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坦誠合作(一)
「公子,你到底何時去與薛群白猗道別?」已是隅中之時,鐔頔依然賴在床上,樊武又推了他一把。
「樊武,我感染了風寒,難受的緊,要不明日上午我們再去,然後下午離開鳳歧?」鐔頔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答道。
「公子,就是牛染了風寒,我也不信你會染上風寒。」樊武卻是一點顏面也不給他,「不過是演一次姦夫罷了,有何不好意思出門。」
鐔頔聞言蹭的坐了起來,說道:「我鐔頔向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找個相好有什麼不好意思。」
「如此甚好,我先去找薛群,你趕緊起來,去跟白猗道別,我們下午就走。」樊武絮絮叨叨的念道:「公子,如今鳳歧事情已了,你就不想趕快回旴呇——唉,也不知那睨卑子去束薪軍營之事君上與離叔查得如何了……」
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樊武的話,鐔頔也不磨蹭了,翻身就下了床。
樊武看看鐔頔,經昨日之事,兩人都比往日要小心,鐔頔打了個手勢,樊武點點頭。鐔頔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后一側站定,樊武這才沉聲問道:「誰?」
「送肉餅。」卻是小五的聲音。
樊武趕緊打開門將小五讓了進來,又一把將門關上。
自鐔頔與喜鳴在鳳歧重逢以來,每次兩人的約見,都是小五從中傳話。小五做夥計的那家面鋪,肉餅乃是一絕,於是每次小五都扮作送肉餅,兩三次后,長青客棧的夥計已懶得幫他傳話,每次都讓他直接送去鐔頔樊武的客房。
鐔頔樊武趕到紅葉酒家已是午時,喜鳴堅叔先到,已在樓上雅間點好酒菜等著二人。
鐔頔看看桌上的酒菜,全是些最貴的稀罕物,不由閑閑說道:「公主,今日既是你為我與樊武踐行,這酒菜錢可得你付。」
喜鳴「呲」了一聲,應道:「你一私鹽大商,好意思跟我一孤女計較這點酒菜錢。」
堅叔樊武早已習慣喜鳴與鐔頔每次見面的戳來戳去,兩人全當沒聽見,自顧吃喝起來,反正最後總會有人付錢。
「這不是酒菜錢的事,是公主是否真有為我二人踐行的誠意的事。」鐔頔面不改色的應道。
喜鳴卻不理他這話,只神神秘秘的說道:「鐔兄,你上次說坑韓鄭二人這事上可獲大利,如今事情結果雖與當初預計有些偏差,不過也算有成,你沒少掙吧?」
鐔頔看喜鳴鬼鬼祟祟的樣子,竟緊張起來,「公主此話何意?」
喜鳴不滿的看了鐔頔一眼,嘟囔道:「跟見鬼似的!」隨即卻又手指一翹,指著鐔頔說道:「難道鐔兄有何見不得人之處!」
鐔頔才不管喜鳴如何說,只警惕的看著她。
「哎呀,鐔兄也真是,即使有見不得人之處,也是你辛苦所得,我保證不坑你這錢,只要你老實說出是誰付你錢就行。」喜鳴一副大度的樣子,說的理直氣壯。
鐔頔聞言不由睨了喜鳴一眼,學著喜鳴「呲」了一聲。
喜鳴見狀,收起剛才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說道:「今天真不坑你這錢,找你是有事說。」
「好,你說,我聽。」鐔頔也一本正經的應道。
「鐔兄,說真的,到底誰付你錢?」喜鳴認真問道。
鐔頔卻不答她,只說道:「公主先說你在鳳歧是與何人攜手。」不待喜鳴說話,鐔頔又問道:「不過公主為何關心起這事來?」
「難道昨夜到現在,你與樊武就未發現有人跟蹤你二人?」喜鳴反問道。
鐔頔聽得眉頭一皺,問道:「公主有何發現?」
喜鳴看了眼堅叔,答道:「我與堅叔昨夜回城時,可能被人跟蹤——不過這次的跟蹤者甚是高明,我與堅叔一路上都未察覺。今日早上聽護衛說昨夜我與堅叔回府後,府外就一直有人在暗中盯著,才想到可能是我與堅叔被人盯上了。」
鐔頔樊武聽完不由對望一眼,鐔頔說道:「昨夜到今日,我與樊武一直謹慎留意著,並未發現有跟蹤者——難道這次的敵人真的厲害到我與樊武也無法察覺其行蹤!」
「那撒歡小姐與蓮姑會不會也被人跟蹤?」樊武插話問道。
「公主約了撒歡小姐與蓮姑到此相見,等她們到后問過就清楚了,不過公主與她們約的是在半個時辰后。」堅叔答道,然後又轉過頭看著鐔頔說道:「鐔公子,我與公主此前從未有過被人跟到家門口之事,昨夜還是頭一次。不過昨日一天所行之事、所去之處都與公子行跡一致,所以我與公主猜測,鐔公子與樊兄弟應該也被人盯上了。」
鐔頔聞言不覺瞳孔微縮,也不知堅叔說的哪句話觸動了他,不過他並未說話。
喜鳴看在眼裡,只不動聲色的說道:「如今敵人在暗,我等在明,如此下去實在被動,不知鐔兄對此有何想法?」
「公主有何想法?」鐔頔不答反問道。
「鐔兄昨日說要離開鳳歧,不知準備何時離開?」喜鳴也不答反問道。
此事無甚可隱瞞之處,鐔頔爽快答道:「就這兩日吧。」
「鐔兄是否以為只要離開鳳歧,此間事情就可一了百了?」喜鳴又問道。
此事昨夜回到長青客棧后,鐔頔與樊武已討論過一番,兩人在鳳歧的行蹤並未刻意隱藏,若有人想要順藤摸瓜揪著兩人不放,也是一件麻煩事。
「公主有何解決之法?」鐔頔未直接答話,只問道。
「與其讓對手在暗中盯著你我布置好一切,就如對澹兮小姐般,只待時機一到就讓大家無翻身之地,不如我等主動出擊,給對手來個出其不意,就算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起碼也可打他個措手不及。此後大家都在明處,是死是活各憑本事了。」喜鳴不再饒話,直接說道。
鐔頔聞言想了一陣,不置可否,只說道:「不過這與誰付我錢有何關係?」
「鐔兄,在漁福鎮時,你可救我一命;在鳳歧,你也幫了我大忙;以鐔兄之本事,若真只是為利而來,那此利必然非比尋常,方值得鐔兄在喜鳴身上如此付出;既如此,不如鐔兄與我坦誠合作,以獲取更多大利,如何?」喜鳴一臉肅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