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陸遠真實身份大起底
問完后,她覺得自己捧著石頭的手都在顫抖。
她看著石頭再次發出瑩瑩的光,然後說了一句有點長度的話。
她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伊莎。明知道伊莎會翻譯給她聽,她還是看起來那麼可憐兮兮。
伊莎並不知道她內心的翻騰,還是照著石頭說的話,又用她能理解的德語說了一遍:——
「國家,安全,二次激活,永遠不,正常人。」
看來,伊莎已經把自己理解範圍內的德語都說出來了。
天妍的心還在狂跳,真相就這樣呼之欲出了嗎?
陸遠是帶著特殊身份和使命的人,恐怕這個身份連陸坤都不知道。
天妍曾經在反間小說和電影中看到過這樣的人,但是沒想到,自己的身邊就有一個,而且是曾經那麼親密的枕邊人!
她把這幾個關鍵詞說給唐逸聽,唐逸很快拼湊出了陸遠的真實身份和行為邏輯。
陸遠,一定是zf的人,但是是以保護國家安全為己任的外圍偽裝人員。他曾經應該執行過任務,否則天妍不可能看到他在江邊殺人。由此看來,他殺的人也不是普通人,而是應該被處決但又不方便走正常法律流程的人。比如,背有血債的貪官;比如,神出鬼沒導致取證困難的毒梟。但是那之後,陸遠的記憶和身份都被刻意封禁了。封禁身份很簡單,他本就是陸坤的獨子,回到一個商業的身份並不難;而封禁記憶,八成跟他提到的香港車禍有關。
國-安人員?這是天妍曾經完全沒想到的。所以,他在江邊的殺人,也是在執行任務?所以,他自己是真的不記得殺過人,因為記憶被抹去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還是要走?不是已經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嗎?
唐逸解釋道:「石頭不是說過二次激活嗎?或許,像陸遠這樣的人,是zf留下的一顆閑子,如果沒有遇到意外,他可以永遠不被激活,就跟正常人一樣生活了,但是,這次大概遇到了事情,他得重新回歸以前的身份,去執行特殊任務。而第二次的激活之後,他應該就永遠不能恢復正常的生活了。」
「為什麼?」
「因為他已經回到既定的軌道,重新具備了利用價值。」
「為什麼偏偏是他?」天妍喃喃地說。她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陸遠,他最近做過一次手術,難道這個手術就是為了重新激活他的記憶?
「zf層面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追問。」唐逸看著她,有些心疼,「丫頭,你現在知道真相了,心裡能好受一點了嗎?」
「他也會忘了我,對吧?」
「至少現在他還沒有忘,否則昨晚就不會……」唐逸沒有說下去。昨晚,他知道這丫頭跟著陸遠走了,他也能想象到發生了什麼。
天妍獃獃地站著。科技如此發達,可以隨意抹去或者植入一段記憶,自己的感情又算得了什麼?也許有一天,陸遠會忘了她,忘了陸家,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可是,他願意嗎?是什麼樣的力量支撐著他去做這樣的人?
「所以,他這次的恢復記憶和身份,就是為了去殺顧忠義?」天妍又問。
「顧忠義這個人的罪名罄竹難書,」唐逸說,「但是,他是一個極其精明的人,懂得利用法律的真空地帶。大概zf層面已經不能再容他存活於世了。」
「陸遠一個人,可以嗎?」
「他們自然有周密的安排,這個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
「所以,其實我也不用拉著我這點三腳貓工夫的特異功能出手了?」
「理論上講是這樣。」唐逸擔憂地看著她,「丫頭,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你要好好的。」
「對不起學長,讓你擔心了。」她說,「我會的。」
-
滇緬密林中的一間隱蔽的小屋裡。
一張簡陋的辦公桌,桌后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
桌前一米遠的距離,站著一名身穿黑西裝的年輕男子,顏值堪比明星。
中年男人以欣賞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靈狐,好久不見。」
年輕男子——也就是陸遠——恭敬地站著:「狼王,好久不見。」
狼王真名梅江,代號狼王,是陸遠執行特殊任務時單線聯繫的上線。
陸遠曾是他培養的最優秀的部下,執行任務神不知鬼不覺,從未失手過。從大學時期開始,陸遠就因為敏銳的判斷力被組織選中,在完成學業期間秘密完成了一系列高強度高難度的培訓,大學畢業后,陸遠一邊以商人身份掩飾自己,一邊為組織效力,見招拆招,見鬼打鬼,是組織內部威名赫赫的「靈狐」。
梅江本想讓陸遠一直以這樣的方式幹下去,沒想到過程中出了漏子。陸遠用來掩飾自己的商人身份,並不是用的陸家的公司,而是自己重新架構的一家公司,這家公司不僅是行商的場所,也是陸遠和本小組其他人員秘密聯絡的場所。
在當時,公司經營良好,業務做得很大,投資也伸向了各個領域。就在一切風生水起之時,dang內各組織內部的派系鬥爭也在白熱化,殃及到陸遠的公司。事情的起因只是有人投訴他的醫藥公司,說吃藥把人給吃死了。陸遠起先沒有在意,因為吃藥吃死人這種事不能隨便說,必須得有依據,所以他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接受調查。
事實上,這是對手派系有預謀的打擊,走正常流程必然吃虧。藥廠的廠長不知受了何人攛掇,攜款潛逃;醫藥公司的財務不知道受了何人好處,偽造事實舉報公司賬務有問題……事情不斷發展惡化,陸遠意識到這是一起陰謀的時候已經晚了,他被抓捕到著名的宋城監獄。
在宋城監獄關押了20天,對方叫他吐出公司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陸遠知道,這是赤裸裸的派系鬥爭,自己死了不要緊,不能讓身後的人被殃及。他的上面有梅江,梅江的上面有大領導,大領導的身後還有曾經為國家存亡流血流汗的戰功赫赫的老領導。他什麼都不能說,這本來就是一起冤假錯案,他哪怕是死,也不能害了別人。
在牢中,關押他的工作人員用盡各種辦法打擊他,羞辱他,試圖摧毀他的意志。他吃過最污穢的東西,受過最不公的拳腳相加,還被專機帶到刑場去看過一個死刑犯被注射行刑的過程……他記得當時,他站在那個死刑犯面前,遞給對方一支煙。死刑犯抽上煙對他說:「還是活著好啊,該說啥的,就說了吧。」
他當時的回答是:「咱倆都差不多,我也說不清啥時候就來找你了。」
半個小時后,死刑犯被注射致死。
用盡了各種方法的對手最終沒能摧毀他。他一個人扛了20天,什麼也沒說。
此事,老領導聽在耳里,記在心上。當時的情形,敵強我弱,不能硬碰硬,但是總歸把他從宋城監獄救出來了。
出來之後,老領導託人給他帶話:「這一切,你就當是個夢。以後你就是個清白的商人了。」
他知道這是老領導的恩情,叫他回歸正常人的生活。他的檔案中所有的敏感部分被抹掉,他曾經用來聯絡的公司不復存在,他逐漸開始接手陸家的產業……沒過多久,他在香港出了車禍,昏迷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