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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引蛇出洞

  燕鯉下車,看到月影與十幾個人在一起糾纏,難分勝負。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月影很快就中了毒,她先是饒有興緻的看著這些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沖向馬車裡的沈折枝,一部分朝著她而來。


  偏頭,實在是懶得與他們比比誰的實力強,於是,故意混淆視聽捏了一個法決,唇瓣微啟:「爆。」


  「轟——」


  向燕鯉與馬車砍來的幾十位殺手,紛紛倒地不起,身體的心臟處缺了一個口子,流血不止,很快就沒了生機。


  許是這手段太過詭異,其他人看到這一幕,有些退縮,先是猶豫了一下,后連忙回頭奔去。


  令人膽戰心驚的一幕再次出現,燕鯉擺了擺衣袖,衣袂翩飛,她突然伸出手一揮,一股巨大的內力轟出,由內向外呈圓形擴散。頓時,鮮血飛舞,淋漓,血肉橫飛,慘叫過後是一片安靜。


  混亂中,有一個踉踉蹌蹌的跌入了附近的草叢裡,不見了蹤影,月影剛想去追,燕鯉見此搖了搖頭,淡淡道:「讓他回去通風報信。」


  月影一怔,隨即明白了燕鯉之意,抱拳,「屬下遵命。」


  他的心始終無法平靜,燕鯉剛剛的出手,實在是太強,讓他忍不住心驚膽戰。


  這,就是他們的殿主,無人能比!

  解決完刺殺之人,燕鯉彎腰進入馬車,覺得有些氣息不穩。她不易多使用異能,揮霍一空之後恢復較難。


  燕鯉進車后,先是喝了杯酒,又攏眉,「不對,馬車上哪來的酒……」


  她剛剛松下的神經又綳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人拍了拍肩膀,暈了過去。


  身後,是沈折枝的黑衣隱隱在滴血,血落在潔白的地毯上,如此的顯眼。


  他看了看燕鯉,清雋淡雅的目光在她細長的脖頸處停留片刻,又緩緩轉移視線,手一撐,飛快地從馬車裡躍下,整個過程無一人發現,也無任何動靜。


  「咳咳咳……」不知過了多久,受馬車顛簸而醒的燕鯉驀地坐起,直起身,卻是發現剛剛還坐在這裡的黑衣人已沒了影。


  看到這,她的臉上不但沒有陰沉之色,反而是笑得令人眼花繚亂,有了眩暈之感。


  「沈折枝,你這次不殺我,那麼下次,死的就是你。」


  眯起眼,她語氣驟然變冷,手心裡的茶杯瞬間被內力震為粉末消散,她直接褪去外袍,看見肩膀處隱在單薄裡衣下若隱若現的印痕仍在。


  整個隊伍中,只有她能夠威脅到沈折枝,所以沈折枝只需對付她一人即可。方才她沒想到沈折枝會直接乾脆的下毒,再加上那酒本就沒味道,所以一時不察,被暗算了。


  她必須要解身體里的三十種毒素,否則這一次重生也毫無意義。還有沈折枝那時沒說出口的話,一定要搞清楚。


  敢暗算她,不知死活……不論是誰,她都會讓這人付出代價。


  「去蘇國,以凰殿名義遞給蘇國各位皇子皇女一封信,若是他們能夠有膽量通過我的測試,就會有一名凰殿成員輔助他登上那九五至尊。」


  馬車裡,那溫軟的聲音響起,起起伏伏中,不知是落往何處。月影聽到后,應下,吩咐幾名武功不錯的凰殿成員去辦妥此事。


  玩弄天下?


  燕鯉擦去唇邊溢出的血,不,她只是,引蛇出洞。


  ……


  「嗯啊……」


  「三皇子……」


  不和諧的一幕,和諧的聲音卻餘音裊裊不絕於耳,窗外隱匿的黑衣人忍了又忍,還是決定將手中的信射過去,只要這位三皇子看到了即可。


  將手中的信摺疊,驀地用內力射去,接著退下。


  「咻——」


  一封金色的信,直直插到了床邊堂皇華麗的木樑上,床上的人一驚,瞬間被嚇得魂不守舍,定睛一看,卻無人。


  「該死,暗衛都死了嗎!」


  這種事被打斷,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要暴走,床上起身的男子陰沉著臉,一名暗衛翻窗進來,低著頭,抱拳道:「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人呢,給我抓過來,殺了!」殺意凜凜的聲音中暗含著滔天的怒意,男子起身穿衣,一片狼藉的女子已嚇暈,他不耐煩的將衣服蓋住了女子衣不蔽體的身子。


  「恕屬下無能,來人武功高強……」


  只聽嘭的一聲,那個暗衛已被內力衝擊到牆上,腦袋一歪,似是死絕了。


  「一群廢物。」男子俊美的臉上帶著未褪去的潮紅,空氣中荼糜的氣息不散,他轉身,看到了那封堪比入木三分的信。


  微微一驚,這等內力,別說是他的暗衛,就連他,也未必能夠接下。


  沉默不語的將信拔出,拔出時更是驚訝——因為這信將周圍全部掏空,只需輕輕一拔便直接拿出,這不僅僅需要內力不凡,還有對內力的控制力也很強。


  信的周圍用金邊鑲嵌,顯得很是高貴,其他地方又顯得極為簡單,在燭光下隱隱看出紙中的紋路是一頭展翅的九天鳳凰,信上,張揚不羈的幾個字映入眼帘。


  凰殿!


  居然是凰殿!三皇子手一顫,原本怒火中燒的心漸漸平復下來,轉為了激動與期待。


  他顫抖著打開信,信上的內容很清楚,大概就是明日在綰樓,只要能通過凰殿測試的,凰殿會派出一名使者助他登上皇位。


  他們整日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就是為了那萬人之上的位置。


  如今看到這封信,三皇子蘇羽裳面露喜色,閃過一抹對皇位渴望的野心,他一笑,毀去了這封信。


  凰殿,擁有幾百年歷史,紮根於這片大陸,勢力傾軋,說不定國家官員中就有隱藏的凰殿成員,街上的老闆、路邊的乞丐、勾欄院的小倌、江湖上的殺手,都有可能是凰殿之人,居廟堂之高,處江湖之遠,無論何時,凰殿收集情報能力都十分強悍,不僅如此,傳說凰殿受天神眷顧,屹立不倒,那殿主就是下凡歷練的仙人。


  凰殿的能人異士很多,每個成員皆身懷絕技,因為凰殿伸手太長,曾經遭受過幾國的圍剿,但依舊是安然無恙,名聲卻因此壯大不少,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凰殿幫助之下登上皇位的人大有人在,登上皇位想要過河拆橋的人也有,可惜,凰殿卻依舊安然無恙,一兵一卒都未損,反倒是暗殺的那一方死傷慘重。


  曾有多少人想要拉攏凰殿,只可惜,從未成功過,凰殿之人只聽命於一人,那就是很少顯身的凰殿殿主。


  凰殿殿主易容術登峰造極,無人知道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凰殿殿主出現過幾次,但皆以不同的面容以及性別出現。


  有道言,得凰殿援助者,佔盡先機,曉破詭計。


  蘇羽裳攏了攏衣服,消失在月色里。


  「想辦法毀去凰殿傳給各位皇子皇女的信,不讓其他人接收到。」


  「在所不惜!」


  兩句話,丟下,上馬。


  暗衛們出動,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皇宮裡,有一人正在執筆寫著什麼,月色微濃,卻未打擾到他半分,靜靜的坐在那裡,安靜的像一幅畫。


  「閣下站在外面有所不妥,還是先進來吧。」許久,男子抬頭,語氣平淡,放下筆,看向某一處。


  黑衣人微訝,他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這個從小都養尊處優的大皇子居然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不過很快,他就平息了自己的驚訝,顯身,將一封信放於桌上,喑啞難辨的聲音響起:「大皇子,在下並無惡意,這是給您的信,告辭。」


  說完,一個閃身而去。


  蘇得瑾將手中短劍收回,先是看了桌子上的信一眼,並沒有碰它。


  「查查看有沒有毒。」


  「是。」他身邊驀地出現一名蒙面女子,低眉順眼道。


  皇宮的另一處,一個少年睡得很沉,他旁邊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封信,然後,黑影告退。


  還有一名正在沐浴中的女子,正將自己沉入水底練功,驀地,從房頂上射下一封信,女子眼疾手快,用手指夾住,剛想發火,看到了上面明晃晃的凰殿二字。


  她唇角一勾,笑意漫漫。


  這一日終於到來,三皇子的阻攔並沒有給凰殿人員造成什麼困難,他們完成了任務,並彙報給月影。


  燕鯉在馬車內聽的很清楚,微微偏著頭,神色淺淡自若,她輕輕的舒了口氣,漫不經心道:「若是蘇國皇帝知道我這麼明目張胆的擺弄蘇國皇位,恐怕會按捺不住再來殺我幾次。」


  「若是他敢傷殿主一毫,屬下絕對會滅了蘇國。」月影心下一沉,道,聲音里是不掩飾的忠誠和殺氣。


  「你不覺得,『屬下絕對不會讓他傷殿主一分一毫』這句話更好一些?」燕鯉在馬車裡覺得有些不舒服,不管馬車質量再好,路不好,也是會有顛簸的。


  她想了想,自己躍下馬車。


  月影一看,手一抖,「殿主!」


  「出門在外隱藏身份是必要之事,你在凰殿時,沒人教你么?」


  燕鯉自顧自的往前走,頭也不回,溫軟輕柔的語氣里夾雜了一分青墨般的涼意。


  月影一聽,低下了頭,神色略微慚愧,「請少爺責罰。」


  「事不過三,走吧。」燕鯉走了幾步突然頓住,她拍拍手,後方響起幾聲爆炸,凰殿成員回頭一看,只看見了幾具完整的屍體。


  心下一緊,他們甚至沒發現那群殺手,而殿主不僅發現了,還直接幹掉了對方,不給一絲反應的餘地。


  「罪過罪過啊,我本不想再造殺孽……」她腳步不慢,一步一步,走到前方時,手指一勾,那藏匿於樹中隱藏身形的蒙面人便被她一把吸入手心,再一瞬間,她纖細的手指捏著對方的脖子。


  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本不該露出這般古井無波的淡漠神色。


  「誰派你來的?」尾音勾人,引人遐想,好似能夠吸入一切,水中潺潺而過,留下的,是餘音繞梁。


  月影皺眉,覺得殿主此舉不會那麼簡單。


  「是……是綰樓樓主白綢綰。」暗衛似乎眼裡變得黯淡無光起來,空洞而無物。


  「她打算怎麼做?」


  「試探一下傳說中的凰殿殿主是否浪得虛名……」


  燕鯉聞言,伸手直接將此人內力用異能摧毀消化,然後手心裡白光微閃,消除了他的所有記憶。


  「白綢綰?真是無趣,跳樑小丑罷了。」燕鯉扔下蒙面人,拿出手帕細細的擦了擦手,對於白綢綰知道她的身份也未加以好奇。


  不過,若不是剛才那人不是死士,她也懶得親自動手,就算嘴裡有毒藥又如何,只要此人不死,她便可以救回來。


  眸光微動,如果她對異能運用的再純熟許,說不定能解了身上的毒,不過,她身上的毒太多了,一一清除很是麻煩。


  「天下第一公子是誰?」


  燕鯉的臉隱隱看不清楚,一身白衣顏色很淡,也乾淨的很,眼底濃色加深,似乎在想著什麼。


  「回少爺,天下第一公子,單名一個字嫿,別人稱他為公子嫿。」


  「美人如畫?不懂欣賞的一群人。」燕鯉微微笑了笑,腳步踏在地上,無聲勝有聲,那一頭青絲被簡單束起,露出的脖頸宛如天空之中懸空的明月,朦朧,清色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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