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懷鬼胎
四人說好澹兮之事後,喜鳴問道:「鐔兄急著找我何事?」
鐔頔並未答喜鳴之問,反問道:「公主處有何進展?」
「雍國與呂國備戰鄭國之事起了作用。鄭國使臣已經與少宰愝梁密談過幾次,每次兩人談完,少宰大人就會匆匆趕去與五王子見面,然後又匆匆進宮與王上密談,雖不知幾人都談了些什麼,不過看鄭國使臣憂心忡忡、天子卻隱隱有喜色來看,這兩日應該就會有你我想要的結果出來。」喜鳴答道。
鐔頔聽完後點點頭,卻並無喜色,只應了一句:「如此甚好。」
喜鳴不禁好奇的看了眼鐔頔,畢竟這可是眾人辛苦多日、八方張羅最想要的結果。
感到喜鳴在看自己,鐔頔也抬起頭看著喜鳴,過了一陣,才皺眉繼續說道:「車二場主昨日來信,呂國好似真的準備對鄭國出兵。」
喜鳴與堅叔聞言不覺大驚,喜鳴急問道:「此話怎講?」
鐔頔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答道:「車二場主信中說,據他們得到的消息,呂國確是在籌集糧草,並非做戲;再有就是前日有一隊騎兵從邙林軍營出發,往幽南山方向去了。據看到的人說,這支騎兵約有兩千人。」
邙林軍營乃是呂國最大的軍營,同時肩負著守衛呂國與王畿邊境、呂國與荊國邊境、並拱衛都城少方的重任。
「從邙林軍營派出騎兵?」堅叔疑惑問道:「邙林軍營是呂國距幽南山最遠的軍營,從如此遠的地方派兵,路上豈不是要多耗許多時日?如此一來,糧草也耗費更甚。」
喜鳴也疑惑了:「兩千騎兵?兩千騎兵能攻打鄭國?再說,幽南山的地形也不利於騎兵,呂國如此到底有何深意?」
「我與樊武也很是不解,現在並非出兵鄭國的最好時候,呂國如此到底是何用意?」鐔頔應道。
喜鳴聽了這話不覺看了鐔頔一眼,她雖恨韓淵鄭季,卻不想有諸侯國出兵鄭國,有朝一日她還要恢復鄭氏鄭國。
鐔頔從未見過眼神如此複雜的喜鳴,愣怔片刻后,方想起剛才那句話在喜鳴面前說實在不妥,趕緊「哈哈」笑道:「不過車二場主在信中也說了,他已派人盯著少方與這兩千騎兵,有新的消息我定然會馬上通知公主。」
堅叔卻沒有喜鳴與鐔頔想的那麼多,聞言后只說道:「也只能先如此了。」
至此,場中安靜下來,半響無人說話。過了一陣,喜鳴突然問道:「此間事了,鐔兄有何打算?」
鐔頔聞言一怔,片刻間心中掠過無數想法,最後卻答道:「我與樊武皆已好久未回雍國,等此間事了,準備回雍國一趟。」
喜鳴「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只忍不住意味深長的又打量了幾眼鐔頔與樊武。
鐔頔被喜鳴看得渾身不自在,乾脆也問道:「那公主有何打算?是否就此留在鳳歧?」
喜鳴想了想,卻答道:「等此間事了,韓淵鄭季大概不會再盯著我,我想去茝陽走一趟,看看綺絡。」
用過晚飯之後,喜鳴與堅叔蔡伯都在王府後院的涼亭乘涼。
堅叔與蔡伯正聊天下各地的趣事,喜鳴則聽得津津有味。
蔡伯未去過漁福鎮,正打聽天遠樓是否真如傳言般神奇,堅叔則一一道來。
喜鳴雖去過一趟漁福鎮,其實也只知曉皮毛,不覺也聽得很是認真。
堅叔說完后,喜鳴忍不住問道:「堅叔,那漁福鎮可謂熱鬧繁華,人也形形色色,來自各諸侯國。我自漁福鎮一路走到商邑,看到好似只有商邑可與之相比,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連鳳歧也不能與之相比。」
堅叔聞言點點頭,應道:「確是如此。」
喜鳴不覺好奇問道:「為何會如此?這商邑有何獨特之處?」
「此事說來可有些話長,不過公主對此多些了解將來可能會有派上用場之處。」堅叔答道。
喜鳴聞言不禁更感好奇了。
商邑本是雍國邊境一座駐兵小城,只因地處雍國、荊國及王畿三地相交之處,大河支流渭水平原之上,且有直通旴呇、茝陽、鳳歧的官道,快馬兩日就可到鳳歧,到旴呇茝陽也只需三五日,後有商家看中其水陸交通之便利,連接中原幾大重鎮之位置,且地勢平坦,於是漸成了中原最大的商貿城池。
在商邑只有客人想不到的貨物,沒有買不到的貨物;在商邑不僅可與中原各國的商人做買賣,連那些大草原的蠻族、山中的夷族也時常有人到商邑進行大宗採買。
只是商邑成了商貿大都之後,再有大軍駐守其中,必定會影響各方商貿往來。既如此,後來雍國國府幹脆在商邑以西的百里之外重新建了新的駐軍城池,也就是今日的西原城,商邑就此成了完全的商貿城池。
喜鳴聽到此處,不禁恍然說道:「難怪商邑城門一天十二個時辰從不關閉,進出城的商隊也是日夜絡繹不絕。」
「嗯,確是如此。」堅叔點頭應道:「最早商邑也如其他城池般,城門晝開夜閉,只是如此一來,大不利財貨流通,再加之雍荊兩國邊境幾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雍國國府幹脆就將商邑城門徹夜開放了。」
「我看商邑城布局奇特,並不如其他城池般規整,想來也是因後來擴建過吧?」喜鳴因常在戰場,對城池布局很是敏感。
「商邑已擴建過兩次,如今天下越來越亂,商邑城的生意卻越做越紅火。」堅叔說完后又問道:「公主可知為何以雍國朝堂如今之亂,卻無一國敢對他出兵?」
「這是為何?難道與這商邑有關?」喜鳴驚奇問道。
「公主別看雍國朝堂混亂,土地也算不上肥美,可雍國國府的財力在『大安五霸』中僅次於鄭國,而如此財力,卻完全得益於商邑的賦稅收益。」堅叔答道。
「竟有此等事情,那這商邑每年到底要為雍國國府繳納多少賦稅?」喜鳴驚訝問道。
「此事雍國國府從來閉口不談,天下人自然也就不知,不過雍國國府用這些錢養了一支兵強馬壯的軍隊,卻是天下人皆知之事。這也是各國不敢輕捋虎鬚的緣由。」堅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