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顧疏白不會舍下季子默
第二百四十三章:顧疏白不會舍下季子默
「早上不是故意要生你的氣。」
他忽抬起頭看向她,那一雙黑眸深的如同宇宙盡頭的黑洞,季子默覺得自己都快要被吸進去,以至於他的聲音聽在耳中是模模糊糊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也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我之前沒有在病房裡面,才回來。」
剛剛出去檢查,上藥了,不過這些,是不必讓她知道的。
「對不起,以後不會讓你找不到。」
「我……」因為聽在耳中是有點模模糊糊的,反而更加的動人,季子默與他對視,紅唇蠕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要,生我的氣。」
他用了祈求的語氣,明明有錯的,若是要深究起來,其實好像是她,現在他把什麼都攬了下來,一切都好似是他的錯。
季子默心軟了,那種像是棉花糖入口后迅速的軟化消融下來的軟,剩下的只有一絲甜絲絲,此刻她的心裡是甜絲絲的。
「顧教授,學校的事情,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是你幫我解決的嗎?」心裡甜是一回事,那些疑問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些事情是要問清楚的,不然她自己這麼猜測下去,遲早腦細胞死亡。
她的問話哪裡錯了?
數秒前還和顏悅色,甚至對她低頭道歉的男人,在頃刻間默了聲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稱為冷漠。
季子默有點怯怯,不明白這人怎麼突然變成這樣,難道這個問題不能問?可為什麼?
「顧教授?」她抬起空著的手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撒嬌的動作,對他,此刻做來沒有排斥彆扭,甚至還熟練。
如入魔怔,且深知已越來越深,到不可自拔地步。
但,心裡沒有半分要退的意思,只不過,想把心裡那些疑問理清楚,比如學校的事情,比如他早上的怒,比如他身上的傷,比如雙休日發生的那兩件事情和現在戴在她手上的這一枚darryring戒指……
如若和她心中所想所差無幾,那麼……她的心情大概也會和想象中一樣,是歡喜吧,如果再多些,再多些,現在暫且還不、不能想象……
「顧教授,你回我一聲好不好?」身子往他懷裡依偎而去,撒嬌意味又重了幾分。
哪裡受的住,對於她的撒嬌,他頂不住的。
下巴抵住她的頭頂,嗓音還很低沉粗礪,可明顯是收斂了幾分怒意:「季子默。」
「在。」
他嗓音低啞,她沒敢亂來,乖巧依在他懷中,再怯怯伸出一隻手,像初入學堂,被老師喊起來回答問題,舉得高高的。
顧疏白抬手握住她伸出來的手,唇瓣貼住她的耳朵。
聲音便全然灌進了她的耳。
他說:季子默,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麼嗎?」
「嗯?」季子默有些困惑。
「我再說一遍,你給我好好記著」他的語氣很嚴肅,季子默呼吸一窒。
「從我們領了結婚證那刻開始,你就不是一個人,什麼都可以和我說,什麼都可以交給我。天塌下來,我比你高,給你頂著,有風雨,我在前面,替你擋著,有浪潮,我也在你身後扶著你,殺了人,我給你擔著。這一生,發生任何事,顧疏白不會舍下季子默。」
不是什麼情話吧?也聽過一次的吧?
然而,心怦怦跳個不停,有好似聽了世界上最好聽的情話一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聽見了嗎?」懷中的人沒聲,顧疏白抬起手,五指微屈敲在她頭頂。
「嗯,聽見了。」他力道不重,不過成功的喚回了她的思緒,季子默小腦袋點點,手抓著他衣袖的力道又重了。
「……」她的樣子是有話說,他明白,沒催促,耐心等著。
沒等多久,她出聲:「顧教授,那你今早發脾氣走是因為我沒有把學校發生的事情告訴你嗎?」
還在糾結著。
其實她並不笨,這幾件事是接二連三的出的,加上他說的話,稍微理一理,就是清楚,只是想要,想要更加的確定,確定一點。
「你說呢?」
沒再給具體的話。
他惡劣的扔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給她。
季子默心裡就惱了,又去想,小腦袋一下一下的磕在他的胸膛,有點不倒翁的樣子,卻更加可愛。
顧疏白沒忍住再摸了摸她的頭,心裡喜歡極了這樣的她。
「你有我。」最後,受不住她這麼糾結的小模樣,男人沒有再吝嗇那句準確的話。
季子默腦海裡面繞著繞著,耳朵是豎起來聽動靜的,一聽他這話,抬頭笑了。
「滿意了?」
「嗯。」季子默點頭,又搖搖頭。
「怎麼?還有問題?索性一併問了,免得你這石頭做的額頭將我胸膛磕破。」他點點她的額頭,嘴角藏著極重的寵溺。
「顧教授你的手是怎麼受傷的呢?」若記憶沒有出現差錯,是她想的那般,那麼是為了她么?
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很多,但現在,他不一件件擺出來,她就算去深究也摸不著頭腦,唯獨眼下擺在她面前的這幾件夠她理理清楚。
後來,後來倒是全部的都知道了。
知道了,有了愛也便有了恨。
恨他,一直站在她的身後,卻不肯喊她一聲,讓她看看他,只固執的等著她回頭一眼,沒想過萬一,萬一她不回頭呢?恨他……那麼愛她。
……
「問這個做什麼?」顧疏白抿了抿嘴角,不意小孩會問這個。
「我想知道。」季子默睜著圓圓的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星期五那天,你去接我的時候出的車禍?」
想來想去,只有那一天最可靠。
嫌疑一:星期五下午之前他看起來都很好;嫌疑二:那天他去接她,下了大雨,下雨天開車出車禍是很容易,嫌疑三:那天下午他人很不對勁,臉色蒼白,不像是他。
「嗯。」
顧疏白沒有否認,但也沒刻意說什麼,其實有想過是不是要描述那些細節,以試探眼前這小孩對他是否有零丁半點的心疼……不過到最後他只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