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拜師修習(二)

  化仙台何時就有了這般天姿絕世之人？

  葉諒只覺得……驚，心，動，魄！

  他緩緩抬頭，為世間鍍上一層光暈，目光至處，萬丈悲憫。他放落棋子，舉手投足渾然天成的風姿，不容人心生褻瀆。

  漸漸近了，便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經卷書香，那經卷書香里，攜著他刻在骨子裡的仁慈。

  葉諒像是天生反骨一樣，突然就對他這種悲憫感到不喜。也不知道是覺得他的悲憫太虛偽，還是不喜歡他和梅應鈺那相似的品質，亦或兩者皆有。

  葉諒語氣輕蔑地問道：「你便是父王為本殿挑選的師父？」

  這話中的刻薄就連葉諒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頓時就產生了幾分愧疚，卻在看見他眼裡的悲憫之後瞬間又消失殆盡。

  葉千澤沒有計較，溫和說道：「你我有師徒緣分。」

  葉諒聳聳肩，問道：「倘若本殿與仙人沒有這師徒緣分，仙人是否便不會搭理本殿？」

  葉千澤搖搖頭，說道：「有緣是好事，即使無緣也不會對殿下失禮。」

  葉諒搖搖手指，說道：「非也！非也！本殿問的不是你會不會失禮的問題。這麼說吧，即使本殿與仙人沒有師徒緣分，也總會有人與仙人有師徒緣分，也總會有人與本殿有師徒緣分，這不能用好壞評判，本殿只在意——」

  「在仙人眼裡，究竟是本殿是仙人的徒兒，還是說本殿只是仙人的徒兒？」

  這話問的，極是刁鑽。

  前者，是感情的紐帶；後者，則是順從緣分，無所謂這個徒兒究竟是不是葉諒。

  葉千澤面不改色地說道：「那還需要看這師徒之情能有多深。你我初次見面，自然於我而言殿下便只是我的徒兒；然日久天長，師徒情深，殿下便是我的徒兒。」

  葉諒又聳了聳肩，說道：「既然你我尚且只是初次見面，沒有非卿不可，那本殿想換一個師父也不過分吧？而且，本殿如此無禮，想來仙人也是對本殿厭煩之至，如此仙人也可以挑選一個更加稱心如意的徒兒。」

  葉千澤好笑地搖搖頭，說道：「我既然位列仙君，又豈會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反而殿下舌燦蓮花，見解獨到，令我讚歎，要論稱心如意，非殿下莫屬。」

  葉諒刁難說道：「仙人是滿意了，可是本殿卻不大滿意什麼緣分之說，反而倒是更想換一個師父。」

  葉千澤思慮片刻，說道：「殿下一看就是隨性之人，自然不會被什麼宿命所束縛。可是，倘若因為要跟宿命對著干，而違背自己的意願，那豈不是南轅北轍、背道而馳、捨本逐末了？」

  葉諒的興緻油然而生，說道：「既然如此，給你三天時間。倘若三天之內，仙人無法讓本殿認可，那這個師父，本殿可就是非換不可了！」

  葉千澤目露笑意，說道：「好。」

  葉諒又問：「本殿還不知道仙人名諱？」

  葉千澤說道：「千澤仙君……葉千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