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他若離去
第678章 他若離去
直到很久以後。
而那時候，很多事情好似都已經是來不及了。
……
「顧教授。」
「恩？」
後來，吃完飯之後，兩個人沒有馬上上樓，他們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相擁著坐了很久，到顧疏白覺得季子默必須要睡覺的時候，他們方才上樓，各自洗漱，先後躺到床上，待兩人都躺到床上后，自然又是擁抱著的姿勢，互相道過晚安之後就該是睡過去，不想過了一會兒后，季子默出聲，柔柔喚著顧疏白。
而顧疏白也還是沒有睡的，聽到季子默的喊，低沉沉的回了聲，微微上揚的尾音是帶著疑惑的。
「我，我」
「怎麼了？」
聽季子默的聲音是吞吞吐吐的，顧疏白睜開了眼，側目望向季子默，就著著自窗外射進來的一點兒的月光，他看到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眼望著自己的可愛的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明明是二十六七的要做媽媽的女人了，不過在顧疏白的心中，懷中的這人兒無論是有多大，她都是個小女孩兒，他的放在心裡，放在手裡寵愛的摯愛的小姑娘。
「沒什麼。」季子默搖頭，將心裡想說的並且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
「有什麼就說，待會兒放在心裡，你這一晚上都得睡不著。」捕捉到了她眼中的猶豫，顧疏白低垂下頭親了親她的臉頰，邊親著邊道。
「我是，我是想說，你真的不能帶我去嗎？」
「我想了想，我其實也不用人怎麼照顧啊，你每天去忙事情，我就待在酒店或者家裡，我自己是可以照顧自己的啊,我也不需要怎麼照顧啊，唯獨是做飯，有人給我做好飯，我吃了，然後就休息，看電視什麼的，等著你回來就好了啊！」
「我在魔都也差不多是這樣嘛！這樣，這樣，我不如和你去了，白天都是不能見到你，但是晚上，至少晚上我可以躺在你的懷裡睡覺啊！」
「顧教授，要不然你就帶著我去吧？我保證我和你去，我會乖乖的，不在不能打擾你的時間打擾你，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好不好顧教授？」
「乖，就在家裡好好的等著我回來。」
季子默原以為她這樣說，顧疏白是會答應她，讓她跟著他一起去的，沒想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會給她這樣的一個回答，季子默頓時有點兒不開心了。
「你在家裡，我放心。」
「什麼嘛！」季子默扁嘴：「不應該是我和你去，我在你身邊你才放心嗎？」
「不。」顧疏白搖頭：「你跟著我去，我辦事的時候會想著你，我會想知道你有沒有乖乖的待在屋子裡面，你會在做什麼，我會不能集中精力工作！」
「可是，可是你不帶著我去，你辦事的時候不會想著我嗎？你不會想知道我有沒有乖乖的待在家裡，在做什麼，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嗎？」季子默忍不住插嘴。
就聽顧疏白繼續道：「不一樣，帶著你去，我會不想你一個人待在酒店或者那邊住的地方，我會忍不住帶著你到辦事的地方，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而這樣我就會一直的想著你，看著你，不怎麼想工作了。但是不帶著你去，我雖然會想你，可是我會很清楚，必須要工作完成之後我才能見到你，抱到你，由此，我的效率會更好，我會很快的完成工作，回來你身邊。」
「所以，寶貝兒，乖乖的待在家裡，等著我回來，好嗎？」顧疏白覆在季子默的耳邊溫柔的道。
「好。」
他話都這樣說了，她，她還有什麼其他能說的？
只是真的好不捨得好不捨得，自分開六年後重遇，他們都沒有分開過什麼，這突然一下的要分開，可能還得一段日子，心裡就覺得有點兒空落落的，覺得日子會很難熬。
恩，相愛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一分鐘，相愛的人分開的每一天都好像過一個世紀那麼長。
……
「容易明天會過來家裡，之後的日子她會來陪著你。」
「恩，相信老公，老公會很快的回來陪在你身邊。」頓了頓，顧疏白接著說道。
「很快？那顧教授，我做產檢的時候你能夠回來嗎？」
「我，我會的。我答應你，在做產檢的時候我會回來。」
「那說話算數，不過，老公，你過去工作，你也不能天天顧著工作不顧著身體，在努力處理那邊事情的同時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恩，我和寶寶在家乖乖的等你回來。」
「好。」
之後兩人沒有再說些什麼，相擁的沉默著享受，或者說是珍惜著這「最後」的屬於她們的一晚。
原本毫無睡意的季子默窩在顧疏白的懷中，感受著他的心跳，他的心跳聲有點兒催眠的作用，她不由的，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而在季子默睡去之後，顧疏白睜開了眼，他久久的凝視著懷中女孩兒的睡顏，若是此刻在這夜色里，還有另外一雙眼，就會看到男人眼中的傷痛，不舍以及深愛。
……
第二天早上，季子默很早就醒了，但是在男人離開之前她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她緊緊的閉著眼，閉著眼感受男人起床時發出的輕微的響動，閉上眼感受著男人的呼吸，感受著他緩緩的靠近她，在她的額頭親吻，在她的鼻尖親吻，在她的唇上落下很輕很輕的吻……
然後是離去，最後是他離去的聲音，很輕，她幾乎是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她唯獨能夠感受到的是他的呼吸，慢慢的遠了。
然而，就是那麼的輕，那麼輕輕的聲音讓她的心痛，痛得想掉眼淚，痛得近乎窒息。
……
顧疏白知道季子默醒了，知道她不願睜開眼，同樣也知道原因，和他心裡想的一樣的，於是他也是沒有叫醒她的，只是如往常一般的親吻她，然後出房間門，就像是之前的每一天，他僅僅是下樓，僅僅是去做早餐，僅僅是只離開她一會兒，並不是那麼長久的離開。
只是，只是事實是，這一次的他的離開，很是漫長，漫長到這後來的他與季子默的一生有再度痛不欲生的感覺，就好像六年前她們的分開，甚至比六年前的痛更重更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