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不再意氣風發!
第807章 不再意氣風發!
一聲一聲說著:「顧疏白,你聽不懂人話嗎?」
可又分明的不是她的聲音啊!
這麼惡狠狠的、沒有一絲溫柔還帶著厭惡語氣的怎麼會是他寶貝兒的,怎麼會是她對著他說話時的!
是另外的人吧!裝作是她,刻意學了她的聲音吧!
分明,分明是另外一個人!
但那熟悉的聲就縈繞在顧疏白的耳邊,剛剛那一幕幕亦是如同一幀幀影像畫在他腦海裡面放映。
熟悉的聲,真實不虛幻的場景都在告訴他一個事實,一切都是真的,他的寶貝兒用惡狠狠、不耐煩的語氣和他說了話,用厭惡的眼神看過他。
顧疏白高大的身子禁不住的輕顫,臉色亦是發了白。
怎麼可能呢?到底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一定是他聽錯了吧?
顧疏白還在掙扎,所有的事實都擺到了他的面前,他卻還在苦苦的掙扎,掙扎著不相信一切是真的。
他甚至是覺得自己的病複發了,對,想到自己的病,顧疏白仿若是找到了一個出口,在死角找到了一個出口,他認為是他的病複發了,因為他的病複發了,所以一下的出現幻聽了!
自欺欺人是什麼意思?又能到那個程度?
大概此刻的顧疏白能夠很好的詮釋「自欺欺人」這個詞的意思,然後此刻他自欺欺人的程度又能算得上是很恐怖的!
不是嗎?
明明是得了胃癌,病發也該胃痛,他此刻竟然是覺得腦袋痛,耳朵出現了幻聽,這自欺欺人的程度難道還算不上一個恐怖嗎?
顧疏白動了動腦袋,往四周望,空蕩蕩的,空蕩蕩的好似沒有一點兒人氣,他一下的慌了,目光再度落在樓梯口,望著那長長的樓梯,想著那消失在樓梯盡頭的人兒。
迫切的要上樓,要見她。
……
上樓,顧疏白的步子放的很慢很慢,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氣力被抽走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但再慢,總有走到樓上的那刻,總不能不上樓吧,不上樓就見不到心尖上的那人兒,他怎麼願意,是,就算有再多要逃避的東西,季子默,他永遠不逃避,想要見。
尤其這樣的時刻。
見著她,顧疏白想,她對他擺著一張冷臉都沒關係,怕的是,他怕的是見不著她。
推開房間的門,就見著了那人兒,她平躺在床上,只露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因為隔得距離還是有點兒的遠,顧疏白無法看清季子默臉上的表情,是,沒辦法看清那一張小臉上此刻有著怎麼樣的表情。
不過顧疏白知道她是沒有睡的,她是醒著的,就算她緊閉著雙眼。
顧疏白的手一直還握在門把上沒有鬆開,且握的越來越緊,仔細的看他的手,能看到手背上有淺淺的青色,那是青筋,由於用力過度而暴起的青筋。
只是呢,終究要鬆開,終究要朝著裡面走進去,就跟方才上樓一般,因為樓上的人兒,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兒對他的吸引力太大。
顧疏白鬆開握住門把的手,緩緩地朝著屋子裡面走。
走到床邊,再是坐下。
……
季子默確實是沒有睡,倒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是,現在的她沒有那麼容易睡著,哪怕昨晚就沒有怎麼睡好,今天又是遭遇了那麼恐怖的事情,身體和心都疲憊到了極點,她甚至逼迫自己睡,到底的還是睡不著。
於是在一片寂靜中能夠清楚的聽到門開時發出的那輕微的響聲,以及感覺到投落在自己身上的屬於那個男人的目光,帶著溫柔,愛意還有驚疑。
驚疑什麼?
季子默也是知道的,不過是她上樓之前最後給他說的那一句話吧!
方才說完那一句話,她就是離開了,沒有看男人一眼就走了,可走的時候,餘光里還是不經意的落了他的樣子,剛剛刻意的沒有想,現在卻是由不得不想,他的目光裡面有著驚疑,好似聽到了什麼恐怖的話。
她剛剛說的那話,算是恐怖的吧!
現在她自己想起來都是覺得,恩,一句「顧疏白,你聽不懂人話嗎?」很狠的,至於親人,朋友乃至陌生人來說,這話都帶有殺傷力,更何況是至愛又至親的人,只是這個男人如今還是她至愛至親的人嗎?不,不該這麼說,該這般說,他還是她至愛至親的人,她呢?至於他而言,她還是不是他至親至愛的人?
如果不是,幹嘛在聽到她說那樣的話時要露出驚疑的目光,擺出一副受傷,失了魂魄的樣子,如果是,那個女人又怎麼說?
男人慢慢的靠近來了,季子默感覺到了,心不由的是提起來,全部的心思也收了一收,放在他的靠近上。
不是因為想見他,而是不想,和剛剛一樣,她是真的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要看到他,哪怕她睡不著,她也不想看到他,和他待在一個空間,她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靜一靜,可偏偏的他來了,還糾纏著。
床忽而下陷,是他在床上坐下了。
季子默想要忽視,很難,屬於他的氣息在這個本來就充滿了他氣息的房間裡面蔓延,越加的濃,濃的她心酸,心痛。
季子默咬咬唇,一把掀開被子,坐起身子。
「默默」
顧疏白不防季子默忽然有這樣的動作,嚇了一跳,眼眸裡面浮現出慌亂,聲音亦是急急的帶著一點兒的不知所措。
但女人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是,季子默坐起身子之後就往另外一側挪,是要下床的意思。
顧疏白看著她的動作明白過來,深邃的眸中除卻方才的慌亂,有一絲不解還有痛意閃過,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就在他的手要碰上她的手的時候,她像是察覺到了,忽而的側過頭來,冷冽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臉上。
於是,顧疏白的動作一僵,那一隻伸出的要牽她的手不知怎麼地就動彈不得了,頓在那兒。
「默默,你怎麼了?怎麼不睡了,忽然坐起來?是要做什麼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顧疏白收回僵硬的手,舔了舔乾澀的唇,開口。
有些唯唯諾諾的樣子。
季子默看著這樣的顧疏白有點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