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無法原諒
第597章 無法原諒
他將手中的茶壺放下，端起茶杯，重新坐回沙發，喝了一口茶后緩緩的道：「爺爺怎麼能和你去南方呢！」
「爺爺為什麼不能和我去南方？」季子默激動的反問道：「爺爺，反正你在京都，你也就在這大院裡面，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你和我一起過去南方，我們過完年，再一塊的回來。」
「爺爺你和我去南方，我們一起在南方過完年再回來好不好？」前面是激動，後面是有點哀求的意味。
「默默，別任性。」季老爺子皺皺眉：「爺爺在這大院裡面挺好的，再說爺爺怎麼是一個人了！你爸你媽還有你妹妹他們今年或許是要來陪我這個老頭子過年的，這樣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頓了頓，季老爺子接著道：「再說，南方那濕冷的天氣啊，爺爺受不了。」
「爺爺……」
季子默還要繼續的說，客廳裡面的電話響起，這深夜裡的電話鈴聲有點尖銳刺耳。
「喂！」季老爺子按了接聽鍵。
「喂，爺爺不好了。」聲音就從電話裡面傳出來，是季愛兒的，隱約帶著哭音。
「愛兒，怎麼了？」
季老爺子和季子默聽到愛兒的哭音，都著了急，連忙的追問。
斷斷續續的聲音便接著傳來：「爺爺，姐姐，媽媽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
「顧教授，快一點，再快一點。」季愛兒的一通電話徹底打亂了所有，深夜，一輛路虎從大院里的季家開出，直奔市醫院。
路上，季子默十分的著急，不斷的催促著顧疏白將車開快一點。
「默默，你別太著急。別著急。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別把自己的身子給急壞了。」季老爺子見季子默這麼著急，情緒起伏這麼大，和她說話，寬慰她。
「爺爺，我還是著急。」季子默心裡很慌，雖然她知道她現在懷著孩子，不能有很強烈的情緒起伏，會對孩子有危害，她還是控制不住，是怕季母出什麼事情，千萬不要，他們母女才剛剛變得那麼好，她還來不及對她盡什麼孝。
「季子默，別怕，你有我，乖，別怕。」直到前面駕駛座上傳來聲音，那低沉沉的聲音入了她的耳，才稍稍的平復了她的情緒。
好在是深夜，一直擁堵的路段沒有那麼的擁堵，原本要開半個小時的路程，在加速和無擁堵的情況下，十五分鐘到了。
一下車，三人直奔樓上手術室。
「愛兒……」
到了手術室門口，看到季父和季愛兒，季子默忙走過去問道：「情況怎麼樣？」
「還不知道。」季愛兒搖了搖頭，又哽咽著解釋：「醫生還沒有出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但是媽媽出了好多血，好恐怖，好恐怖，姐姐，我好怕，如果媽媽有什麼事情的話，可怎麼辦！」季愛兒說著，哭倒在季子默身上，一副十分脆弱，傷心，擔心的模樣。
「別擔心，媽媽不會有事的，媽媽不會有事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季老爺子開口詢問這個。
而這個恰是季愛兒想要說的，正等著他們問出來呢，若是他們再不問，她就得自己找時機說了，幸好季老爺子說了，這樣免得她自己說，露出什麼破綻。
「媽媽她，媽媽她今天晚上聽了姐姐要走的事情后，情緒就一直不大對，回家路上，她一直和我說，不想要姐姐走，想姐姐多在身邊陪著幾天，說昨日說好要去逛街買衣服，買年貨，這才剛剛買好衣服，年貨還沒置辦好，姐姐就要走了。」
「說她雖然知道姐姐要回去南方是必須的，知道之後還有再見的時候，可就是捨不得姐姐，說好不容易她和姐姐這麼的親密了，一下就要分開，心裡難受。」
「她一直心神不靈，晚上，上樓去睡覺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從樓上摔了下來。」
「當時我和爸爸都在客廳，聽到一聲尖叫，跑過去，媽媽已經是躺在地上，渾身是血了。」
季愛兒說到這裡，渾身抽搐了一下，像是一下的回到那個畫面，看到季母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真，她說的話，和這些反應，所有的都特別逼真，她自己都覺得演得可以去拿奧斯卡了。
如此，季子默那裡還看得出什麼破綻，全都信以為真了，信以為真，就更加的難受了，她怎麼也想不到季母會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從樓上摔下來，一時間，愧疚和悔恨全部的佔據了她的心，她哭起來，無聲的哭，只有眼淚順著一直不斷的往外面流淌。
「默默，乖，不會有事的，別哭。」顧疏白看到季子默哭，還是這樣只流眼淚，不作聲的哭，心疼，他走到她身邊，將她小小的身子攬入自己的懷中，放柔了聲音哄她。
「真的不會有事嗎？」季子默聽到顧疏白的聲音，抬起頭，從他懷裡面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他：「顧教授，媽媽是因為我從樓上摔下去的，如果她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都是你，都是你……」
說著說著，季子默忽然抬手打顧疏白，嘴裡喊著：「都是你，回南方，要不是你說要回去，我不會要回去的，不是為了你，我可以留幾天的，如果今天我答應媽媽，答應她留下來，就留下來幾天，她肯定會開心，她肯定不會出事，嗚嗚嗚，都是你的錯……」
「都怪我，怪我，是我的錯，別哭，你別哭好不好，老公心疼了，乖，寶寶乖。」
季子默這指責來的莫名，來的胡攪蠻纏。
或者可以這麼說，是將所有的季母摔下樓梯的災禍攬在自己身上之後找不到一個發泄口，就全部的都對著顧疏白髮泄，讓他成為自己的受氣筒。
而顧疏白，一聲不吭，全部攬下，她打他，不還手，她罵他，統統受著。
無聲的包容和隱忍，這是全部的，他對她的愛。
「嗚嗚嗚，不是你的錯，顧教授，對不起，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