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陰魂不散
「閣下,請允許我彙報給司嶺大人。」農夫向守在殿口之人抱抱拳,得到了認可,才神色恭敬的走進宮殿。
「司嶺……」
聽到這句話,原本昏迷的燕鯉像是被澆了一頭冷水,清醒了一些,她一怔,瞳孔縮了縮。
是她重生時隔沒多久,還是司嶺……也有了特殊之力?不然,司嶺怎還會活著?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她從來都不會認為這世上就自己一個有異能。
司嶺,凰殿水護法,地位僅在副殿主之下。
燕鯉隱隱覺得天要變了,她旁邊的少年眼底劃過不著痕迹的暗光,看向那暗色宮殿。
「我現在真想殺了你。」燕鯉看他的目光便知道他又在盤算什麼,不由得冷聲道。
她一向不喜歡遮掩,也沒什麼耐心,當然,能讓她遮掩有耐心的,一般情況下她會選擇殺了這種人,以免防礙到自己。
沈暨笑了笑,不做答。
「給我安分點,否則我廢了你。」燕鯉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手中似乎蘊含著什麼力量,讓毒素不侵入自己的身體,反而是讓沈暨的肩膀漸漸變得纖瘦。
不對,那是脫去了肉,只剩下骨!
燕鯉對人一向比較狠,以沈暨的所作所為,他早已被判死刑,要不是留著他有用,燕鯉的確想殺了他,留著也是禍害,說不定此刻不殺,以後便是一勁敵。
她修身養性少作殺孽,那也是因人而異。
「你骨頭還挺硬。」放開手,燕鯉儘管是殺氣滿滿,但也不能做出太過分的事,誰知道這傢伙又會有什麼招數在等著她。
等她恢復武功就不必這麼畏頭畏尾。
沈暨的黑衣即使染了血也看不明顯,整個過程,他連眉頭都沒皺,只是輕輕一拂衣袖,拂過肩膀,那傷似乎都在以肉眼速度癒合。
燕鯉看不清黑衣裡面的狀況,但是她可以感受得到,她知道這個世界十分詭異神奇,但是,在眨眼之間癒合一個可以說是重傷的傷口,還是有些驚人。
這個少年修鍊的武功太高級,或者他身懷絕技。
「讓我受傷的人,下場都很慘。」似乎只是簡單闡述,沈暨站在原地,平靜的看著前方。
燕鯉不以為意,讓他受傷又如何,不僅讓他痛,讓他出血,她還想要讓他死。
三世生存,讓她有些情感已經麻木,若是說燕鯉已不是一個擁有正常觀念的人,也是可以這麼判斷。
「閣下,請您跟我走一趟。」這一次來的人不是那個農夫,而是一個氣質不凡的男子,衣衫華貴,舉止大方。
燕鯉點頭,剛要前進,又看向沈暨,微笑,「想進去嗎?」
沈暨不答,也不笑,只是淡如水的看著燕鯉,燕鯉的視線在不知不覺中移開,她發現自己很不願意對上他的目光。
於是,一把拽住沈暨,往前走去,「也罷,世人對於美人向來都是寬容的,我既是世人之一粟,也擁有對應的寬鬆之心,帶上你也未嘗不可,好歹賞心悅目。」
她說著,沈暨也沒有反抗,看樣子乖順至極。但燕鯉知道此人絕不會聽天由命,他身上有一股君臨天下的王者之風,雖隱藏很深,但活了這麼久的她又怎會看不出,沈暨的身份絕對不僅僅是個天師。
只是,沈暨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少年,可她卻不一樣!
身為凰殿的殿主,沒有本事也就建不了凰殿,說不定早被陷害致死。
司嶺怎麼會出現在凰殿分據點呢?司嶺出現在分據點,是天意所致,還是巧合有事。
正當燕鯉若有所思時,一個錦色身影出現,在想要接近她時,又驀地頓住,目光深沉的看向被燕鯉拽著的沈暨,沈暨不避不閃,對來人輕輕一笑。
燕鯉抬頭,便是知道了來人為誰,「我回來了,召集凰殿七護法,將近日的任務結果彙報給我。」
她說著,眸光一閃,果然是司嶺,他的容貌一分不變,依舊清雅堅韌。
「時隔……多久?」燕鯉低聲問道。
司嶺用眼神詢問燕鯉她旁邊的少年是誰,緊抿著唇,有種如臨大敵的模樣,手緊緊握起。
「他……」燕鯉瞥了沈暨一眼,剛要開口,卻被沈暨搶先答道:「我是鯉兒的未婚夫。」
聽了這話,暗中,燕鯉拽著沈暨的手用了幾分力,不過由於她此時發燒,頭上又受了傷,那力道就跟撓痒痒沒什麼區別。
突然想起自己還拽著沈暨的手,燕鯉閃電般收回手,也沒反駁沈暨的話。
「殿主!」司嶺還想說些什麼,燕鯉眸光一冷,她對屬下十分寬厚,但這並不代表她縱容,「先把事情告訴我,再去令罰!」
司嶺面色一僵,看燕鯉臉色不太好,有些擔憂,低下頭回答:「回殿主,距時已時隔一百年。」一頓,接著道:「我這就去通知各位護法來偏殿集合。」
「一百年……」
離她上一世,已經過了一百年了嗎?
燕鯉來了絲興趣,「你怎麼還活著?」
雖然這樣問的確太過直接,但司嶺已經習慣了這種清脆直接的話語,又看了看沈暨,閉嘴不言。
看出了司嶺的意圖,燕鯉道:「你現在用內力傳音也無用,我無內力,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燕鯉揉了揉太陽穴,指向沈暨,「找幾個人看著他,最好別與他對視,這個人的武功十分古怪,以我的眼力暫時也窺探不出。」
聽了燕鯉的這句話,司嶺便對沈暨提高了警惕,不再揣摩他們之間的關係,而是先讓人去通知幾位護法,然後讓幾人守在沈暨旁邊。
看到這,似是滿意,燕鯉點了點頭,跟著司嶺來到了密室。
「殿主,你的內力我已經存入了水晶之中,只有你能夠吸收,旁人若是想要強行吸收,只會爆體而亡。」司嶺恭敬的站在一旁,始終低著頭,神色尊敬。
「很好。」燕鯉看了看手中巴掌大的水晶球,很難讓人相信這是自己幾世加起來的內力,她若是掌握不好,很容易先爆體而亡的是她自己。
不過,這本就是自己的內力,她再清楚不過。
「我中了一種毒,叫做封命,可有辦法解?」燕鯉現在已經沒多少時間配置解藥,她大概摸清了這種毒的配方,可是對於解藥還是頭緒全無。
司嶺已經異於常人,或許可以問問他。
「殿主,是那個黑衣少年下的毒?」腦袋聰明的司嶺很快就相出了原因,目光中殺氣一現,「請殿主責罰,司嶺無能,封命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
「無礙,那我就逼他解毒。」未等司嶺勸燕鯉暫時不要吸收內力,燕鯉已經捏碎了水晶,源源不斷的內力湧入她的體內。
「殿主!」司嶺重重嘆息,事已至此,一旦吸收了內力便不能停下,否則性命不保,及此,司嶺為燕鯉護法,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等燕鯉吸收完內力出來后她的傷已經痊癒,她用內力壓制住了毒性,不過這也是暫時的,當務之急是解毒。
「參見殿主!」
幾個人已等候多時,看到燕鯉,齊刷刷單膝下跪,聲音中有著激動的顫抖。
能夠見到傳說中的殿主,他們怎能不興奮!
「無需多禮,將你們的任務結果彙報於我。」燕鯉坐下,撐著下巴,神色有些慵懶,那張未長成的臉已經有了驚心動魄的味道。
「啟稟殿主,火的任務是拿下燕國天師的命,正在執行中,目前未有進展。」
「撤去這個任務,不要因為銀子而丟了小命,完不完成任務是小,丟了命可就是失去一切,燕國天師的命交給我即可。」燕鯉淡淡說道。
燕國天師?不就正在這裡么,沈暨狡猾的很,多少人想殺他都是無功而返,同樣,他自身的武功也很高,不值得冒險。
「屬下明白,多謝殿主。」火護法答道。
接下來,有任務進行中的,也有任務完成的,總之沒什麼大事,燕鯉起身,突然想起一件事,「副殿主呢?」
一般情況下,副殿主都是由凰殿上下選舉產生,若是她任命也行,只是,這個位置可不能缺少。
燕鯉低垂著眉眼,看到下方的那幾位護法,勾唇輕輕一笑。
凰殿內部,真是越來越亂了呢。
燕鯉也知道自己頂著一張未及笄的面容,很難讓人信服,她斂去思緒,看向司嶺。
司嶺拱手,「回殿主,副殿主去了蘇國。」
「嗯。」燕鯉聞言點頭,讓幾人先離開。
她走下台階,命人去打水,她幾天沒沐浴,覺得這個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司嶺很體貼的幫她帶到殿主的住處,該有的都有,一樣不少,燕鯉不喜歡別人伺候,便自己一人來到溫泉處,伸手去解衣服。
她動作一頓,驀地伸手,一股內力沖向房梁,「出來。」
因為這裡是她住的地方,不想讓殘木弄髒了水,所以她只用了三分實力,只見黑色衣角一飄,一個人出現在她的眼前。
燕鯉現在真想把他那張好看的臉塞進水裡洗一洗,「沒看過女子洗澡?還是說沈公子覺得自己面目很寬,很有資格么?」
話里話外都在說沈暨臉皮厚,語氣溫軟卻處處透露譏諷。
「沒有。」也不知道說的是沒看過女子洗澡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資格。
她知道自己單拼武功還打不過沈暨,她雖然將內力吸收了,但還不能完全化為己用。深吸了一口氣,開口:「你給我滾出去。」
「我也幾天沒沐浴。」似笑非笑,沈暨的身上依舊是纖塵不染,乾淨的讓燕鯉都想將他踩在腳下。
「這是凰令,拿著它可以暫時讓凰殿成員聽命於你。」燕鯉扔給沈暨一張透明令牌,被他輕巧接住,眼眸微眯,幾縷髮絲垂下,顯得他秀色可餐。
燕鯉敢給他也是有原因的,凰令只能讓凰殿成員做一些最基本的事,也就是說,無法實質性的派凰殿成員去做事,不過,讓他們打水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她現在根本不想看到他,看一眼便覺得多餘,一看到就心煩意亂,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燕鯉只想修身養性。
她一回來,估計各大勢力都會得到了消息,到時候免不了一場龍爭虎鬥,魚龍混雜,刺殺無數,兵刃相接,多少人想要拉攏或者剷除掉凰殿成員她並不清楚,總之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