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蓋世英雄
第886章 蓋世英雄
很多年前我們看《大話西遊》,那裡面紫霞仙子說過一句話:「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來娶我。」
很多年過去,那時看那劇的心境,或許很多人已經沒有,甚至再也找不回來,然後是那畫面,再健忘一些得是連那演員是誰都記不清楚,可……大多數,尤其是看過的女孩子,應該對這一句台詞記憶猶新。
每個女孩都渴望愛情,渴望意中人如同蓋世英雄,總是出現在她最為需要的時候,那時的他其實不用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已是令人傾心,能在最為關鍵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他已然是自己的英雄。
彼時,季子默看到向北陽,腦海裡面確是浮現這一句台詞,也覺向北陽是個英雄,出現在她這麼需要一個人陪著的時候,但……很可惜,很可惜的是他不是她的意中人,唯有這一點不符,卻,也正是因這一點兒不符合,其餘的都變了味,存了憾。
不過無論怎麼說,到底還是激動的,還是感動的。
這世界上千萬人不當你是人,棄你如草,卻有一人捧你如珠,寵你如寶,踏遍千上萬水尋你而來,這無論如何是令人感動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時刻,這樣的生死攸關的時刻。
只是季子默心中才漫開感動的情緒,才喊了向北陽一聲,她就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了昏迷,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
那邊,向北陽聽到季子默的喊,有明顯高興情緒的喊他的名字,只覺得心頭一熱,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辛苦都值了,這些日子以來懸著的心也終於是放下去了。
只是如季子默,同如季子默,那高興的情緒還未來得及盛開到最大,就咻地滅了,這原因無非是因為季子默,無非是因她喊過一聲他之後就閉上了眼睛,如同死去的模樣。
死?
腦海裡面怎麼忽然的想到這麼樣的一個字,大約是因為她的病,大約是因為這時候,這滿目的鮮紅。
身體的反應比大腦更快,在季子默閉眼的下一秒,向北陽如同瘋了般的赤紅著眼拔腿朝著季子默那邊衝過去。
這病房很小,從門口到季子默躺著的那一張床,不過幾步就到了,可向北陽覺得這幾步路是他這一生來走過的最為艱難的路,哪怕是不久之後的死亡,他走向死亡那一條路,他那時心裡都不曾如此刻一般慌亂而無措,覺得那一條路,要走過去,要走完,很艱難!
原不過,愛一個人,真正愛一個人時,她就是你的全部,重過你的信仰,生命,所有所有的一切一切的。
所以,那一天,死去的時候,向北陽不曾有過一點點的後悔,他甚至是高興的,死亡有無數種方式,以前,對於向北陽來說,無論是那一種對他都沒有任何的影響,倘若一定是要選一種,那麼戰死沙場大概是最好的選擇,好男兒精忠報國,不過……如今世界雖亂,卻也鮮少有如幾十年,百年前擺在明面上那麼可怖的戰爭,那樣鮮血橫流的場景,除非去邊關,去那些危險地帶。
只是一個假設,當不得真,他心裡對這些還是沒多大的概念,不覺什麼差別,直到那一天,為季子默而死,他才覺得有點差,倘若那時候再讓他選,沒有比那更堅定了,那就是為了愛情,為了摯愛的人而死。活一世,最後能為心愛的人死,那也算是值了,縱使他深愛的那個人,從來,至始至終的都是沒有愛過他。
向北陽走的那一天,也是帶著笑意走的。
其實說起來他還是自私,還是有私心的,活著,他可能不會被季子默記一輩子,死了,還是以那樣的方式,怕是這一輩子,她都沒法忘記他了,縱使顧疏白也該是無法除去他在她心裡的地位,活人永遠是沒法和死人相比的,以及她的心裡也決然不會沒有他,因為……
……
「默默,默默……」
向北陽撲倒了季子默的病床邊,那麼高大的一個人,彼時是除了躺在病床上那個女人,其餘什麼都不顧了,他就屈著身子,蹲在那病床邊兒,滑稽可笑,自己不舒服,什麼什麼的都是罷了,他眼裡心裡都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兒,但是他又不敢伸手去碰她,伸出手去探一探她的呼吸那樣簡單的一個動作,他都是做不出來,他太怕她走了,走在他前面,比他先走,他就這樣趴在她的病床邊,驚慌失措的喊著她的名字,如同一個孩子,固執的只喊著她的名字,想要將她給喚醒。
「先生,先生,我是醫生,讓我先給她看看。」
其他的人當然比向北陽要理智冷靜許多,不過多多少少的還是有被這一連串的事情刺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向北陽撲到了季子默的病床邊,他啞著嗓子喊人,那一聲將諸多人的思緒給喚了回來。
豐醫生立馬上前,想要查看季子默的情況,而這勢必是要和向北陽說的,畢竟他這麼大的一個塊頭,擋在那裡,他們誰也沒法近身過去呢!
豐醫生為難又有些恐懼的喊了幾聲向北陽。
這人此刻看起來雖然是很狼狽,臉上的表情也十分脆弱,如同孩子,可是從他身上透露出來的那種睥睨之氣還是讓人無法忽視,讓人感到驚懼,說是驚懼,可能畏懼更多。
「醫生?醫生!」
向北陽像是一下的被喚回來思緒,他立馬的退開身子,給豐醫生讓出一條道,讓她到季子默身邊,查看她的情況。
向北陽退到一邊,抬手狠狠揉了兩下臉,冷靜下來不少,他開始打電話:「讓醫生們都進來。」
聲音很冷,很平靜,一點兒不像是方才那模樣。
不過也是很正常,他剛剛那模樣在外人面前應該很少有,就哪怕是親近的人,也想必剛剛是擔心到極致了,因為擔心到了一個極致,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那樣與他身上氣質不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