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撕裂之痛
第778章 撕裂之痛
有了力量，在手被人握住的那一刻，季子默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從握住她手的那一隻手上傳遞過來，她精神一振，死命的、竭盡全力的睜開睜大眼。
睜大眼就感覺到了明亮刺眼的光線，還見到了人，但她看不清楚是誰，一是因為燈光刺眼，二是為她此刻神智其實並不是非常的清醒，下意識的，恍惚間的她覺得她看到了顧疏白。
「四哥」
她於是更加的激動，她激動的出聲。
「付婆婆，她在喊什麼？」
「沒聽清楚」付婆婆頭往下更低垂一點，靠近季子默：「孩子，你在喊什麼？」
「四哥。」季子默再喊，這一次，聲音比之方才更為大聲，也用了力氣，有看到她額頭，脖子上有一根根的青筋暴起來。
「孩子，孩子的頭出來了」
就在付婆婆以及比較靠近季子默的幾個人好奇著女人嘴裡喊著的四哥是什麼意思，琢磨著要更怎麼樣的給她鼓勁的時候，忽而的有人喊起來，聲是激動的，而聽到喊聲的其他人，幾乎是在同時的，朝著女人身下看去，果然，是如此的。
「太太用力，再用力一點，已經看到頭了，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寶寶就可以出來了。」
看到的這一幕無疑的是給了大家極大的信心，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她們齊齊的呼喚季子默，為她鼓勁，讓她加油。
「啊！」
痛，非常的痛，那一種身體被撕開的疼痛讓季子默想哭，讓季子默恨不得就此昏厥，就此死去，是，一般，疼痛會讓人清醒，此刻，季子默只覺得頭沉的厲害，呼吸急促又微弱，好似下一秒自己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但，不能夠，至少的，她要完成她的宿命，至少的她要將她的寶寶帶到這個世界上，再離開。
只是，如果把他帶來了這個世界，她卻是要離開他，又是沒有父親的疼愛，她的寶寶要怎麼好好的活下去？
一剎，季子默悲從中來，不由的哭出聲。
一直沒哭的，雖然淚早已流了滿面，但季子默告訴自己，只是疼的，難受的，沒有嚎啕大哭就不算得哭，可此刻，已是嚎啕大哭。
「孩子，孩子你怎麼了？」圍在病床邊的眾人因為季子默這忽然的大哭，一愣，隨即的，付婆婆急急的喊她。
「救救，救救我的孩子。」
季子默抓緊付婆婆的手，哽咽虛弱的道。
方才一剎，在腦海裡面想了很多，可這個孩子，無論怎麼樣，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怎麼怎麼樣也好，她要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這是她和他的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儘管現今，他們已經沒有愛情，他們已經分離。
可，至少曾經擁有，這孩子是唯一的他們之間的紐帶，如果他沒有了，沒人能證明，他們曾經相愛過，因愛，孕育了一個新生命。
「會的。」付婆婆反握住季子默的手：「我們這不都是在努力的救你的寶寶和你嗎！寶寶很愛你，很堅強，勇敢，這不他的頭已經出來了，你只要再努力一點兒，再為他努力一點兒，他就能在這世界降臨，降臨在你身邊」
「聽你喊他寶貝，以及後來你能聽到他喊你媽媽，還有你可以陪著他成長，從蹣跚學步到穩穩走路，從小不點兒到成長到能為你遮風擋雨，所以，孩子加油，為了你的孩子，你的寶寶，再堅持一會兒，用力。」
「這裡有電視機嗎？」
「什麼？」
季子默忽然問出的這一句話讓眾人都是一愣，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我說」季子默艱難的再說一遍：「這裡有電視機嗎？我想要看電視。」
「有，有的，我給你開。」
張醫生最先清醒過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緊要的關頭，這孕婦要看電視，也還是趕緊的去給季子默開電視，現在能讓她鼓勁的事情，她們都儘力的一一的去為她完成。
電視就在季子默的右邊，頭稍微的偏一偏就能看到，只不過是那種很老式的彩電，不過這裡能有電視都是比較讓人吃驚的了，就別挑著是不是液晶超清電視了。
「現在幾點了？」
電視已經打開，季子默望著電視，開口問道。
「一點二十分。」有人回道。
「恩。」季子默輕應。
她這會兒的樣子讓眾人有些的錯愕，同時心裡浮上來不好的感覺，覺得她這樣子像是迴光返照，因此刻她的精氣神比之方才，看起來實在要好太多。
「婆婆，我的孩子就拜託你們了。」季子默將目光從電視上移回來，看向付婆婆，開口。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儘力讓你們母子平安。」付婆婆開口。
「來，用力孩子，再加油一下，把寶寶生出來，是，不能過太久，否則寶寶會沒氣的。」
「好。」季子默點頭輕應。
「啊啊啊」
之後病房裡面響起一連串的尖叫聲。
起初是只有一個「啊」的音的尖叫聲，後來，變成了喊人的名字「顧疏白」還有，還有大概是昵稱的這種「四哥」。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到一點三十分，孩子還沒出來，季子默精力快要用完，她輕轉了頭，往電視上面看去。
沒有意外，目光里撞入熟悉的人，是身高腿長，面容俊美的男人，他的身邊還站了人，那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兒，耳中響起聲，是音樂聲，準確的說，結婚進行曲。
那聲音一下一下的砸在季子默的心上，心一陣絞痛，她的臉色極端的蒼白，卻是，忽然的有了力氣一般，仿若電視裡面的站在一起的男女，電視裡面傳來的結婚進行曲的聲讓她有了力量，她一下的用力，孩子出生。
「哇」
「生了生了。」
隨著一聲響亮的嘀哭聲，有人喊起來，激動的，興奮的。
「孩子……」
季子默聽到了，就算此刻她腦子裡面已經是一片的混亂，人已經差不多是去了半條命了，但孩子那一聲嘀哭，她聽到了，嘴角緩緩的勾起笑，只是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看著那相依偎著的兩個人，流出淚，她通紅的眼中流出鮮紅的如同血淚一般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