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母親的真相
離開父親的住所，天妍心裡有很多猜測。他的母親汪逐月，有超常的占卜才能，曾經毫無徵兆地離開他們父女，還遭遇過戀人的背叛，現在又在印度向自己的導師發出信號。她想見母親，可現在並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正派還是反派。想到美麗無比的母親有可能就是幕後的終極大boss，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充滿了小說般的魔幻。
在真相似乎即將水落石出的時候，她獲得了一個去德國的機會。可是現在，她很想放棄這個機會，直接去印度弄個明白。
把這一切講給陸遠聽時，陸遠當時就驚了：「莫非這一切都是你母親在主宰？虎毒還不食子呢，她不管要害誰，也不應該害到你的頭上呀！」
「我對母親的印象，已經很淡了，我也不知道她這樣做是什麼意思。況且，導師也說了，有可能母親並不是操縱這一切的人，她只是受害者。」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陸遠用的詞不是「你」，而是「我們」。
「我其實很想辭職，到印度去找母親，找學長。」
「那我陪你去。」陸遠說，「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導師很快就要回德國了，我想帶你去見見她，也向她問問我的疑惑。」
於是在機場，陸遠見到了天妍的占星導師沈靈如。這是一個長得和他父親的畫中女子有幾分神似的女人，五官不如汪逐月精緻，但是身材高挑瘦削，一舉一動充滿神韻和神秘氣息。
陸遠不由得感嘆，自己也算是個幸運的人，借天妍的緣分，見識到的都是不一般的女人。比如眼前這位導師，就好像是一位來自遠古的女巫。這時沈靈如也在打量陸遠，面前的這個男孩子英俊帥氣，比起唐逸，少了幾分儒雅，卻多了霸氣。
一番寒暄之後，沈靈如說了一句讓陸遠驚得睜大眼睛的話：「你現在不要陪天妍印度，我也不會讓她一個人自己去。」
「為什麼？您怎麼知道我想……」
沈靈如微微一笑：「別忘了我的職業。另外，我有些話想單獨對天妍說。」
站在一旁的天妍看了看錶：「老師，還來得及嗎？」
「沒問題，來陪我喝杯咖啡。」
機場的咖啡廳里人並不少，但正因為每桌上都坐著人，每桌的人都在說話，所以大家的聲音嘈嘈嚷嚷，組成了一股聲浪，這股聲浪足以掩蓋天妍和導師壓低聲音的密談。
「老師，我現在為什麼不能去印度？」天妍迫不及待地問。
「你總歸是要去的，但是在你去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你再做決定。」
「什麼事？」
沈靈如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我離開印度之後，你母親又給我打過電話。我們聊了整整一夜。」
天妍聽到這句話，突然很緊張，她不敢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導師，聽她繼續說下去。
沈靈如接著說：「天妍，我必須讓你知道，迦葉七香草的法術，又復活了。」
「所以就是我媽媽她……」天妍的心突突直跳。
「對，」沈靈如艱難的說，「你媽媽美貌和智慧兼具，如果她的眼光能夠放遠一點，格局放大一點，可以做很多好事。」
「所以我媽媽一直在研究迦葉七香草的法術，幫人改變命運，對嗎？」
「最初，她只是為了報復那個負心郎。」
「陸坤？」天妍想了想，「感情的事情哪有絕對的對錯，何況我爸爸對她那麼好。」
「你聽我說完，」沈靈如說，「其實你媽媽離開你們父女之後，到德國來找過我。她說，她要學習各種各樣的占卜術。她那麼美，那麼溫婉的樣子，會讓人覺得如果不教給她，就太不通情理。何況，我們畢竟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所以他從我父親那裡學了易經，又從您這裡學了占星？」
「你媽媽真的很有天賦，只是，可惜了。」
天妍想起，父親也說過同樣的話，媽媽在這方面實在是很有靈氣。
「老師，你們徹夜長談，都說了些什麼？」
「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一開始，你媽媽可以說是一個很極端的少女，學習各種占卜之事，僅僅是為了報復她認為背叛了她的男人。」
「大概，我媽長得好看，所以心高氣傲，容易走極端。」天妍嘆了口氣。
「後來她就不再只是滿足於算命了，她想主宰別人的命運。」
「這是她告訴您的嗎？」
「是。」
沈靈如的腦海中又想起那天晚上沈韻如，也就是汪逐月，對她說過的話：「你占卜的水平再高又能如何？不管是命好的，命差的，他們都只能是那樣。這樣的占卜有什麼意思？你研究占星研究了一輩子，難道就不想做學界第一人？」
沈靈如當時的回答是：「命運關係到因果和業力，我們不能也不應該用外力去改變它。每一個人的人生，都是命運與自由意志互相交織而成，我們要做的不是改變命運，而是在命的範圍之內，用自由意志讓自己的人生更豐滿。」
天妍聽到這裡，不由得讚歎道：「老師，您說的太對了！」
「你應該叫我一聲小姨。」看著面前這個既是得意門生，又是侄女的女孩，沈靈如心裡有一股暖意，「你繼承了你母親的美貌和智慧，但沒有她的極端，你可以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您既然知道我媽媽已經走火入魔了，為什麼不讓我們去印度找她呢？」天妍問道。
「對，我知道你想去印度找她，我和你一樣想去。但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去。」
「為什麼？」
「你剛才說的對，她已經走火入魔。所以，她不再是你的母親了，現在的她是個魔女。」
「所以從那個恐怖的電話開始，她就一直在害我？」
「她不會要你的命，但是，她認識的占星師不多，一旦知道，她就想讓別人為自己所用。」
「跟她一起去控制別人的性命嗎？」
「很多人去印度見她之後，命運真的發生了改變，別人仰視她，朝拜她，為了達到目的，並不在意自己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人類的慾望永無休止。」天妍說。
「你母親已經太享受這種俯瞰眾生的感覺了，她說，她不但要做學界第一人，還要做全世界的第一人。她要掌握所有人的命運，預測，改變，顛覆。」
「她瘋了！」
「除了占卜，她還學會了各種各樣的巫蠱法術。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根本奈何不了她，如果去印度，只能是自投羅網。一旦我們被她控制，她就可以向整個學界宣稱，我們是她的人了。」
「這太可怕了，如果她已經覺得自己法力無邊，為什麼還需要我們去跟她聯手？」
「就像古人那樣招攬門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
「我不會答應她的。」
「如果我們被她控制了，後面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解釋清楚的。話語權在她手裡，你百口莫辯。我不想給學界抹黑，而你，近期還有一場劫難。」
「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