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保存完好的遺體
天妍腦子裡靈光一閃:「也許就是故意呢。故意讓我們知道,故意讓我們看見屍體毫髮無損,故意讓我們有起死回生的念頭。可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一直沉默的駱懷谷再次開口:「方瑞倒是毫髮無損,你們說的那個人呢,也是毫髮無損嗎?」他指的是陸坤。
一句話提醒了天妍,她又想起陸坤的死狀:太陽穴上帶血的窟窿,血已乾涸。這顯然算不得毫髮無損。如果說方瑞的軀體是完整的,具備復活的優勢條件,那麼陸坤呢?
「他……應該是自殺,子彈穿過了太陽穴。」天妍說,「和方瑞完全沒得比。」
「他死了幾天了?」
天妍算了算:「三天。」
「你說你用水晶維護能量,這個能量能讓屍體不腐爛?」駱懷谷問。
「我……沒有把握,但是到現在為止,他兒子都沒有打電話來,應該是一切照舊。」
「你們先去看看吧。」駱懷谷說,「不要輕舉妄動。」
「爸爸。」天妍喊。
「怎麼了?」
「您不跟我們一起嗎?」
「我說過,我早就退出了。」駱懷谷搖頭,「不管遺體有沒有腐爛,我都奉勸你們,不要輕易去通靈,那代價不是你們能承受的。」
天妍和唐逸對看了一眼。唐逸只得說:「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吧。」
一想到要去陸家,天妍心裡就有些犯怵。出發前她已經給陸遠打了電話,說自己要帶一個人過去看看,陸遠只說等著他們。兩個人像是有某種默契,在電話里對陸坤的事隻字未提,只是,天妍覺得不踏實,太不踏實了……
前面有大量路人橫穿馬路,有些發怔的天妍如夢初醒,一腳踩下剎車,才發現自己差點闖了紅燈,斑馬線就在眼前。
「丫頭,開車的時候要專心。」
「我知道了,下次注意。」天妍正說著,綠燈亮了,於是踩一腳油門,車繼續前行。她一邊開車一邊繼續說:「不過我確實沒休息好,唐逸,我昨晚又做了那個夢。」
「是嗎?」唐逸側過頭看著她,「我也是,夢裡的情景還是模糊。」
「我看見一個符號,看不太清,但是感覺有點像命盤上的……冥王星符號。」天妍回憶道。
唐逸見她努力回憶的樣子,忙說:「你好好開車,我們回頭再說。」
「好吧。」
唐逸於是不再同她說話,兀自思考,過了一陣,車已經到了陸家別墅。
陸遠領著兩個保鏢模樣的人在門口迎接。
天妍開門下車,朝陸遠點點頭,隨後走到剛下車的唐逸身邊:「我的學長,占星師,唐逸。」
「幸會。」陸遠淡淡地說。
「他就是陸總的兒子,陸遠。」天妍說,「我們想去你父親的房間看看。」
「隨我來。」
陸遠帶著他們到了三樓,天妍曾經到過的房間。
小廳里的擺設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沙發、茶几、茶具,還有那隻安安靜靜的茶寵貔貅,天妍有些不安,這一刻如此風平浪靜,下一刻呢?
又穿過了這道短短的走廊,走廊的盡頭就是陸坤的卧室。陸坤他……還保持著自殺時的樣子么?陸遠打開門,四人一起走進房間。
六株巨大的水晶簇立在房裡,把陸坤的床圍了一個大圈,另有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球擺在床上的枕邊,水晶球旁邊躺著毫無生氣的陸坤。
天妍心裡開始突突直跳,眼睛卻沒有離開這張豪華的大床。陸坤和去世時的樣子一模一樣,除了那個乾涸的血窟窿,屍體完整無損!
一邊的唐逸見到屍體,也是震驚。水晶七星陣的魔力有這麼大?可是,按天妍的說法,這個水晶是陸遠自己找來的,沒有施法,能量之門怎麼能夠打開?
至於天妍,進這道門之前,她的腦子裡是空白的,可以說,她對眼前的情形沒有任何預期。方瑞屍體的重新出現讓她對陸坤的復活幾乎失去了信心——當然,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方瑞屍體的完整無損讓她覺得,讓陸坤起死回生真的是件很荒唐的事。
眼下,陸坤的屍體居然保存得這麼好,如果不是頭部的血跡和手中紋絲不動的槍,你會覺得他只是在打個盹而已。
「駱小姐,我是按您的意思辦的。」陸遠先開了口。
「嗯,」天妍頷首,「我們到外面說話吧,我想要問你一些細節。」
到外間小廳坐下之後,陸遠攤了攤手:「要問我什麼呢?」
「你父親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我是一個月前回國的,那時候從父親那裡聽說了駱小姐,當然,我對你們的占星術一直持保留態度。」說這一句的時候,陸遠的語氣格外傲慢些。他頓了頓,接著說,「有一次父親告訴我,如果他有什麼不測,我必須來找你幫忙。那時候我在想,他能有什麼不測呢,也許他的意思只是說,如果他不負責公司的運營了,公司由我接手的話,我也必須像他那樣信任你,遇到問題就求助於你的占星術。」
「倒也不用這麼小心謹慎吧,很多事情是自己可以把握的,占星術只不過是一個趨勢判斷。」唐逸忍不住說。
「你說得對,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如果做每件事情之前都要算一卦的話,人活著還有什麼樂趣?所以,我沒有把父親的話放在心上。直到他出事的前幾天,我發現他不對勁。」
「怎麼?」
「他經常恍惚。」陸遠咬住下唇,思考著怎麼措辭,「比如有一天晚上,他從外面回家,進門之後一臉茫然,說自己走錯地方了。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就跟他說怎麼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他仔細地看了我一會兒,居然說不認識我。」
「然後呢?」
「然後我讓他坐在客廳沙發上休息一會兒,過了一陣他又恢復正常了,只是說自己明明在海天酒樓吃飯,怎麼會坐在家裡沙發上。」
「這種事情發生過幾次?」唐逸問。
「出事前的一個星期,幾乎每天都會有一次,等他恢復過來,自己也會覺得奇怪,但是沒有深究。」
「說說出事當天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