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誰動了監控器？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探6個人的呼吸和脈搏，還好，還好，他們都活著。陸遠連推帶拉，6個人睡眼惺忪地醒了過來，就像剛睡了一覺。


  「少……少爺。」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陸遠問。


  其中一個揉著太陽穴，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我們本來和平時一樣，各自負責各自的監控，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然後，您就把我們叫醒了。」


  「在你們昏睡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剛才回答的人想了想：「沒有，就好像……覺得特別困。對了，監控……監控上好像……好像……」


  「好像怎麼樣？」天妍快急死了。


  「好像屏幕跳了幾下。」


  另一個工作人員也想到了什麼：「對，我記得，屏幕里的東西在晃動，後面的事情我就不記得了。」


  「小江，你說什麼東西在晃動？」陸遠問他。


  「我監控的一個屏幕是書房的窗戶……」


  「書房！？」天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陸遠輕輕撫住天妍的肩，示意她先不要說話。那個叫小江的工作人員接著說：「是啊，書房的窗戶在屏幕上居然像是在動，我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再仔細看了一下屏幕，確實在動，感覺像是在……變形？我也說不好，要不你們自己看看吧。」


  一句話提醒了還在震驚中的兩人。陸遠忙叫他調出記錄，查看書房的門和窗戶的監控。


  小江坐在操作台前麻利地掀動按鈕，不一會兒，兩個屏幕上開始回顧之前的情形——


  唐逸和鄭源一在一個女傭的帶領下進了書房，女傭出門，順手把書房的門關上。一切正常。書房的窗戶開了一扇，但是靜悄悄，沒有變化。


  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天妍和陸遠的眼睛始終不敢離開兩個屏幕，而兩個屏幕上的圖像——門和窗，安靜得像一幅畫。


  第35分鐘……40分鐘……天妍覺得眼睛又干又澀，忍不住輕輕用手揉了揉。就在她揉眼睛的一瞬間，也就是監控時間到第43分鐘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兩個屏幕里的畫面同時消失，屏幕一瞬間變成了滿屏雪花！

  天妍使勁揉眼睛，兩個屏幕依然像電視頻道被切斷了信號似的，一片雪花，而屏幕右上方的計時器還在繼續工作，時間從第43分鐘一直走到了第50分鐘！


  陸遠也驚呆了。但是他沒有時間理會這巨大的驚異，而是繼續盯著雪花屏幕，一直到計時器走到第50分鐘——


  然後，兩個屏幕居然又恢復了正常！

  門還是那扇門，窗也還是那片窗，一動不動。再過了一會兒，屏幕上看到了天妍和陸遠進書房，那時候，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過了……


  「好了小江，就看到這兒吧。你們繼續工作，辛苦了。」


  「好的，少爺。」


  再次回到陸遠的書房，兩人都疲憊得不想說話。


  陸遠吩咐女傭送了兩杯咖啡和一些小點心到書房：「天妍，吃點東西吧。」


  「吃不下。」


  「聽話。」溫和的語氣中有一絲命令。


  天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默默地發獃。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遠開了口：「看來，那看不到監控的7分鐘里，發生了很多事情。」


  「我不想聽。」


  「天妍？」


  「我累了，想回家。」


  陸遠心裡輕輕擰了一下，有點疼。他點頭道：「我送你。」


  鄭源一失常，唯一以為可以是線索的線索再次中斷；唐逸失蹤，失蹤時監控屏幕的失常和他那「輝煌」的家世讓天妍突然覺得他離自己好遠……


  鄭源一的老伴去世得早，兒女都在國外，陸遠主動負擔起了照顧他的任務。而他的失常也讓陸遠心生愧疚，不知道對他的兒女從何說起……


  一個月後，天妍和陸遠再次聚在「左岸」西餐廳。是陸遠約的，說這裡清靜。


  「找我什麼事？」一個月的時間並沒有讓天妍拾掇好心情，她看上去依舊疲憊，面容暗淡無光。


  陸遠仔細端詳她的臉。一個月了，他只能在電視上看她，而她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時候，永遠是一張光彩照人的臉和知性的微笑，因為那是她的工作。但是離開工作，她一刻也偽裝不下去。


  「你很憔悴。」他說。


  「我知道。」


  「這一個月，你在忙什麼？」


  「工作。」天妍抬頭，「鄭教授怎麼樣？」


  「我送他去診斷過，精神分裂。」陸遠喝了口水，「我想，療養院還不如家裡，所以我把他接回來了，讓專人照顧他，定期給他服藥。」


  「有好轉嗎？」


  「時好時壞，但是一點也不能受刺激。」


  「嗯。」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天妍嘆了口氣：「什麼線索都沒了，我……沒什麼打算。」


  「有唐逸的消息嗎？」


  她搖頭：「沒有。」


  「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地假設一下，如果唐逸不想讓鄭伯伯回憶起在印度發生的事情，那麼，他一定可以用催眠術摧毀鄭伯伯的正常意識。」


  再次面對陸遠的質疑，天妍沒有發火，只是繼續搖頭：「我相信他不會。」


  「天妍，其實你也有懷疑，對嗎？」


  天妍直視他的眼睛：「你不要以為可以看到我心裡去。」


  「我沒那個本事，只是覺得，這件事曾經有很多人牽涉其中，到現在，只剩下我和你了，所以，我們應該互相依靠，互相信任，不是嗎？」


  懇切的語氣讓天妍心裡一動，她低下頭：「我……沒有不相信你。」


  「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唐逸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只是在分析一種情況，畢竟當時書房裡只有他和鄭伯伯兩個人，而那段監控又被抹掉了。」


  天妍想了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抹掉監控？」


  「總控的開關也在監控大廳里，除非有人進去過。」


  「那就是說，在工作人員昏睡的時間裡，有這個可能。」


  「但是那套設備，不是一般人能夠操作。」陸遠覺得可能性很小，「對了，唐逸除了星象學，還學過什麼？他大學的專業是？」


  「學長聊天的時候曾經提起過，好像是……理論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