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黃昏之時

  太陽漸漸西斜，藍紫色的天空彷彿一片深藍的大海，籠罩在翡冷翠上空，為紅色的房頂刷上一層藍。


  葉言和蘇顏兩人來到喬托爾鐘樓下方，但很遺憾，這裡並不對外開放，也就是說，他們並無法上去。這也就意味著，謎題就要到此中斷了。


  蘇顏聳聳肩，無奈的一笑：「好啦，看來遊戲到此結束了。」


  葉言則搖搖頭，對方明顯是當地人，不可能不知道喬托爾鐘樓在這個幾個月並不對外開放，若非葉言從一開始就猜錯的話，那麼就只有——對方將這個也作為了謎題的一部分。


  他們要怎樣進入鐘樓，這亦是需要考量的。


  葉言嘿然一笑：「我若嚮往，天下我亦可往。」


  「這個喬托爾鐘樓雖然不對外開放，可是樓底的大門並沒有鎖，只是一個老者再看守，他並非時刻盯著大門，只要我們夠快，他的視線就追不上我們。」葉言緩緩說，「就算被他發現了，我還有許多方法可以進入這鐘樓。」


  「哼哼，偷香竊玉葉司機？」蘇顏的眼神有點危險。


  葉言渾身一顫：「沒有，除了想偷你，我可沒想進過別的門。」


  「呸！葉言你越來越流氓了。」蘇顏俏臉微紅，揮舞著粉拳嬌羞的捶打著他的肩膀。


  葉言微微沉默，莫非真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我哪有……好啦，我剛剛觀察到這個老不正經的，時不時會眺望對面買水果的漂亮女孩，每次都挺長時間的，所以我們只要抓住機會跑進去就好了。」葉言指了指鐘樓外坐在一個小亭子里的老人說。


  蘇顏點了點頭，忽然察覺有什麼不對：「那你怎麼知道的？」


  「哦，因為我剛才也看了幾眼。」


  「……」


  於是兩人就這樣等了幾分鐘，終於找到機會，水果店的漂亮女老闆出來望了一會，老人很快就將視線放過去，這個時候，葉言飛快的抱起蘇顏，腳下生風，卻彷彿輕若浮毛，悄無聲息的掠過門口的亭子，進入鐘樓。


  整個過程只花了不到4秒鐘，可謂快若閃電，老者一心注意對面的漂亮妹子，哪裡能夠察覺到。


  甚至就連蘇顏都沒有反應過來，此刻她被葉言以公主抱的姿勢抱在懷裡，葉言低頭看了一眼蘇顏，後者眨了眨美眸，顯然才反應過來，絕美的臉上立刻浮現一縷縷紅粉，美不勝收。


  葉言將蘇顏放下來，撓了撓頭，說：「我們上去吧。」


  「嗯嗯。」


  於是，兩人沿著古老的樓梯，緩緩向上。喬托爾鐘樓約有14米見方、84米高，是附近教堂的附屬建築。整體上也是哥特式風格，是中世紀時期的作品。鐘樓外部，主體顏色為白色，輔以紅色、墨綠等線條；上刻有許多藝術圖畫，以及精緻的花紋；在中部往上，開始設置有橢圓加長方形的窗戶，若葉言想要攀爬上去的話，窗戶附近是個很好的著力點。


  走在這古老的建築當中，蘇顏撫摸著斑駁的牆體，木質樓梯嘎吱嘎吱作響，彷彿依稀能看見當年建造者沿著這狹長的樓梯，帶著欣喜之情，緩緩走上最高處，俯瞰翡冷翠的場景。


  八十四米的高樓，且樓梯不是很符合人體工程學，故而蘇顏走起來特別累，葉言看了有些心疼，說：「要不我背著你走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啦。」蘇顏明顯有些羞澀了。


  「那公主抱？」葉言反問。


  「糟糕……這是心動的感覺。」蘇顏試圖說些俏皮話緩解一下自己的臉紅。


  葉言一臉無語，在一處轉角處微微下蹲，讓蘇顏趴上來，小女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帶著紅暈伏在了葉言的背上。立刻，葉言便感覺到兩團柔軟擠壓這背部，讓他一陣熱血翻滾，糟糕……這是不妙的感覺。


  葉言咬著牙，十分穩健的向上爬，但即使是這樣，那蘇顏柔軟的身軀依舊摩擦著他的背部，這種感覺讓人痛並快樂著。


  葉言如今的腳程很快，加上各項屬性都提升很大，大地與山之力的光環加持，始終讓他體能保持在最完美的狀態，而且蘇顏真的很輕，故而這上樓梯卻是一點都不累了。


  但這短短的路程，卻讓葉言十分難熬，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要喚醒沉睡在身體內的金箍棒，做一回齊天大聖了。


  好在，最終葉言還是堅韌的挺了過來，已經上到了最高處了。


  喬托爾鐘樓頂部是一個穹頂，在邊角處留有弧形的石柱支撐穹頂。而四面則留出了空間，用以觀察翡冷翠四周。


  如今正值日落，從這難得的84米的高塔望去，翡冷翠的美景盡收於眼底；連綿起伏的紅色房頂裹上深藍色，如海底的山脈；白牆反射著璀璨的燈光，是珊瑚；遠處的山脈如一頭頭來自荒古的巨獸；河流穿過翡冷翠，如沉入水中的銀河。


  「好美啊。」蘇顏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遠方，似乎想要將其盡收於眼底，永遠的珍藏。


  「是啊……」葉言拿出手機，悄悄拍下了蘇顏的側顏，將其設置為桌面壁紙，然後默默收起來。


  「那麼，最後一句『取走光輝殘存的美麗』，到底該如何解呢？」葉言沒有打擾蘇顏看美景的興緻，而是自己低頭喃喃自語。


  身在鐘樓，如何取走遠處光輝所殘存之物，光輝乃可見而不可觸摸之物，它只停留在你的手掌心，卻絕不會被你握住；便是何為殘存的美麗，葉言仍然一無所知。


  北歐的日落，似乎比其他地方來的快一些，星光閃爍於天空，遠處夕陽就要僅剩餘一點兒光輝，戀戀不捨得與著世界告別，而月亮則依然在追趕著太陽的步伐，這兩者，如一對求而不得的戀人。


  葉言抬起頭，在這個位置，西方太陽落山之處，那僅存的光輝被教堂的頂尖遮掩住。儘管仍殘存一絲光輝，可在葉言的位置，光輝已然被遮住了。


  「取走光輝殘存的美麗，取走光輝殘存的美麗……原來如此，我終於懂了！」


  葉言深吸一口氣，不由得一笑，那麼這一場隔空的比試，他勝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