。


  馬車的車夫被玉枕砂不知用什麼手段弄暈,一時半會恢復不了,燕鯉又看了看四周荒涼寸草不生的黃土,淡淡道:「不如你去擔任車夫這一位置吧,也好為我做些事情,畢竟同為凰殿之人,互幫互助也是在理,可對?」


  燕鯉使喚起人來當真是毫不客氣,玉枕砂聞言,唇角帶笑,看著燕鯉半晌,微一點頭,「好。」


  隨即起身,出了馬車。


  燕鯉有些意外玉枕砂這般順從,白曳感覺到那股壓迫感終於消失,不由得鬆了口氣,玉枕砂渾身氣壓太低,讓人壓力倍增,像是處於冰天雪地之中,使得行動變得緩慢起來,思緒也遲鈍了些。


  白曳雖不知玉枕砂是何人,但從這情況來看,這人想必與燕鯉是舊識,如此,便放下心來,卻還是有些憂慮,「燕姑娘,這……」


  「有他在,安全不是問題。」燕鯉笑了一笑,舒適的靠在榻上,端得是個悠閑,閉了眼,養神。


  「此去一行離佛山甚遠,蘇傾方才準備的乾糧只足十日之存,我還有些盤纏,白小姐倒是不必擔心此。」


  須臾,燕鯉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了一句,白曳聞言點頭,也知燕鯉看不見,止住動作,望那被風吹起的窗帘外看去。


  褚塵現在……是否安然?

  蘇國:


  「嘩啦啦——」


  果盤瓷器等物被揮到地上,發出錯雜的響聲,尖銳而刺耳。


  「一群廢物,還沒有查到蘇得瑾去了哪裡?!」蘇羽裳面色陰冷,目光更是涼到極致,手心已因剛才的舉止而流血不止,被破碎的瓷片所划傷留下半寸長的傷痕,顯得觸目驚心。


  他問話后,面前的暗衛齊刷刷跪下,一言不發,頭深深的埋著,沉默不語,空氣略顯沉悶。


  邊沿的一人顫道:「回三皇子,大皇子寢宮早已無人,近日卧床在塌的,想必是大皇子的屬下偽裝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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