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養傷
第10章 養傷
「你沒事吧」。
看著程子俊疼得直咬牙，額頭上布滿了汗珠，急忙從側腰袋裡拿出棉帕。
「再堅持一會啊，秦大哥取葯很快就會回來的。」李雨洋捻著帕子的一角，在程子俊的臉上輕輕的擦著。
「吃點東西暖暖胃，身體也能有力氣」。
緩了一會他眉宇有些，疼痛應該減輕了些，還是早點讓他吃藥，看著都替他疼。
聽著她叫秦大哥，果然是妹妹嗎。
「你幫我好嗎」。
上天這是要拋棄自己了嗎，這麼好的姑娘哪是他這麼骯髒的人可以擁有的啊。「那我先扶你起來」。
凝視著他熾熱中夾雜著痛苦的眼神，李雨洋的內心毛毛的，還是快些做完離開。素麵沒有什麼味道，但程子俊的心裡卻是很滿足，眼前的姑娘怎麼看也看不夠。
想不到秦福遠那大塊頭卻有個這麼可愛的妹妹，「你嫂子和你哥一起去抓藥的嗎」。
看著李雨洋錯愕的表情，程子俊好笑，又給她貼上了迷糊的標籤。
「你說的我哥哥是指秦大哥嗎，那嫂子又指的誰」。
看著不像開玩笑的程子俊，他可能誤會了吧，咬了下唇「秦大哥是我相公。」
「啊，這樣啊，那你今年多大了？」聽到小姑娘說自己居然是秦福遠的妻子，程子俊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有沒有搞錯，眼前的丫頭成年了嗎？不是程子俊大驚小怪，他們怎麼看都不像一對啊。
「我今年十六歲了。」
李雨洋害羞的說著，其實她不是真的害羞，而是騷的慌啊。
你想啊在現代她都是大媽級別的人了，來到古代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還要裝嫩，想想臉上就發燙。
她啊趕緊喂完面閃身走人，可別丟人了。
「你不是他妹妹？」
程子俊高興的想蹦起來，看到對面的姑娘緊張的看著，怕嚇壞到她，也就收斂了。
「我叫程子俊，你以後叫我程大哥就行。妹子你叫什麼？」程子俊一邊吃著麵條，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這面真好吃啊。
「程大哥你好，我叫李雨洋。」
說話的時候有些緊張，夾著的麵條差點沒送到他的鼻子里去。
以後是什麼鬼，難道要長期打交道嗎，那也應該是和秦福遠吧，看著他高興的一副傻樂樣，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好人。
「秦大哥裡面那個人這裡沒有問題吧」，李雨洋看到抓藥回來的秦福遠，趁著熬藥時間把他拉到一邊。
看了一眼裡屋的方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太陽穴旁繞了好幾圈。
「他難道對你做了什麼？」
秦福遠丹鳳眼瞪大，難道在自己不在的時間裡，那老小子對李雨洋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唉？你想哪裡去了。」
李雨洋看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體內洪荒之力的秦福遠，她也怕出什麼亂子。
「我就是隨便問問」，對上秦福遠狐疑的眼神，李雨洋堅定的搖頭表示並沒有事。秦福遠看著她信誓旦旦承諾著，也就不多問了。
由於北方的炕比較大，所以秦福遠睡在了中間，李雨洋在現代也沒有什麼男女大防，聳聳肩說困了。
倒頭就是，看著沒心沒肺的丫頭，秦福遠惆悵了，這貨得是多沒心沒肺啊，都被狼盯上了。
睡的還那麼香。呵呵的聲音傳入秦福遠的耳中。
「我覺得你的提議飛常的棒」！
程子俊自從吃完葯，覺得傷口有些發癢，紗布上的血跡沒有擴散。看到秦福遠一副恨鐵不成鋼得表情，呲牙笑笑。
「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吃飯了吧。」李雨洋真誠的盯著程子俊，然後鬱悶伸出手，把湯勺送到他的嘴邊。
啊嗚一口被喝掉，這人怎麼咬著不撒嘴啊，費力的抽出湯勺，看著他紅潤的臉，這人明明可以動手了。
卻還要裝出柔弱受傷的樣子，懷疑他受傷的不隻身上，連腦子也壞掉了。
「雨洋妹妹這湯的食材雖然簡單了些，但味道卻很不錯啊」。
看著李雨洋憋屈的臉，程子俊陪笑得誇著，完全沒有剛來時那種冷漠的樣子。
「你快喝吧，一會湯就要涼了。」
李雨洋加快了手裡的動作，一口接著一口的喂著他，聽著這牙疼的雨洋妹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下來。
話說這貨什麼時候能離開啊，自從那天秦福遠把他交給自己照顧后，這秦福遠就天天去鎮上。
只有在晚上的時候能見到，一天天忙什麼呢，幸虧這地方離村子遠。不然被那些八卦的村民看到屋子裡躺著這麼一個大活人，不得流言滿天飛啊。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河邊把贓衣服洗了」。
也不管程子俊那看過來的幽怨眼神，收了碗筷，拿著木盆鎖了門就往河邊走去。
找了一塊空地蹲下開始拍打衣服。
「唉，你聽說沒，那鎮上周秀才家的孫女被休回了家，聽說趕出來的時候居然只穿了裡衣，別的什麼都沒有了，這和沒穿衣服有什麼區別，陶家也真是欺人太甚啊」。
離李雨洋七八米的上游處，一個圓臉婦人對著旁邊埋頭洗衣服的紫衣婦人義憤填膺的說道。
「這富人家的事情哪裡是咱們這些泥腿子能理解的」。
那紫衣婦人邊洗衣服邊抬頭應和，也許是那周家女娃做了啥事，夫家看不慣唄，達東國的男娃子多的是，這家不行換那家唄。
「周家的女娃也是可憐，當初要是嫁給秦家小子，也不會落的這個下場」。說話的圓臉婦人可惜的撇撇嘴。
又小心的往李雨洋這邊瞄了一眼。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小，不能被聽到，遂又小聲和紫衣婦人八卦起來，還不是傳來壓抑的笑聲。李雨洋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她們是可憐周蘭英多一些，還是幸災樂禍多一些呢。
拍打衣服的動作慢了一些，秦福遠天天都在鎮上，該不會是因為這事吧，白月光硃砂痣什麼的最討厭了，手上敲打的力度又加快了幾分。
「你回來了？」
端著木盆開了小院的門，打開衣服要晾曬起來，聽到廚房有聲響，探頭往裡一看。
秦福遠正在掏米下鍋，「哦，做點粥。」秦福遠心虛的看了李雨洋一眼，又快速忙著手裡的活。
看他還知道主動做飯，李雨洋還是很欣慰的，可看著中午的大太陽，這秦福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事情忙完了？再說這粥是什麼意思，不是又買了米嗎，過幾天又要秋收了，糧食還會缺嗎，這男人嘴上不說什麼，但還是挺會過日子的。
「這是什麼情況？」
哼著小曲晾完衣服，見秦福遠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進屋想看看程子俊怎麼樣了。
剛一推開門，就瞧見三個人，靠坐著的是程子俊，站著的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看著有點眼熟。
那女孩看見來人，原本緊張的臉也有了些欣喜的表情，這是認識自己嗎，順著小姑娘向下望去。
側坐在炕沿上的一個低頭抹淚的婦人，那婦人抬頭看了李雨洋一眼，這一眼看的李雨洋也愣了。烏壓壓的髮髻垂落，有幾縷發被金釵綰起，瑩瑩的秋瞳，扇子般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穿著有些不合身的蘭裙，怎麼有些眼熟，這，這好像是她的吧，衣領上還有自己打的補丁呢。
「雨洋妹妹你回來了，快坐，這是秦福遠帶來的人，進屋什麼話都不說，一直的哭，哭的我都心煩啊。
不知道的以為我欺負她們呢。」程子俊看到李雨洋進來，擺出苦瓜臉，像是找到了組織一樣。
三兩下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看著旁邊熟悉的小丫頭，這不是那天在鎮上拿給自己包裹的那個人嗎。
又看了看這兩人的站位，一看就是主僕，再聯想到秦福遠的表現，眼前的這位應該是周蘭英女士吧。
「飯做好了，你和小蝶過來吃點。」
秦福遠進屋也沒瞅別人，對著這主僕二人溫聲說道。
還是頭一次聽到秦福遠這麼細聲說話，看著主僕倆低頭跟著他出去，李雨洋這心裡酸溜溜的。
「嘖嘖，話說這秦福遠不是你相公嗎，這大白天的就往家裡帶人來好嗎？」
看著李雨洋抿著唇不說話，想逗逗她，這小東西把什麼都寫在臉上，可真有趣。
「我看你是好了，那早些離開的好。」別以為程子俊幸災樂禍的眼神她沒看到，一臉的八卦相。
偏不告訴他，沒好氣的推門走了。留下程子俊在那裡若有所思。
看著飯桌前忙碌的秦福遠，李雨洋從沒有過的低落，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
「我有事情和你說」。
晚飯後，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李雨洋跟隨著秦福遠來到柵欄旁，微弱的燈光透過縫隙散落到院子中。
遠處蟲鳴的叫聲，讓李雨洋緊張的心又平靜下來，看著秦福遠挺拔的背影，也緊張他要說什麼。
「我們和離吧！」
秦福遠覺得自己似乎用盡了身體所有的力氣，艱難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知道自己很殘忍，但長痛不如短痛，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就放她走吧。
「你再說一遍」。
李雨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為什麼突然要和離，看著秦福遠慢慢的轉回身。
李雨洋好想敲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蘭英現在很需要我，我也不能沒有她，你是個好女人，應該有幸福的生活」。秦福遠試著用李雨洋能接受的語氣來勸服她。「而且程子俊也答應我會好好的照顧你」。
秦福遠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助程子俊那老小子說話，明明很討厭他平時對著李雨洋笑。
秦福遠的內心亂亂的，像是有什麼要失去一樣，當去鎮上看到周蘭英被休，而周秀才又放出話說他們老周家沒有這樣的孫女。
周蘭英絕望又無助的哭倒在門前，明明大門已經緊閉，她卻還要苦苦的拍著門板，大聲的喊著祖父。
他的心糾疼著，決定帶著周蘭英回來，他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他要讓她幸福，讓那些拋棄她的人後悔。
「她們都知道？你真的這麼決定的」。
李雨洋複雜的看著秦福遠，看他笨拙的解釋著，終於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姑娘在一起了嗎。
自己應該為他高興的，他是一個好人，不應該拖累他。如果他覺得自己和程子俊在一起能讓他心安，那她就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