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那,我們分開吧。
第967章 那,我們分開吧。
因為這個時候,他們之間明顯是誰也摻和不進去的情況。
預想的事情已經偏離了正常軌跡,要是想要將其重新的扳過來,只有靠著他們自己,眼下這個情況,再沒有人能夠去多話,出主意。
他們旁觀者只能夠旁觀,在一旁的干著急。
……
而當事人那邊。
在顧疏白那一句話落下來之後,季子默有幾分鐘的怔忪,她不知道該要接什麼樣的話。
半響,過了好半響,她才找回思緒,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我……對,你說的對,是我,是我沒錯。」還有點兒結結巴巴,「可是,這不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嗎?我不過是闡述了一個事實而已。」
「是。」
顧疏白聞言,輕點下頭,隨即抬手,將季子默擱在他胸膛上的手給拿下來。
一種被剝離的感覺。
在這一刻,無論是伸手拿開季子默手的顧疏白,還是被拿開手的季子默,他們心裡都升騰起一種被剝離的感覺。
皮肉分離,鮮血淋漓,痛入心骨。
可……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這樣。
顧疏白也沒有停止動作,儘管是放得很慢,卻是沒有停下。
同樣,季子默也沒有反抗,任由男人將她的手從他的胸膛上拿開,只是沒有一點兒血色的唇越發抿的死死的,只是臉上的眼淚還沒有幹掉,就有新的流下來,整張臉被淚水侵蝕著,非常的疼,像是臉曾被冷風吹,吹到乾裂,然後再有淚水劃過,滲入,生疼。
「那麼我們該接受事實。」
「默默,你說我們分開是擺在面前的事實,那麼我們就該順著這樣的事實去分開對嗎?」
是一個問句,但是顧疏白卻是不等季子默回答,他自己直接的把話給回答上:「那,我們分開吧。」
在他這話,短短的六個字落下來,猶如有千斤重,季子默的身子像是但不住這樣的重量,止不住的往後退。
顧疏白見狀,雙眸一眯,手下意識的就是要往前面伸,要將季子默給抓住,但……他那隻手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伸過去,就那樣冷眼旁觀著季子默全身力氣被掏空,站不住身子一般的往後退。
「默默……」
這樣的情況下,容易她們哪裡看的下去,容易和喜兒再不管不顧什麼,就朝著衝過去,扶住季子默。
其實,也沒什麼要管要顧的,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
事情演變的完全出乎意料之中。
因,怎麼樣,無論是陸景呈,容易,夜司彥,喜兒,甚至連季子默自己,也只覺得她—季子默是要離開的那一個,她執意著要走,顧疏白是不會放,執意不會放的那一個。
但,如今的情況是,他願意放。
明明,上一秒,還那樣霸道情深的不准她離開,禁錮著她,下一秒,就是願意放她走,像是忽然之間,大徹大悟,像是忽然之間,恩斷義絕。
陸景呈,容易他們接受不了。
季子默更接受不了。
可……
這明明又是她要的啊。
誠如他所說,是她要的,她不要他,她要離開他不是嗎?
那麼,還有什麼不好?
他不過是順了她的心意,圓了她要離開他的夢。
有什麼不好?
很好,很好的。
季子默在心底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但只是這麼想著,她的心就很痛,她的身子就止不住的顫抖,她的眼淚就不停不停,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別哭,別哭了,默默,你別哭。」
一旁,容易喜兒她們看著季子默這個樣子,十分的心疼,她們抽紙巾給季子默擦眼淚。
季子默不說話,沒拒絕他們,也不動,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般的站在那兒,任由喜兒,容易兩人圍著她,給她擦眼淚,她隻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顧疏白。
顧疏白沒有忽視季子默的眼神,沒有躲避,與她對視著,但是他那一雙眸,深邃猶如幽深古井,半點情緒沒有。
空氣中流淌著沉默,約莫是半個小時左右。
季子默移開了落在顧疏白身上的視線,她也有了動作,她抬起雙手遮在眼睛上,不住的擦眼睛,把眼睛裡面的那些潮濕統統的給擦去,擦乾,她也開口說話,邊狠狠的擦著眼睛,邊開口說話,「好,好,好。」
她一連的說了三個好字,而接著又沒了聲音。
這樣就像是她每一次說話都需要力氣,需要積攢力氣,攢夠了才能說,一次說幾個字,說完,再積攢。
「我們,分開。」再開口,聲音哽咽,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她在極力的控制,可……到底還是有哽咽傾瀉出來,也是斷斷續續的,「顧疏白,像你說的,我們分開。」
「也謝謝你願意成全了我,如了我的願。」
季子默唇微張著,好像還有話要說,好像還有話沒有說完,可……
腦子裡面很亂,很多字,很多詞在衝撞,卻是串聯不起來。
竟然這樣,竟然這樣的話,也就不說了吧。
也夠了。
說到這裡也是夠了,他都不打算再和她糾纏,她還沒話找話做什麼,這樣顯得她很low啊,顯得好像是她在捨不得他。
「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那……再見。」
季子默扔下最後這一句話,再最後,忍不住的,最後視線往顧疏白那邊落過去一眼,看他,便是紅著眼睛,顫著身子,轉身往外面離開。
這一次離開。
大概就是真的離開了。
畢竟,是他說了分開,他答應了分開,讓她離開,除非她回來,她回來,就是死皮賴臉的回來,她不會,不會散盡驕傲回來,也不能,不能回來,從此之後,她是要陪在向家父母身邊的,從此以後,他們,就真的像她之前說的,山高水長,再不相見。
季子默此刻的身影看起來十分的單薄,她本來就很瘦,這時候顯得更加的瘦,背也有些的彎曲,像是有什麼壓著她的背脊,也很快的就要將她壓垮。
這樣的她,這樣的背影,看得人心疼。
容易他們忍不住的喊:「默默……」
「不要走。」
「不要離開。」
可他們那裡喊得住,他們知道的。
容易大著膽子去拉顧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