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我們都一樣……絕望
第821章 我們都一樣……絕望
「鬆手。」
「不」
顧疏白搖頭，手緊抱住季子默不放。
「顧疏白，我再說一次，最後一次，你給我鬆手。」
「季子默，不松，無論你說多少次，我給你的回答都會是不松，讓我鬆開你，這一輩子，下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兩人此刻是僵持著沒錯，但遠不到顧疏白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是，他這話聽起來有一點兒就是說那什麼的感覺，尤其是那一句：「讓我鬆開你，這一輩子，下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仿若是他這一鬆開，季子默就會從他世界消失。明明他們之間，這會兒還沒這麼嚴重啊。
「季子默，你在做什麼！」
當顧疏白這話落，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嗯，是季子默拿著自己的頭去撞門，雖然有顧疏白的手禁錮著她的身子，但她的頭還是可以動的，也於是的就是她拿著自己的頭去撞門了，那非常響的咚的一聲讓顧疏白怔忪了，他愣愣的看著季子默，忘記了所有動作，沒有了所有聲音，直到看著她偏頭，再度的朝著門那兒撞過去，他才回神，很快地伸出手擋住她。
同時，驚愕的或者說是憤怒的朝著她喊。
「鬆手」
季子默的情緒沒有顧疏白的情緒波動的厲害，或者說，根本的沒有什麼波動，她僅僅是冷冷的睨著顧疏白，然後平靜而冷漠的重複方才對顧疏白說過的話。
「季子默，你要這樣逼我嗎？」
起初，顧疏白還沒有明白過來季子默拿頭去撞門的動機，這刻，聽著她這話，他是明白過來了，這女人是拿著自己來逼他。
是，季子默就是在逼顧疏白，她知道她的力氣不如他大，知道強硬的和他鬧，她會處於下風，於是她不和他鬧，她和自己鬧，用傷害自己來告訴顧疏白，她要離開的心有多麼的堅定，多麼的強烈。
但，想想，倘若顧疏白對她能再狠一點，真的對她沒有什麼感情，她這樣其實是沒法威脅到顧疏白的，畢竟顧疏白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吶，所以，其實，說到底，在季子默的心裡，她覺得顧疏白還是有她的，她一邊不確定，一邊很確定。
「好，好，好」
顧疏白說的話，季子默沒有開口接，只依舊一臉冷漠的望著顧疏白，而顧疏白就笑了起來，薄唇微扯開一個笑的弧度，然後發出聲，連著三聲道好，這樣子，怎麼說呢，有點兒像是瘋子，是的，他此刻說出這三個好字的語調和他笑的還有其他的樣子，真真看起來有點兒瘋瘋癲癲的，大概是怒極攻心了吧。
「我鬆開你，我鬆開你。」
在說完這三個字，又是笑了一會兒，笑夠了之後，顧疏白鬆開了緊抱住季子默的雙手，嘴裡再發出的音，有點兒惡狠狠的，仿若嘴中在咀嚼著季子默的肉。
在顧疏白的手打季子默身上滑下去，脫離她的那一刻，季子默心間湧起的悲傷感，猶如逆流的河水，她疼得身體幾乎痙攣，但她強撐著，深深的望了顧疏白一眼，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之後，她轉身，伸出手去拉門，準備走，這一去，這一生，他們兩個人的這一生可能就這樣了，再無糾纏。
顧疏白也疼啊，在鬆開季子默的那一秒，他的身體和心也感覺到了和季子默一般的疼痛感，甚至是要更加的疼，他覺得他的胃，整個胃都扭起來了，生生的疼，疼的冒出冷汗，疼的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
死去也沒關係，如果她離開了自己，倘若這一天她離開自己並且再不回來，他的下半生沒有她，那麼他活著也沒有意義，猶如行屍走肉般的活，沒有任何意義。
不，不能讓她離開自己，不能讓她走，他不想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也不想死，讓她一個人在世間沉浮。
不，不能讓她走，如果她走出這一扇門，他要去那裡找她啊，很難的，很難找到她的不是嗎？一個人若是有心躲另外一個人，哪怕是在同一個城市，哪怕其中一個有再大的權勢，財富，都很難找到那個想躲的人了。
那六年，他們之間之前分開的那六年不就是很好的證明，他擁有至高的權勢，數不盡的財富，卻幾乎翻遍整個世界，都沒找出一個她。
是，如果沒有那一晚的意外，沒有那一晚，她主動出現，沒有那一晚的重逢，他要去那裡找她？
根本就是找不到。
所以，不能讓她走，不可以的。
顧疏白忍住全身的疼，艱難的朝著季子默伸出手，拉住她開門的手。
「做什麼！」
顧疏白手握上來那一刻，季子默身子抖了抖，她幾乎軟了心，幾乎要繳械投降，卻最後，只冰冷冷的回頭望著他，平靜開口，原來，女人狠，絕情起來，是比男人更加的狠，絕情。
「你別走」顧疏白艱難的，一字一頓的道：「我走，如果你現在很討厭我，很不想看到我，那麼我走，你別走，你肚子裡面還有寶寶，你出去，我不放心。」
說完，顧疏白也不等季子默回答，就往前走。
於是，季子默就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打她面前過，就見著眼前的門打開了，就見顧疏白走了，他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最後，砰的一聲巨響，門關上，徹底的隔斷了她和他。
季子默哭了，在顧疏白走出她的視線，在門關上，屋子裡面靜悄悄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之後，她哭了，眼淚順著她的眼眶往外面滑，沒有停留，不會幹涸，無聲又絕望……
而顧疏白，在走出家門，將門隨手給帶上之後，他就撐不住了，全身的力氣仿若是在他從季子默面前過，在關上家門那一秒用光，胃裡一抽一抽的疼，他高大的身子緩緩的，緩緩地往後倒。
卻是睜著眼的，高大身子一點一點往後倒向草地時，他的眼是睜開的，他「親眼」見著他眼前的一切是怎麼的天旋地轉，他「親眼」見著他的世界是怎麼的，一下的變得灰暗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